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代,大学生结婚还是不允许的。就连大学生同居都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更不会像现在一样,能先休学,生完孩子再去上学。我留下孩子孩子,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上大学的机会了。
我在学校小商店的公用电话里打电话让傻子过来找我的。就算他那几天很忙,我也要求他一定要过来。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学会跟他撒娇了。
傻子的车子开不进来,他是从学校外面走进来的。甚至在进来的时候,还在打着电话。看到我,听着他说道:“我会让我的特助过去跟你拿的。能信得过他,放心吧。”
他挂断电话,坐在我身旁:“非要我过来?一点也不想我的罗艺。”
“你也越来越不像我的傻子了。”我缓缓吐了口气,才说道,“我可能怀孕了。我自己在药店买了验孕棒,已经验过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
我咬咬唇,才说道:“如果,你希望我生下孩子,我就不考了。我去跟我妈说。”
傻子还是没有说话,把手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这个动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做了。以前他还是傻子的时候,倒是时不时见到他这样的动作。他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先别急,过几天等孩子大点,再去做检查看看情况。如果跟上一个一样,是死胎的话,就先打出来。养好身体,好好考试。”
“如果是活的呢?”
“到时候再说。”他的手,握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出现,让我们后很意外。他也没有做好准备,我们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的生活,又要被这个孩子冲垮了。
高三只有一天假期,傻子那段时间也在准备竞标一个学校的教学楼工程。听说学校的工程都可以赚到很多钱,他一直很看好那次的工程。可是他还是让相机男去处理那两天的事情,一大早就陪着我去了医院。
我们没敢在县城的医院,就怕被熟人看到,我一个高三生,要是被人把事情捅出去的话,学校肯定会让我退学的。
我们还是去了市里的医院。因为之前去过几次市里的医院,一切还算顺利,在早上十一点多就排到我做b超了。
我紧张的躺在b超的那张窄窄的小床上,手里紧张的拽着身下的床单。医生还一次次提醒我:“放松点,整个肚子都是硬的,怎么看。”
五分钟之后,我从那张床上起来,就是焦急而担忧的等待结果中。其实刚才我已经听到医生说了,只是她说的很小声,隐约中是听到她说,我怀孕了,但是孩子有问题。
我还是坐在门口,希望着有奇迹出现。不过上天真的没有宠爱我和傻子,奇迹没有出现。我是怀孕了,不过是一个死胎。胎儿已经六周多五天了,接近七周的时间,原始心脉已经出现,但是没有搏动。医生把单子给我的时候,就是说了一句:“拿去给医生看吧。你才十八岁,还年轻。”
我们没有拿去给医生看,而是直接被一个医生还带走了。我和傻子刚接过医生的单子,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心里也像膈应着什么。一只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从我手里把单子抽走了,低声说道:“我姓廖,是医院内二住院部的医生。你们两跟我来。”
他是外科住院部的。跟我们这次来看病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姓廖。我们跟着他走向了住院部。他直接把我们带到了内二科的住院部里,在护士站,我们看到了廖家的家主廖擎极。他正看着一份病例,看到我们过来了,把病例合上,那上面的名字的“李福福”。是那个被他拿来做实验的孩子。
其实想想,我们跟那个叫“李福福”的不是一样吗?都只是他的实验品。但是我们逃不掉。
廖家家主接过了廖医生手里的单子,说道:“不错嘛,时间比我想的要提前不少。不是正常受孕的。我看你也没办法正常受孕。这个孩子不能要,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孩子。”
“廖先生!”我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短时间内,没办法去找到,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孩子。也就是说,我肚子里这个不算数,我要生下傻子的孩子,是你先去找到这个合适的孩子。这么理解对吗?”
“差不多吧,你们跟我过来。”
他带着我们到了楼下,人群比较分散,也就没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他把他的意思跟我们说了。傻子的情况很明显,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要是让我们自己生,永远都是死胎,或者一生下来就死。付出的只能换来痛苦。这也证明,陈明海不是活人,他没有活人该有是生长生育的能力。就算是太监,不能生孩子,但是至少他能生长。
傻子这种情况,降低了要求,就是让傻子能永远生育自己孩子的条件,可以是个没有灵魂的孩子,但是不能是一个一开始就死掉的孩子。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确定陈明海能让我受孕,给孩子肉体,在用一系列方法,让这个孩子拥有灵魂。正常生下来,活了,那就是陈明海不用沉河的证明。
廖擎极说完这句话,陈明海再次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生死又你来定?”
“不是我来定的,你本来就是死人,被你妈撞死了。是你妈来定的。”廖擎极的话,让傻子气愤却没有办法去反驳。
傻子拉上我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子,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咬着唇,好一会在说道:“我们把孩子,先打掉吧。这只是一个死胎。我们之前的计划就是这样的。”
他看着我,我又补充道:“我也还想读大学。”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罗艺了。回想起来,那时候为了一个死胎去争执,去痛苦,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以后的事情,真的听幼稚了。再来一次,我已经能走出之前的阴影,做出跟更冷静的选择了。
“好,找个好点的医院。”陈明海也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