从我离开小摊之后,再也没有回小摊过,晓雯也没有来看我,就连她的手机号码,还是我老头子给我的,老头子知道了我和晓雯的事,他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他并没有埋怨我们。
可我们的事情依然瞒着小姨,按父亲说的,小姨要是知道了真相,关杰的腿会被人打断,这不是夸张,我相信小姨干的出来,小姨太看好我们了,以她的强势性格,绝对不可能让小姨跟关杰在一起的。
从晓雯偶尔给我发来的短信看,她们的生意做的不错,准备开一家烧烤店,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充分,城里的环境改革的风就吹了过来,城西的一座小山要建成公园,而伏羲后的地摊也不让摆了。
这下子所有人摆摊的人都陷入了麻烦,关杰家里情况很一般,一下子拿不出来太多的钱,他认识的朋友也不是很多,晓雯是可以找小姨借的,但她要是找小姨借,我和她的事,就再也隐瞒不了小姨,会出乱子。
于是晓雯给我发了信息,问我能不能借些钱给她。
她是我妹妹,我不借钱给她,还能借给何人呢,我二话没说,把在宾馆半年的收入借给了她,而且还让江雄帮忙,给他们找了一个不错的门面。
能帮帮晓雯我很高兴,但就这样,我也没有见晓雯一面,钱还是打到了她的银行卡上。
我害怕见到晓雯,她看我时的目光,我受不了,我不是多心,我知道那是一份我承受不了的东西。晓雯也没有来看我,只是简单的发一条短信,说有了钱就第一时间还给我。
其实现在来想晓雯的时候,我会发现,其实我也挺喜欢晓雯的,如果不是因为雨……
要是别的女孩还好说,可以谈恋爱,失败了就失败了,可是晓雯不行,她缺安全感,她受过伤,她破碎的家庭经不起伤害,别人看晓雯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的可爱我纯真,但我知道那是一个表相,晓雯那样的女孩,学会了隐藏伤害,但这种隐藏如果被激发,后果不堪设想。
我受过伤,我是个男人,我都承受不了,往往大半夜会哭泣,何况一个女孩。我心里没有完全放下雨的时候,我怎么也不会去想晓雯,更何况,晓雯和关杰,还是我给的机会。
我们在一个城里生活,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不见面,通过短信偶尔聊聊,其实也蛮好的。
但我的生活我很少跟晓雯提及,毕竟我做的工作,是拉皮条的,没什么好炫耀的。
我喜欢跟小姐们聊天,听她们聊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什么男人吸了毒就弄不出来,喝了酒就会变得疯狂,什么样的男人那玩意大,多长做起了不受罪,她们聊这样的事,就像我之前跟涛子他们聊理发店的女客人一样。
陆白雪在我刚到店里的两个月,也喜欢聊这样的东西,但从那次跟我在房间里发生了那种事后,她再也不聊了,似乎变得乖巧了起来,不但自己不说,别人说的时候,看到我在,她也会躲着,她也不用挑逗的眼神看我了,换了一种目光,那种目光有些暧昧。
徐丽丽跟马飞对付我的那件事,被老板娘骂了个狗血喷头,徐丽丽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一口一个斌哥的叫,还经常会拍我的马屁,说我不像马飞那种人,我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与好人无关,如果不是那天幻觉出现,说不定我就真跟陆白雪上床了,而今我的关系,很有可能像马飞和徐丽丽一样。
徐丽丽是我见过最开放的,最浪的女孩,她经常自己会说她跟马飞的事,她说:“马飞把我的衣服扒了,要弄我,我咬他,他的肩膀都给我咬烂了,可他还是不放手,他像头叫驴一样,弄的我好痛,腿都红了,不过那种感觉真爽……”
徐丽丽能跟别人分享她任何事情一样,她每天都是讲述自己前一天跟人发生关系的细节,就好像是课程汇报,可怜的马飞每当听到这些事的时候,脸红的像个猴子屁股一样,可他依然会听下去,我有些搞不清楚他的心态。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人想保持纯洁,是件很难的事,陈安全有一个喜欢的女孩,那女孩有一张大脸,五官倒是精致,身材很好,很有弹性的样子。
一天晚上,我准备回去的时候,陈安全和那个女孩向房间走去,看到我后,女孩笑着拦住了我,对我说:“我们一起去玩吧。”
“玩什么?”我问,我不是装,当时是真不知道。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女孩拉着我向一间屋子走去,我进屋子,我看到马飞,徐丽丽,还有一个女孩,他们光着身子,比我在涛子的笔记本里看到的那种情节还要刺激。
“好吧,一会我把陆白雪叫过来。”陈安全脱着上衣对我说。
“你们玩,我家里有事,我爸打电话来了。”
我说,我感觉脸一阵阵滚烫,大脑里全是不堪的画面,我不是纯洁的小孩,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很大。
我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陆白雪,她看着我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说,我的心跳的很厉害,那种东西,我是既排斥又喜欢。
“噢,看你的样子,可不太好。”陆白雪说着摸我的额头,她大概是以为我发烧了。
她的手一碰到我的额头,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压在了楼梯扶手上,向她亲了过去,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雨的声音,雨在说:“大灰狼,你在干什么?”
