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一番分析下来竟会是这样的结果,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的分析完全合乎情理,只要一想到,我们被人当成是放长线后要钓的大鱼,是给别人当炮灰当挡箭牌,我心里就极为的不舒坦,但如沈苏所言,我们除了继续前进,全力以赴,没有其他的解决之道。
“你能站起来吗?”
“能,我你还不知道嘛,是打不倒的小强!”
沈苏俏皮的一笑,完全看不出是个才刚发过高烧、昏迷不醒的病人,还挥着小拳头在我面前挥舞了一圈。
“小强是啥?”
“哈哈,小强......小强是我隔壁邻居!”
我看沈苏笑的贼兮兮的,就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真话,原本还想再追问一句,却突然看到,鬼麟门上的那道凹槽动了一下,极短暂。
我不敢耽搁,蹿过身,直接趴在了石门下面,眼睛正对着那道凹槽,离的近了才看清楚,那道凹槽并非是简单的凹槽,而是画着灰褐色凤凰藤的画池,动的地方,就是凤凰藤的枝蔓。
我随手抄起离我最近的炽良锥,对着枝蔓就刺了下去,漆彩的枝蔓竟然像是有生命一样,哧溜溜的将枝蔓缩了回去。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炽良锥还留在画池里,我脑海里就莫名其妙的浮出了这么句话,不用想,这枝蔓肯定有蹊跷。
“阿苏,你来!”
沈苏看了我一眼,脚没有马上挪窝儿,眼神有丝古怪。
“过来看一下!”
我以为沈苏还没从昏迷中彻底醒过神儿来,所以,又叫了一声。
这次,沈苏才站起身,明显看得出来,步子还有些虚浮,脚下无根。
“你看,这枝蔓后面是不是有东西?”
我隐约看见那枝蔓后面好像有个黑色的暗影,但是枝蔓缩回去的太快,只留下一个极小的只有绿豆粒大小的孔隙,炽良锥就是刺进了这个孔隙之中。
我虽然有阴阳眼,但是能见的都是游于阴阳的生灵或邪物,再则就是相地向风水,除此之外,这双眼睛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像是这样细微的东西,还是女人能够看的更真切些。
沈苏应言,和我一样趴在了画池下面,我不敢将炽良锥拔出来,万一炽良锥一撤走,那东西就消失了怎么办。
沈苏顺着炽良锥的缝隙往里看,很快就抬起了头。
“是只地猪!”
“地猪?”
家猪,野猪,老母猪,我都听过,地猪是什么?
“地猪,就是窦杵子。”
窦杵子我知道,在东北,所有农村孩子就没有不知道窦杵子这三个字的,这东西跟黄鼠狼长的很像,但是要小的多,只比耗子大点,一般都生活在坟茔地里,坟上的洞,十个有九个都是这东西打的。
而且,据说这窦杵子带仙儿,通人性,会说人话,跟坟包里的死人说话一个动静儿,有时候还能下山,跑到死人那户人家的窗根儿底下学死人说话,还有人曾被吓出了精神病。
所以,对这个东西,农村人都是又怕又恨,怕是这东西带仙儿,不敢得罪,怕得罪了之后全家跟着遭殃,祖坟都要被糟蹋,恨是恨这东西心眼儿不好,把人家的祖坟刨开,里面的陪葬时不常就给叼出来扔在坟包外面,有时候还啃食尸体。
沟里老张家的大娘头半年没了,后来老张头也尾随而去,结果合坟并骨的时候,挖出了一窝窦杵子,一大三小,再看坟里,棺材板子磕的跟筛子孔似的,大娘的尸身也被弄的七零八落,这样的惨状谁家亲人见了也是接受不了。
张家大哥见到自己老娘的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不顾村里人的劝阻,愣是拿开坟的洋镐将那窝都窦杵子都拍了个稀碎,那只大的,还被扒了皮挂在了坟头的老槐树上。
不出半个月,张家大哥就被发现死在了大青山的一处荒地里,身上被不知道被什么给啃了,面皮都看不见了,惨状让人见了晚上都不敢睡觉。
打这之后,窦杵子就成了沟里人的禁忌,娘活着的时候就总是跟我说,哪疯哪野都行,就是不许往坟地里去,要是真见着了窦杵子撒丫子就跑,也是因为娘的关系,我对窦杵子也是没一丁点的好印象。
现在听到沈苏说是窦杵子,心里就一阵膈应,好像老张大哥的尸体就在眼前,被一群窦杵子啃食。
“八斗,这扇门估计能打开!”
沈苏这么一说,我对窦杵子的注意力就被全部吸引了过来,现在,打开这扇石门才是最重要的事,别的都可以靠边站。
“你说。”
“这炽良锥只有不到三寸,但是现在却能穿透石门,而且还刺住了地猪,所以,这石门的厚度最多只有两寸。”
“两寸?”
不可能,这石门长约三米宽约两米五,这么大的石门不可能那么薄,我做力工的时候给木匠打过下手,亲眼见过楼房安装的木门,那么小的门扇还有一寸多厚,石头原本就很重,质地看似坚硬,其实却根本没有韧性,普通的墓碑还不止两寸厚,肯定不可能。
“八斗,肯定错不了!”
沈苏的语气很肯定,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手里的炽良锥。
沈苏性子活泼,鬼灵精怪不假,但是说的话办的事都很靠谱,她说的如此笃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就是真的只有两寸,没有机关,我们单凭两只手也是无计可施!”
我之前已经用脚踹过两次,还曾用竖洐铲敲击过无数次,虽然每次石门都会摇晃,但也仅仅是摇晃而已,摇晃结束,石门依旧坚固不催。
“我们有帮手啊!”
沈苏嘴角微微扯出一道弧度,还有些虚弱的脸上焕发出一种自信的神采,我喜欢的沈苏,就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你是说窦杵子?”
沈苏不会又想故技重施,想让窦杵子也和穿山甲一样打穿石门吧,在我的印象里,窦杵子应该没穿山甲那个打洞的本事。
“对,你想什么我知道,那是你不了解地猪,也不了解你手里的炽良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