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玉摔下楼梯的时候,就昏倒了,是天亮后胖女人起来看到了,才叫的救护车。
我见到她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家里了,就停在院子里。她被担架抬上了车子,人还是清醒的。我也只是匆匆看了她几眼而已。周围的人议论说我的目光还看着救护车的时候,一个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胖女人挡住了我的视线,对着我恶狠狠地骂。她的声音都破了,骂什么我也听不清楚。一旁有人劝着她,说赶紧跟着救护车去看看,钟欣玉那边怎么样了。
胖女人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她妈,叫她妈来。我才不伺候呢。罗艺!去把家里打扫干净。”
救护车开走了,胖女人也直接出门了。人群两分钟就散光了。我一个人捂着半边脸站在院子里。被打习惯了,也不会总像之前一样,动不动就哭。而且这次因为她打的角度问题,并不是很痛。
回身看看那座鬼屋,所有人都走,我却要留下来一个人面对。钟欣玉穿着的睡衣,那脚腕和肚皮上的乌黑手印是那么清晰。我的心里正打鼓的时候,傻子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下次她打你,你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就哭,让周围的人帮着你。她压力大就不敢打你了。”
我转头看向他,原来他并没有离开。看到傻子,我那颗不安的心,稳定了一些。“又不是很痛,哭什么。当我还撒娇呢?”我跟他说了钟欣玉刚才的模样,他是第一个走进屋子里的。
阳光已经撒了下来,并不暖和。这个时候,已经有霜降了,冷气入骨。屋子里看着亮堂堂的,但是却冷得让人发抖。
在那边的楼梯口前,就是烟头被白衬衫扎死的那地方,有着一滩血迹。在血迹的中央有着一个白色的肉团。走近一看,里面还有着人形的小娃娃,很小,但是脑袋小手小腿都能看出形状来了。就那么静静得躺在血泊里。
我凑过去,看出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声惊叫,就跌坐在地上,害怕地朝后爬了几步。
傻子本来还在查看着客厅的镜子的,听到我的声音赶紧过来,扶起了我,眼睛半眯着发出危险的信号。
胖女人一直都在等着钟欣玉的孩子,但是现在钟欣玉的孩子就在这里。刚才还是她让我进来收拾的。也就是说这个孩子,胖女人不要!为什么?她那么执着的东西。是因为没有到达五个月,还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傻子的?
傻子掏出手机,给廖先生打了电话。屋子里很安静,我能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傻子问这个胎儿怎么处理。
廖先生说:“找个黑布先包起来。去问问那个女人,孩子是怎么掉的。你们家那屋子,啧,怕是镇不住了。问好了,再来告诉我。我现在有点事,明天后天才能回去。”
我们也不知道他说的有点事是不是被麦村的廖家的人叫回去了。不过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
傻子放开我,在客厅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块黑布。那年代,家里的白事,都会有人送布来,白布黑布,做白事的时候,就挂在门口旁。每个家多少都会有点白布黑布的。
傻子上前,并说道:“罗艺,你先出去晒晒太阳。我来处理。”
我退出了屋子,站在外面的阳光下,从院子门可以看到隔壁的老太太在逗着孙子玩。可是我的身后却是一片的寒冷。就算晒在太阳下,也会有种身体里的寒气在涌上来,让我禁不住打冷颤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傻子出来了。他的手还是湿淋淋的,应该是刚洗过手。我问道:“怎么处理?”
“先留在家里。这个家,怕真是镇不住了。我们先去医院,问问钟欣玉情况。”
本以为胖女人也会在医院里,但是等我们去到医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就也没有来医院。罗艺也不在医院里,听医生说,直接做了简单处理,就送市里去了。病人家属出钱,直接送过去。
医生也不肯跟我们说,到底出了事。说这是病人隐私。
从医院里回到那个鬼屋的院子,我和傻子都沉默了。我们必须要知道钟欣玉出了什么事。只有知道了,才能判断出这屋子里的情况。傻子出事,跟这屋子里的事情肯定有联系,一个个的出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傻子了。我们这么做,也是在救自己。
我握住了傻子的手,看着面前的鬼屋说道:“我有办法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当初那药,我还留着。我吃下来,说不定就能看到里面的鬼了。”
“别胡闹!我来跟他们谈谈看,说不定他们愿意跟我交流。毕竟,我是尸体。里面还有我爸,我爸再怎么心狠,也不见得能对我下手吧。”
他说完就要迈步向前,我猛得拉住了他。“傻子!你别去!你忘了上次被钟欣玉偷下药,你的反应是什么了吧。再来一次,我就要崩溃了。”上次,他没有看到鬼,而是直接傻了几天。这好不容易回复过来。要再来一次。我真受不了。“白衬衫对我从来就没有伤害。说不定,我能跟她沟通。她上次还说,带我去找她的尸体。廖先生不说,要控制烟头,就要找到白衬衫的尸体吗?”
“你现在怀了我的孩子!罗艺肚子里那个,你不是没看到!”傻子突然对着我吼。我紧张地看看外面,好在这个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间了。外面并没有人,应该没人听到傻子的话吧。
外面两人沉默了一下,傻子还是先带着我去吃饭。也许是公司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吧,他让我去我妈那边,他就先去了公司。
我妈从工地回来,拿着三分盒饭,还有三杯炖汤,那绝对不是工地的伙食。我妈悄悄对我说,是傻子让她拎回来的,说我在家呢。还说让她看好我,不准我离开这里,下午也不用我妈上班了。我妈低声问着:“艺,你跟妈妈说实话,你跟陈总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