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相机男也过来了。跟陈明海做了一些交接,看到我带着我弟弟也好说话了。
我不能理解相机男是怎么看待跟我们的情谊的。感觉他更在乎的是钱。怎么能让他有钱,能成功,什么就是最好的。之前看着公司没戏唱了,就说要离开。有了好的迹象,就会很努力的做事。
陈明海先给垫了医药费,我妈一直说不用,家里还有钱。傻子说就当是公司里给垫付的。要等警察那边抓到人,等那边的医疗费,那就是委屈自己了。
因为是大年夜,医院里的人并不多。我们很容易就要到了病房里的另一张病床。从我们在县城的家里抱来了自己的被子,给我弟盖着,让他也在医院里。我妈对傻子还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敬意,在我提出让弟弟留在医院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
安置好弟弟,傻子跟我就回来的了那小镇上,回到我们被打的地方。傻子说,打人这件事现在我们只能交给警察。我们要处理的就是在昨晚出现的那个鬼的情况。他帮忙了,要是我们没有付出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车子回到小镇上,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下了车子,就站在那晚上出事的地方,朝着四周看着,也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傻子下了车子,也看看四周。我问道:“能看到吗?叔叔那时候一直压在我,我也没看到她在哪里。”
傻子把车子里的那张字条拿出来,点上烟的同时,也点上了那字条。让字条在他手中燃烧干净。“他会出来的。而且是有事要我们帮忙。”
字条烧了,那边的店铺卷闸门上发出了很奇怪的哒哒声。明明没有人去动那卷闸门,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音。如果说是老鼠在扒拉着门口,那声音也太大了。
“他在那边!”傻子说着,我很努力的看了过去。可是还没有看清楚那边是谁,傻子的手已经挡主了我的眼睛。
“傻子?!”
“别看!”
有什么是他那么紧张,不让我看的画面呢?我努力回想着,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好像在我还读小学的时候,听大人们议论过,说这里的一户卷闸门,把一个女人的长头发卷了进去。后来女人就跟着门一起被卷到上面去了。那是小镇上出现的第一批电动的卷闸门,没有什么保证安全的装置。人被卷上去之后,马达并没有停下来,把人的脑袋一起卷了进去。直到脑袋整个卡住了,卷闸门才因为马达带不起来,而反转烧坏了。
我听到的就是这样,那时候,这个小区还是新的小区,出了事情之后,大人都不允许我们过来看。
我现在看不到她,但是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给我吧,给我吧。把她的孩子给我吧。那些人不是人!他们,他们害死我的。他们杀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让我的孩子跟我在一起。我求求你们,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我吧。”
我听着急了,扯下傻子捂着我眼睛的手。我急,是因为她说,我肚子里有孩子。而她说希望我们帮忙,竟然是把我的孩子给她?
我看到了她,就吊在那卷闸门上。脑袋卡在了上面。那卷闸门,肯定不是当初的那个。主人家早就已经换过了。甚至看着还是挺新的一个门,上面部分已经鼓起来了。我们一开始听到的声音,就是卷闸门鼓起来的声音。她的头卡在了卷闸上,身体吊在轻轻摇晃着,血从她的头上流下来,门上全是!全是!
“啊!”我的尖叫声,被傻子再次捂住了。傻子问道:“我们可以帮你让凶手受到惩罚,但是我们的孩子不能给你。”
当初的那个案件,我也记得是按意外事故处理的。说是她这个老板娘,在收摊的时候,跟老板有争执。自己不小心按下了卷闸门的开关,因为长头发的缘故,才不小心被卷了进去的。
“他害死了我,把我葬下的时候,都要勒着我的肚子,把我的孩子挤出来。那是我的孩子,死了他都不给我。求求你们,把孩子给我。反正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你们去医院也一样的丢掉的。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卷闸门哗啦啦的作响,不停抖动着,那女鬼也一点点滑下来。她被搅得变形的头全是血。她的脚着地了。很虚弱的样子,一点点走向我们。“孩子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也是妈妈,我也是妈妈。”
我转身就抓住了傻子的领口:“傻子,这个孩子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他不是死胎。廖擎极说,他能帮我们,这个孩子还有机会的。其实……”我看着他,很艰难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女人离我们更加近了:“如果不是我帮忙,昨天晚上你就在这里被打死了。你的孩子注定的死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一样!就算是死的,都不肯给我!”
我转过身就朝着她吼道:“我的孩子没有死!我的孩子没有死!”吼完,我就直接缩在了傻子的身后。我害怕,害怕那个女人满身是血的样子。害怕她真的能抢走我肚子里的孩子。
傻子盯着那女人,指着那边的卷闸门,厉声说道:“回去!回到你的卷闸门里。我们的孩子,就算是死的,也不能给你。作为你帮忙的回报,我可以把你的话带给你的男人,让他血债血偿。直到你满意为止。”
“我就要孩子,我就要孩子!”女人扁了的头,又靠近了我们一些。
傻子推开了我,从路边捡起了一块砖头,紧紧盯着她:“我可以让你的头,更好看!”
女人看着他,缓缓的退后,最后,消失了。卷闸门又是一阵哒哒作响。
我怕得想哭,却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傻子转身抱住我:“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