我愣住了,感觉浑身被冰水激了一下,急忙放开了陆白雪,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你怎么了?没事吧。”陆白雪好奇地瞪着眼睛看我。
我摇头,我向楼下走,在看到了大厅里柜式空调后,饮水机的旁边,雨站在那里,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穿着虎头拖鞋,粉色的睡衣,她在对着我笑,那是我第一次去雨房间时,雨洗完澡后的样子。
她似乎在笑,可又似乎在发怒,我看不清楚,幻觉,我知道那是幻觉,我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她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双手插在口袋里。
“艹,离我远点。”我对着她吼了一声,我有些害怕。
“许斌,你怎么了,你骂我干什么?”老板娘回了头,她正在接水,一脸的茫然。
“是嫂子啊,我看错了,对不起。”我说。
“没事吧?”老板娘皱眉问我,看我的眼神异常的奇怪,就像看一个正常人忽然发了疯。
“没事,没事。”我急忙出了门。
大街上的风一吹,我清醒了好多,那些画面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了,我心想,难道雨死了,她的灵魂来看我了,我是无神论着,说完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我们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失败是我们……
手机铃声设的是无间道,刘德华唱的主题曲,从看了那部电影后,我喜欢上了那段,无间地狱的话,电影里那两个主角活在无间中,其实我们普通人往往也活在无间之中,不只是电影里的他们人性在扭曲,带着面具在做人。
现实中的我,我也觉得这样,我不喜欢小姐,但我不表现出来,我讨厌很多人,但我不说出来,我还会在人家面前夸上两句。我喜欢的人,我却往往不敢直面,我想去找雨,可我又压抑着自己,生活像个地狱。
电话是我好久没有联系的晓雯打过来的,晓雯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哥,关杰让人打了,断了一条胳膊。”
“你别急,你现在在那里,我马上到。”我说。
“在县医院里。”
“你等我。”我说。
随后我又打了马飞的电话,让马飞开车送我,我现在和马飞成了朋友,他给包工头张老板开车,晚上下班了,我时常会叫他送我,他倒也挺爽快。
不到五分钟,马飞就出来了,腰带都没有系好。
“去县医院,快点。”我说。
关杰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其实我并不难过,他是我的好朋友,可我并没有真心把他当成兄弟,我这种单亲家庭长大的人,性格比较怪,也比较孤僻,很难把什么人当成兄弟。
我急是因为晓雯,我见不得她受伤,除了父亲外,她算是我最亲的人了。
马飞看我急,什么话也没说,开飞车的速度,把我送到了县医院,我让马飞在医院外等我,我进了医院。
手术室外,晓雯坐在冰冷的铁椅上,低着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成了泪人,我问她:“人怎么样了?”
“哥,三个人打的,打断了一条胳膊,我怎么办啊!”晓雯说着,扑在了我的怀里。
晓雯本来就娇小,这时候的她感觉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孩,无助而无力,我搂着晓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我拍着晓雯的背说:“有哥在,凡事有哥。”
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我长大了,我能扛起很多东西,我要帮晓雯扛下一片天,我要照顾这个脆弱而敏感的女孩。
晓雯哭了好一会后,才安定了下来,擦着眼睛,对我说:“哥,我不想找你的,可是关杰家里没什么人,我不敢跟小姨说,我不认识能帮上忙的人。”
我知道晓雯是没有办法了,要不然她不会找我的,有些事情很模糊,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