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青云在我家地窖里藏了两天,我每天偷偷的背着你表舅妈给他送水送饭,就想让他快点好起来,好赶紧送走这瘟神,但是,没等我送,他自己就跑了。”
“那个黑衣人后来又找过你没?”
“没有了,我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那个黑衣人找上门儿来,八斗啊,你可得救救我啊,好歹我是你表舅,是狗子的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河山突然拉住我的袖子,带着哭腔央求我。
“你这次出来就是专程找我来的?”
“是啊,就是要找你啊!”
“那你为什么要在虎头桥站下车?”
我可是记得清楚,当时他可是要求要在虎头桥下车的,那虎头桥离彭城还有一百多里地。
“八斗,你不知道,车上有人盯着我,我害怕啊,所以才想赶紧下车。”
“盯着你?”
当时车上的人我大略的看了一眼,并没有特别可疑的人。
“是啊,我一上车就发现了,但是我觉得可能是我最近精神紧张出现的幻觉,但是快到虎头桥站的时候,我的小腿被人用锥子刺了一下,到现在还肿着呢。”
我觉得有点奇怪,即便真有人盯着他,也不会用锥子刺吧,那算什么,打草惊蛇,还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你看看,肿的老高了!”
张河山把裤腿撩起来,我一看,脸色一变。
哪里是锥子刺的,分明是蛇咬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张河山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连锥子刺的和蛇咬的都分不清楚啊?
“这是蛇咬的,不是锥子刺的?”
“什么?蛇咬的?不会是毒蛇吧?”
“要是毒蛇的话,你连车都下不来就得玩完,不是毒蛇,就是一般的草蛇。”
张河山明显松了口气,不过随后又紧张起来。
“就是不是锥子刺的,肯定也是人为的,八斗,你必须要保护我,我觉得我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那个黑衣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想啊,我把胡青云给看丢了,那个人能善罢甘休嘛,肯定要来找我算账的啊!”
张河山明显是被吓破了胆,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有胆量欠那么多的赌债。
“行,我给你安排了个地方,你暂时先住下来,等这阵儿过去后你再回去。”
我还有别的打算,这个张河山没准还能帮的上忙。
把张河山送到了今夜宾馆,金祥是目前我能够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何况,今夜宾馆本身就是接待住宿的,张河山住在这儿也不会太惹人怀疑。
“杜姐?今天怎么是你值班啊?孩子呢?”
一推门,发现站在吧台里的竟然是杜姐,平常这个时候,杜姐都是在家照看孩子,还很少,或者说几乎没在这个时候见到过杜姐。
杜姐穿着一套橙黄色毛呢连衣裙,v型的领口里露出白色的木耳边羊毛衫,头发是及肩的卷发,圆脸,桃花眼,杏腮红唇,十分的干练。
“八斗?可是很长时间没见了,诶呀,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杜姐走出吧台,看到我一身灰突突的衣服,膝盖露了个洞,到处都是血迹,看着的确很吓人,也不知哪个雨秘书是什么心理素质,看到我的样子竟然丝毫不觉得吃惊。
“没事,出去和朋友爬山了,结果在山里迷了路,从悬崖上滑下来了。”
我当然不能跟杜姐说实话,但是,却不同于跟那个雨秘书,对杜姐我是当姐姐一样的敬重的。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看看这浑身上下,哪有好地方啊!”
杜姐看着我,眼中透出几分心疼,我心中微暖。
“杜姐,没事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闲不住,呵呵,金祥呢?”
“金祥替我去医院看孩子了。”
“医院?孩子怎么了?”
一提到孩子,杜姐明媚的脸色立刻就黯淡下来。
“前两天降温,感冒了,这孩子体质本来就不好,我又没重视,结果最后拖成了肺炎......”。
那孩子我见过,长的倒很敦实,不过一看就是虚胖,这些年杜姐赚的钱基本都花在了孩子身上,各种营养品翻着花样的买给那孩子吃,但是却不见什么效果。
“哦,这样啊,杜姐,我在医院有朋友,回头我跟他招呼一声,关照一下,要是钱上有什么困难,杜姐你吱声啊!”
“八斗啊,这一年到头儿,你和金祥没少在我身上花钱,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俩......”。
“杜姐,你这话说的就外道了,你是金祥的表姐,也就是我的表姐,伸把手是应该的,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话是这么说......这位是.......”。
杜姐还要和我客套,突然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张河山,赶紧正色起来问道。
“哦,这是我表舅,到彭城来办点事儿,这段日子就暂时住在咱们今夜宾馆了,杜姐,你给安排个房间。”
“原来是亲戚啊,放心,我这就让小琴安排。”
杜姐转身上楼去安排房间,我则转过身对着张河山嘱咐了几句,虽然,我并不认为那个黑衣人会把张河山这个小角色如何,但是,小心谨慎总是没错。
张河山也很配合,表示一定老老实实的待在宾馆里,绝对不出去招惹是非。
我又了问了杜姐几句,才知道,三师叔和秋华竟然还没有回来,这未免有些奇怪,师叔临走的时候明明说过,最多三两日,一定会回来,难道中途出了什么事吗?
等我把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远处马牙山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夜色中放肆的嘶吼。
我熄了火,又在车上点了根烟,说实话,我之前是做了回不来的打算的,现在回来了,突然生出了一丝忐忑,屋子里亮着灯,不知道这几天,何静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推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房间虽然亮着灯,却没有看到人影,人呢?
进了门,屋子里有股浓浓的香灰味道,我和何静都没有供奉牌位的喜好,怎么会有香灰的味道,灯大亮着,何静不应该不在家啊。
“斗儿哥啊,你能不能听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