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
我操,那骚皮子临了临了还要算计我一把,我几乎不用想,就能肯定沈苏说的黄鼠狼就是那骚皮子。
“是啊,但是它领着我北走了几百米突然就没影儿了。”
骚皮子使的这招就叫声东击西,好在这东西就是条畜生,这要真是人,十个秦桧加一起也没他坏水多。
“八斗,你呢?走了那么长时间,有什么发现吗?”
我伸手将前衣口袋里的木牌拿出来递给了沈苏,又将地道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不过略过了我和黄皮子之间发生的那一段。
“它是妮儿?”
沈苏指着手里的木牌惊讶的问道。
那日之后,我将那日妮儿和那女鬼、男鬼的情况跟沈苏讲了,当时沈苏就对妮儿心疼的不得,现在听到我说妮儿被封在了锁灵牌里,忙不迭就催促我赶紧往望夫崖去。
“不知道在出发之前,能不能请沈大法医高抬贵手帮帮忙?”
“刘八斗,你贫不贫?有话说有屁放!”
沈苏竟然爆粗了,这丫头性子直爽不假,大大咧咧也不假,可说话冲归冲,却是很文明的,爆粗还是头一回。
咱一个东北爷们儿,横着九尺高倒下九尺长,还能跟个女人见识嘛!
“你把我胳膊裹成这样,是打算让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
“哼,真是狗咬吕洞宾!”
嘴上这么说,手却是已经凑了过来,将绷带的接头找到,一圈一圈的打开,动作很轻很小心,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绷带摘下来后,皮肤上的情况让我和沈苏都不由得咋舌,抛开密密麻麻的血渍不说,两条胳膊肿的铮明瓦亮,好像一碰皮肤下面就能淌出水来。
看来我之前觉得双臂僵硬,不仅仅是绷带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红肿。
“八斗,要不......我们回去吧!”
沈苏盯着我的胳膊半晌没说话,手里的绷带好像要被攥碎。
过了很长时间,沈苏才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咬着略微有些苍白的嘴唇,艰难的说道。
“回去?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来,现在回去,你不想找到明妃墓,不想替沈老爷子解开谜团吗?”
“我当然想啊,可是,你的命更重要!”
看着沈苏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滴下来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心疼,沈苏是为我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沈老爷子的谜团能等,我却不能等了。
后背的血咒已经开始不安分,我的命就像是倒挂在悬崖边上的葫芦瓜,随时都可能掉下去,手臂上伤重是重,可却重不过命。
“傻丫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们俩就是已经拉开的弓,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而且,这胳膊上的伤看着吓人,却不至于要命,你这样眼泪汪汪的,我看着反而更难受!”
我也算是被沈苏吃死了,只要一看到她的这副样子,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气短?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等有事儿就晚了!不行,咱们俩现在就往回走,天黑之前应该能走出去。”
说完沈苏就站起身,连绷带都忘了给我重新绑回去,真是风风火火的女人。
看来,事到如今,有些事我有必要让沈苏知道了,否则接下来的路还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走下去。
“沈苏,等一下!”
我双臂撑地,手掌正中间好像被钉入了一根长刺,尖锐的刺痛还没结束,又一波类似电流一样的酥麻感觉贯穿整条胳膊,好在我早有准备,才勉强站稳。
“你不用劝我,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苏的态度很坚决,语气也同样坚决,一双晶亮的眸子灼灼的盯着我,好像我要是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就要给我好看。
“我不是劝你,而是要想告诉你一件事,到底回不回去,你听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什么事,你说吧!”
沈苏显然并不认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会改变她的决定,因为她已经开始整理背包,完全就是准备打道回府的样子。
“在树林里你曾问过我,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我把话在嘴里含了半晌,一直到都快捂熟了才找到了话头儿。
“是啊,但你不说没有嘛!”
继续整理背包,连头都没抬,反倒是我,好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站在后面,死乞白赖的非要给人家做检讨一样。
为了共和国大业,我忍!
“当年发生在囡娃身上的事儿,现在又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身中血咒这件事,除了驹子、大炮、何静还有师父和三师叔这几个与我最为亲近的人之外,在没有其他人知道,沈苏算是例外。
“拉倒吧,就为了不让我回去,连这种胡话你也能想出来,快收拾一下,在等下去,天黑之前恐怕就出不了山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之前我拼命的想要隐藏的事现在上赶着告诉人家,人家还不稀罕听。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后背上的嫘鼋图腾就是铁证,只要见到图腾,不用我再多说,沈苏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动手,潇洒的将外衣脱下来后再把衬衫扯开,直接将后背上的图腾露出来,但事实是,我的两条胳膊连抬起来都费劲,更别说装酷耍帅了。
“真的?”
我扭过头,信不信等沈苏自己揭晓吧!
沈苏终于放下手里的背包,转过身走到我身边,尽管眼神里带着怀疑带着不确定,手却是老老实实的伸到了我的后背,冰凉的手指触在皮肤上,激起了一层小米粒大小的疙瘩。
衣服被掀起来,原本一直被覆盖的皮肤一下子暴露在了寒风中,不过,心却好像轻松了一些。
一双冰凉的小手,沿着后背上图腾的曲线,从下往上,一点点的抚过,我原本轻松下来的心又因为这双手重新加速。
“这回你信了吧?”
衣服被重新放下,我扭过头问沈苏,却看到沈苏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小脑袋放在膝盖的上面。
“八斗,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当然知道沈苏问的是什么,可我虽然决定身中血咒的事情告诉她,却不能将所有的东西和盘托出。
“大概十天了吧!”
“在树林里你表现古怪就是因为它?”
“嗯,进到这耳蜗山后,它已经发作了几次。”
“不是说要最少要一个多月后才会发作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要是再不解开它的秘密,我的下场会和囡娃一样。”
英雄如何,谁都愿意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上,没人愿意缠绵病榻绝望的等死,所以,平心而论,我害怕自己会和囡娃一样身不由己,连死自己都无法选择。
“八斗!”
沈苏突然抱住我,一双纤长却瘦弱的手臂将我圈在她的怀里,她的头紧靠着我的头,身体也与我紧挨在一起,女子的馨香味道充欲满鼻。
“八斗,我们一定会找到明妃墓的,一定!”
“嗯!”
还真是一招奏效,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用再说,沈苏就改变了主意,所以说,做事必须要讲究方法,我现在也算得上是深谙此道了。
“对了,大穿甲呢?”
短暂的伤感之后,我和沈苏两个人又彼此加油打气,说了些‘革命道路慢且长,你我都需努力’‘风雨过后才能见彩虹’的话,便准备继续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