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先生最后给支了个招,说是想办法找到小姑娘的尸骨,把她和那大哥埋一起去。小姑娘当初能凭着怨气拖大哥死,差只差在她没有好好安葬,怨气聚集有困难,把他们葬在一起,尸骨贴着尸骨,小姑娘那么恨那大哥,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最后控制不了那大哥,也能两败俱伤。活人得了清净。
这些话,本不该说的,但是廖先生是禁不住红包砸下来。
我想到之前白衬衫说过,让我穿了那白衬衫,她就告诉我她的尸体在那。傻子马上说道,现在不准我那么胡来。
烟头和白衬衫的事情,跟胖女人开车撞死傻子的事情,应该有联系。傻子说迟早会知道的。他们两还商量着第二天一起去麦村的事情。现在我带着傻子的孩子,还有太多的未知数,要想解开这些谜团,就必须跳过廖先生,直接找到麦村去。
之前傻子还想着不带我去的,但是现在去麦村有了一个新的原因,就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多以他还是允许我也一起去了。
早上,我们一大早就起床出发。车子还在高速路上跑着的时候,傻子就接到了胖女人打来的电话。胖女人在那骂着说我这两天都不过去帮忙,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钟欣玉那意见很大,她一个大肚婆,还要自己买菜做饭。人家在家里都还是爸妈给做饭给洗衣的。过来住还得自己照顾自己。
她数落一大堆,傻子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子停在麦村村口,那是一棵很大的榕树,下面有着两张卖猪肉的台子。车子到这里就开不进去了。
下了车,相机男马上去买了几斤猪肉,说是一会送礼的。人家来问事情,不是拿着钱就行的,肉都要有。
就在相机男买肉的时候,我无意间抬头一看,那榕树上,正吊下来一个很大的灰蜘蛛。吓得我后退了好几步,一声惊呼着。
周围的人看到了,也都抬头看看,那卖猪肉的中年男人,就说道:“没事,不下来。我们村蜘蛛多,不碰它就行。”
“不打吗?”我问着,从小的印象里,见到蜘蛛都打的。
男人说:“打了干嘛啊?这东西,会帮我们吃虫子,蚊子,苍蝇,蟑螂都吃!你们在这,可别打蜘蛛,很多老人家见不得的。”
拎着肉,我们沿着村里的小路走向了里面。那买肉的男人说了,找廖家就沿着那路一直走,看到个大祠堂,在门口问问就有人带路了。
我们沿着那路一直走下去,渐渐的,外面的砖混房子少了,青砖瓦房多了起来。祠堂很容易找,那座最大的青砖瓦房就是了。
在那大门上有着朱红的门牌,上面写着“廖家宗祠”。那时候年纪小,这种地方也没正儿八经的进去过。所以一脚就踩在了门槛上。他们那门槛特别高,要是不踩上去的话,我估计跨过去有困难。
但是我一只脚刚踩上去,就听到了呵斥的声音,赶紧放下脚来。里面走出一个六七十的老头,问我们有什么事。
傻子说,来找廖家问点事,村里人说能在这里问问。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们,好一会才说道:“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
傻子估计是不确定这人是什么底细,什么人吧。他就只说了个半含糊的话,说:“我听人说,你们廖家有一条河,很神奇。”
他的话就这么一句,那老头就指着外面的路说道:“滚!哪来的滚回哪来去!”
相机男手里还拎着猪肉,一抬手,那猪肉就在他手里晃了几下,他说着:“什么意思啊?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啊。还直接说滚,老人家你懂不懂礼貌呢?我们买了猪肉,诚心诚意的过来的,你一开口就是个滚。”
老人退后了几步,没让那猪肉沾脸上:“我们家还买的起肉,用不着靠你那几斤肉活命。滚!”
他们争执了起来,我只能退后两步,觉着这些人跟外面的人不一样。就之前那个廖先生,他那是送钱,什么都好说。这些人,估计傻子再有钱都没办法。
正吵着呢,祠堂里又走出了一个年轻人,他穿着很普通的白色体恤和牛仔裤,看上去也就二十多的样子。但是他一走出来,刚才那老头就闭嘴了,还让到了一旁。
年轻人说道:“叔公跟这些晚辈吵什么呢。我在里面都听到了。”
“这些人来这里瞎打听。”老人还是很生气的样子,“擎极,你刚好起来,我处理就行,你去练功你的。”
年轻人没有离开,而是紧紧盯着傻子看,看完了傻子,再看到我身上,然后半眯着眼,盯着我肚子看。
傻子意识到这个人的目光,上前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回瞪着那人。
那人回身往宗祠里走去,并说道:“叔公,带他们去后面坐坐。我去泡茶。”
老人家气鼓鼓的,但是还是带着我们往里走。在看到他们二进门的那个大厅里整齐摆放着的牌位的时候,我被震住了。廖家应该很多人吧,这个宗祠里的牌位那么多。年代久远的感觉。
我们作为外人,当然不可能进入那大厅,而是往左边转了,进了三进门的院子,被带到了左手边的一个偏房里。
那房间挺大的,都是古香古色的桌椅板凳。老人家进来之后,就对我们说道:“坐吧。”之后看看我们三个,又说道,“你们谁主事的,谁坐上边那椅子。”他还特别指了指。“剩下的两个,坐那。”
估计着他是看出来了,我们不是没礼貌,是真的不懂这些规矩。傻子坐在了上边的位置,我和相机男坐在一旁。老人家接过相机男的猪肉,叫着外面的一个大妈来拎走了。等我们做好,之前那年轻人也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是五个大茶杯和一只大茶壶。托盘被放在了上边主位的桌子上,老头子刚要过去倒茶,年轻人就自己亲自倒茶了。“我来,叔公,你坐着。”年轻人叫着那人是叔公,自己却坐在了主位上。
他先给傻子倒了一杯,再给相机男,接着是我。我双手接过,轻声说了声谢谢。
这么一路过来,确实口渴了。我端着杯子,喝口水。水并不是很烫,但是感觉水下有点什么沙子什么的。定眼看着,那是红色的沙子。杯子没洗干净?我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放下茶杯。没想到那年轻人一直看着我,他问道:“喝茶啊,怎么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