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别住了双腿,嫘鼋的吼声明显急促低沉了不少,几乎是在瞬间,这畜生就准备将其中的一条腿抬起来,不得不说,它的力量惊人,按理说我是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挂在了他的腿上,但是他不过是抬了一下腿, 我的胸腔就好像受到了一股巨大外力的冲击,闷痛不已。
但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我只能尽量绊住他的脚步,只有有了时间,我和沈苏才能有时间想对策。
然而,我实在是低估了这畜生的本事,抬腿没有抬起来,他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是原地起跳,整间冰室因为他突然的跳动,再一次轰轰隆隆的摇晃起来,不断的有碎落的冰碴弹射在我的脸上。
这还不算,我的上臂之前是紧紧的抱住他的小腿的,现在他原地起跳之后,我的双臂就好像是被千斤大锤砸在了臂弯上,不管如何咬牙忍耐,最后还是被甩了下来。
就在我的身子刚落在地上,这畜生竟然毫不停留的直接把手伸向了沈苏藏身的冰块,我趴在地上,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沈苏突然一个原地腾跃,从冰块下面翻了出来,好似弦箭一般快速的窜到我的身边。
“八斗,看来躲藏不是长久之计啊,这畜生的鼻子灵的很!”
沈苏紧挨着我,声音微微有些急促。
“你说它是靠鼻子分辨出我们的?”
“是啊,不管是僵尸还是尸凶甚至是住在墓穴之中的动物,都是靠嗅觉来分辨方向和攻击对象的!”
嫘鼋走了个空,立刻转身,我仔细看去,果然,我说这畜生的眼睛就像是两盏绿色的火苗,没有焦距呢,原来是个摆设,我还是缺少常识,一看对方长了一双眼睛,就以为他是靠眼睛来锁定我们的。
“阿苏,我有办法了,你先躲到那边去!”
沈苏的话算是给我提了个醒,我的脑袋一下子清明起来,小时候我和驹子、大炮喜欢背着家里的大人偷偷进山打猎,我们打猎肯定和大人们不同,没有那些专业的打猎设备,因此也不可能捕杀什么大型动物,不过,有种东西我们却是每次都会满载而归,那就是羊鵰。
可能没来过东北的人,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种动物,虽然名字叫做羊鵰,其实和羊没有半点关系,因为羊鵰是一种鸟,身体比麻雀大不了多少,因为这种鸟喜欢跟在羊群的后面,啄食羊身上的寄生虫,清理羊**中的粪便残渣,而且,羊鵰虽然不大样貌却与鵰极为相似,这才得了羊鵰这个名字。
因为羊鵰的生活习性,很受农民兄弟们的欢迎,不过农民兄弟欢迎他们,也不仅仅是因为它们帮助清理羊便、清除寄生虫,还因为这种鸟的肉,肉质紧实,味道鲜美,十只八只的抓了放在灶火里烧光了毛,连内脏都不用掏,直接撒点精盐味素胡椒面,味道足以鲜掉眉毛。
小时候,日子不好过,想要吃肉那就得自己想办法,一来二去的被我们三个发现了一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我们三个人的肚子里几乎就没断过油水。
羊鵰是瞎子,眼睛不管用,不管是飞行还是寻找食物都靠闻,所以,我们三个就想出了个点子,让大炮从家里偷了点羊毛出来,又用布袋子从王婆家的羊圈里掏点羊粪,然后把家里不用的蚊帐、纱窗子兜在一起,将羊毛和羊粪放在蚊帐中间,用不了多久,羊鵰就会成群结队的飞过来,我们三个只要配合的好,一次就能扣个十几只。
之后也不回家,就地生堆火,把这些羊鵰用小刀抹了脖子,扔在火堆里,等到皮毛焦糊的味道飘出来,就可以从火堆里将烤好的羊鵰扒拉出来,趁着冒热气的当口咬上一口,满嘴流油,口舌生香。
所以,当年用来捕捉羊鵰的办法现在为什么不能拿来对付嫘鼋呢?
我在身上一阵摸索,半晌找到了一个小瓷瓶,说实话,现在要把这瓷瓶里的东西撒在地上,我还真是不舍得,但是跟我和沈苏的命比起来,它就显得无足重轻了。
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的将瓷瓶上的瓶塞打开,手掌翻过来,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如风般飘散,一股如同木姜子花的味道飘散出来,很快,就将之前的血腥味冲淡。
我捏着瓷瓶,闪身将剩下的粉末洒在了沈苏的身上,原本直奔沈苏而来的嫘鼋,在粉末洒在沈苏身上的瞬间,突然停住了脚步,好像迷失了方向。
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到沈苏的脸上的慌乱惊恐也消散了不少。
“八斗,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能听到沈苏的夸奖,而且明显是发自内心的夸奖,我的男人自尊真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嘴角忍不住往上扯了一下。
我们俩倒不担心说话会被这畜生听到,再厉害的僵尸也不可能听得懂人语。
“现在说这个还有点为时过早,这东西刀枪不入,连龙弩和金刚弩都伤不了它分毫,除不掉它,咱们俩还是在劫难逃!”
虽然被沈苏夸奖是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但是我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木姜子花的味道总归会慢慢消散,我们要是在此之前不能从冰室之中逃出去,那么最后还是要落在嫘鼋的手里。
“是啊,刚才我一直盯着这东西看,想要从他身上发现什么破绽。”
“嗯,结果呢?”
沈苏摇摇头,这个答案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
“走一步是一步吧,现在,咱们俩最重要的任务是要找到出口!”
我和沈苏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找到出口,从冰室之中逃出去,从而摆脱嫘鼋,要么就是找到嫘鼋的破绽,一举将他消灭,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如果后一条路能够行得通的话,我还是愿意选择后面一条的,哪怕付出代价也是如此,小日本儿千方百计的复活这个东西,肯定是有大用途的,之前亭川的狂热就说明了一切。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只要能给小日本儿添堵的事儿我都是乐意做的!
不过,冷静之后的判断,我和沈苏最好是走第一条路,毕竟到现在,我们俩连嫘鼋身上破绽的影儿还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