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玉暂时离开了陈家,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曾经的模样。二楼的那个房间,我全部换了床品。把钟欣玉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放在一个大包里,那只大包,还拎到了一楼的那个房间里去放着。
做完这些,天已经快黑了,我还忙着买菜做饭。对那个已经存在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开始有了感情。就算一开始并不想要他,但是他在我的肚子里,就要对他好吧。
我做了好吃的,慰劳自己。胖女人和烟头都没有回来,就连傻子都是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的。
他说,钟欣玉做会计的工作刚上手,现在突然就不上班了,出纳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而且他发现账目上被人做了手脚。那天晚回家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办公室里,那个出纳聊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让他说出了,这两天里对账目动过手的人。那就是烟头。
胖女人估计这几天也不会回家了。因为烟头不回来,烟头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直不回家,还开始转移公司的财产。看来他是有心要离开陈家了。毕竟他在陈家这么多年,他也只是一个姘头而已。傻子现在是一步步剥夺了他的权利。
至于胖女人,应该是跟烟头在一起吧。反正这几天,他会想办法多接近胖女人,不让她签字,把大笔的钱转出来的。
我们还没有等到相机男那边发过来的药物的化验信息,烟头这边就出事了。
那天,我出门买菜,当回到院子门口,就听到胖女人的吼声。她在那拍着门,拍得咣咣作响。我过去一看,钥匙就插在门上的,她却没有开门,而是在拍门。
“阿姨,用钥匙开吧。”我说着。
胖女人是在那吼着,让烟头开门,他还想烧了这房子吗?烟头回来了?而且他们两应该是起了冲突。
我赶紧就着门上的钥匙转了转,门没有打开,钥匙能转动,锁却是打不开的。我想着是不是钥匙问题,就换了我的钥匙,还是这样。本来我也不是很急的,但是看着胖女人那样子,我都跟着急了起来。
这门打不开,所有窗子都有防盗网,我们也进不去。
胖女人还在那骂着,说烟头想卷走陈家所有的钱,她不让,怎么着那些钱都是他们陈家的。那么多年,她也给烟头发工资了,烟头还不满足的话,就让他直接滚。胖女人根本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胖女人在这里骂着,我还是想了想,就转到了一楼那小房间里,从窗子往里看。
那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恐怖的一幕。
屋子里很阴暗,从打开的房门,可以看到那边楼梯口。在那楼梯口,我看到了烟头。他瘫坐在地上,头上扎着一只白色的中跟鞋。那鞋跟完全钉进了脑袋里,他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手里还抓着白衬衫的衣角。
我惊呼着,避开了,脚软得走不了路,大口大口喘着气,靠在墙上。
胖女人也走了过来,拍在窗子上,啪啦啪啦的,喊着烟头开门的话。我站在她身后,朝里看着,烟头还在楼梯口抽着,没有死透。难道这些胖女人根本就看不到吗?
我双手压住狂跳的心,浑身僵硬,时间流逝都没有感觉了,手中的菜,早就掉到了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突然就打开了。门板撞在了墙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在那边,烟头走了出来,对着胖女人就骂着:“我给你当牛做马那么多年,现在你儿子好了,你就要踹开我。行!看老子怎么整死你们两母女,你们那点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胖女人过去和烟头又吵了起来。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边已经跳上车子,开车离开的烟头,那个完好无损的烟头,甚至身上就连一点血迹也没有。
我疑惑着,再次从那窗子看向了屋子里。在屋里,烟头还在楼梯口,只是已经不会抽搐了。他死了?那刚才离开的那个是谁?
我不敢进屋里去,却也不敢离开。胖女人看着离开的车子,哭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哭。对于她来说,烟头应该不只是一个姘头吧。
胖女人用了很长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终于稳定下来了,回头看着我就骂道:“你还愣着干嘛?看戏吗?还不做饭去!”
我还是没有移动脚步。我不敢进屋里,我还能看到烟头在那楼梯口,我却也不敢跟胖女人说,我知道她不会相信的,她看不到这些。
胖女人过来,就把气出在我的身上。她抓过我,推我,骂我。我都小心的避开她,至少不能让她伤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院子外面也有邻居在看着热闹。他们也都劝着,让胖女人别打我这个小保姆来出气了。也有人幸灾乐祸的说,肯定是我平时跟烟头有点说不清楚的,烟头走了,她还不拿我来开刀啊。
胖女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还是骂得喘着气接听的电话。几秒钟之后,她就冲出了院子,因为离得近,我也隐约听到了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工地,工地怎么了?这个没听到。
这些人都离开了。我坐在院子中,不敢进屋里去,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
客厅里传来了座机的响铃。但是我不敢进去接。刚才烟头离开的时候,客厅的门已经被他打开了。我这个位置看去,正好能看到那边沙发小桌上放着的电话。
几声铃声之后,没有任何人碰电话,电话听筒就这么垂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是谁动了电话,电话是谁打过来的。心中被恐惧沾满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没有人理我。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能去哪里,只能坐在院子一处台阶上,等着傻子回来。知道邻居那个老太太在院子门口对我喊着,说:“你还在这里啊?那个,那个烟头,在你们家工地摔下来,摔死了!”
我惊了一下,赶紧出门,去工地,甚至家里的门也没有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