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刀子却突然转向我挥了过来。我惊了一下,放开拉着他的手。
他重新低下头,不看我,说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可是刚才他明明就说,他不想忘记我的。怎么现在又说跟我没关系呢?
我心里也乱,看着他那个样子,就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我们这边的动静,还是让对面房间的胖女人和烟头听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烟头是什么时候进这边房间的。就看着他推开了我,用电击棒直接电在了傻子的脖子上,几秒钟之后,傻子就昏倒了。
烟头把傻子拖出来,拖上床。而我被胖女人拖出了房间,她很胖,很有力气,一甩手就把我丢在了那边的小沙发上。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一巴掌已经打了过来了。打得我脑袋嗡嗡的响,眼前都能看到星星。以前都觉得那种动画片里的看到星星是假的,是夸张而已,那巴掌,我才知道,真的能看到星星的。
胖女人很凶的对我吼,我到底有没有给傻子吃药。我当然不会说实话,现在看来,傻子的清醒应该就是跟那药有关系的。再多一点时间,说不定他就真的能完全清醒过来了。
胖女人让我拿药盒上来给她看。我拿上来的时候,还特意把其中一颗收在我自己睡衣的口袋里。我开始庆幸着,这段时间来,我每天都会把一颗药丢在厕所里。
我甩甩头,让自己撑住,别昏倒了,把药盒递到了胖女人的面前。而烟头也走了出来,就站在胖女人的身旁,恶狠狠地看着我。
胖女人接过那药盒,点着药盒里的药。药盒不大,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药丸,而且估计着也有一百多颗。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一颗颗的去数,也在心里庆幸着,之前我一天丢一颗药的。要不她这么认真的数,就真的知道我没给傻子吃药了。
数完,她缓缓抬起头来,骂着我说,明明跟我说过,一天两颗药,可是现在算着我才是一天一颗药的给傻子吃。我是不是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是不是就像看着傻子伤害自己,还是想看着傻子哪天傻了疯了,自杀了,我好离开这个家,还不用还那十五万了。
我真的头晕,身上没力气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可是他们两却觉得,我是求情才跪下的。还在那骂着我。说什么我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舒坦了就真的意味自己是这个家的主子了什么什么的。到后来,她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眼前一黑,直接昏倒了。
我有感觉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一楼的房间里,床边上那被刀子砍过的痕迹还在。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的事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傻子几次有着清醒的迹象,而且他清醒过来的时间和次数越来越多,也就是说,我一直以来的推论是正确的,只要控制着傻子的药,他肯定会完全清醒过来的。而他清醒的时候,多半会有一些暴力性质的举动。他的自残,多半是为了抵制自己再次成为傻子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也在渴望着清醒,甚至不惜用自残来拖延清醒的时间。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他,让他能更平稳的进入清醒的状态。
还有,他问我找尸体吗?他是不是知道尸体在哪里?只是在傻子的状态下,那份记忆是不存在的,只有清醒的时候,才会存在。那我是不是能赌一把,直接在确定他清醒的情况下开口问他呢?
我也不能总在床上赖着,所以我还是起床了。胖女人那天没有出门,就在家里做饭。烟头没有在家,听着胖女人打电话跟他说话,他应该是在工地吧。
我没有提被打,被骂的事情,只是默默的走进厨房里,帮忙做事。她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让我上楼气看看傻子醒了没有,傻子醒了,就给他吃两颗药。
我点点头,就转身出了厨房,听着她对着手机里说:“找个学生,女学生,那种家里没钱的,给个几千一晚上就行了。……不肯你就想办法让她肯啊,你看看家里的罗艺,你以为她就真的肯留在这个家里,还装得那么乖?人啊,总有点软点的。……怕什么?那种高中生,有些也十八了……”
后面的我没听到,不过直觉着他们又要残害女高中生了。想着之前听他们两吵架的事情,他们是想把一个女高中生送给某个官吧。
傻子的房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进入房间中,他已经醒来了,就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臂,低低哭着,压抑着却不敢大声哭出来。
“傻子。”我低声叫着。
他抬头看了看我,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伸着已经上了云南白药的手臂,伸到我的面前来,让我看,说痛痛,让我吹吹。
我站在他面前,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我已经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是想着要清醒过来的。但是他的清醒却注定会有伤害。要是他一直这样,也不错。
我伸手抱住他的手,揉着他头顶的头发:“傻子,你要的永远这样,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好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傻子傻乎乎的笑了,也伸手抱着我。
让傻子洗澡换衣服,整理好之后,一起下楼。胖女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吩咐我们吃饭,她有应酬马上就出门。看着胖女人换了裙子,穿着高跟鞋,还化了妆。在最后出门的时候,她还特别提醒着,我要给傻子吃两颗药。
吃药饭之后,我拿着那药盒走向正在看着动画片的傻子。傻子一心都在看着动画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
我在他身后,看着他跟着动画片里的人哈哈大笑着,这样的傻子很单纯,只要吃药他就能维持这份单纯了。可是,他能用自残来维持清醒的时间,在他的内心,他该有多渴望清醒呢?我拿着那药盒,站在他身后二十多分钟之后,还是放弃了。走向了厕所,把两颗药丢到了厕所里。
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药,是多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