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祥做了个简单的引荐,我手指捏着纸条,玩味的看着这个楚秋华。
“八爷!”
楚秋华倒是很平静,半分没有因为我是宾馆的二老板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震惊和局促,难道是一早就已经将我的身份打探清楚了?
“八斗,别看秋华年纪不大又是个女孩子,但是本事可不小呢,秋华,你给这位老太爷和八爷展示一下!”
哦?
还是个会家子?
“这......”。
楚秋华犹犹豫豫的看了我几眼,又看了看三师叔的方向,三师叔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面对我金祥一直都是吹鼻子瞪眼,现在面对楚秋华则是眉眼带笑。
“怎么,还害羞啦?没事没事,你露两手让老太爷和八爷给你掌掌眼!”
“好吧,那我就献丑了!”
说完,双手抱拳,脊背挺直,一句话说的也与之前大不相同,的确透着一股子练武之人的刚毅和硬朗。
只见她站在原地,以左腿为轴心,右腿快速旋转,动作之快,好像是一阵梨花杏雨,带起微微的风,变幻的影像中一双素手上下翻飞,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放在茶几上的素色托盘连着里面的水杯顿时消失。
又是转瞬之间,变幻的光影倏然停止,等楚秋华的身影彻底站稳之后,那托盘连同里面的水杯已经放在了吧台旁的四角桌子上,吧台和茶几的距离有八米之多。
再看楚秋华,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我们的幻觉一般。
“隐风腿?你是楚铁刀的什么人?”
我诧异的看着三师叔,此时的三师叔双眼波光粼粼,似乎对这个楚铁刀极为熟悉。
“老先生认识我爷爷?”
楚秋华听到三师叔的话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很快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
“你这小丫头竟然是他的孙女,哈哈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很快就要被你们这些后生们拍死在沙滩上了!”
三师叔对这个楚秋华倒是不吝惜夸奖,语气里满是称赞,只是这个楚铁刀又是什么人,听起来好像是江湖门派中的掌门人一类的。
“老先生怎么称呼?”
“按辈分你自然也该称呼我一声爷爷,我师从灵屠门,法名云玲珑,俗家名字楚安。”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三师叔说起自己的俗家名字,自古以来,灵屠门的三个弟子都是以法名行走于世,恐怕这些俗家名字早已经如同海滩上的脚印,随着潮涨潮落消失无踪,最后彻底的被遗忘。
“楚安?你是小爷爷?”
楚秋华听到楚安两个字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来,白皙圆润的脸上浮现出两朵因兴奋而生出的红云。
我和金祥两个人面面相觑,楚铁刀是谁我们俩都没听说过,但是眼下的情形却是再清楚不过,恐怕我的三师叔云玲珑,也就是楚安,应该是楚铁刀的弟弟,只是不知道是亲生同胞还是堂兄弟。
“丫头,快来快来,让我好好看看!”
三师叔笑容满面,一点刁钻古怪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长辈慈爱的光芒,看的我浑身只冒鸡皮疙瘩,金祥也背着三师叔的方向瘪了瘪嘴。
“小爷爷,爷爷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念叨你,说你六岁就被送到昆仑山学艺,一去就是二十年,好容易盼到你能下山了,却又没了你的消息,我这次出来,爷爷还嘱咐我让我想方设法的打探一下您的消息呢!”
“你爷爷还好?”
“好着嘞好着嘞,爷爷要是知道我找到了您,指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楚秋华在见到三师叔后,性子也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之前还扭扭捏捏、胆怯害羞的样子,现在简直就是个说话跟炒盐豆一样、练起武功跟老爷们一样的女汉子。
不过看到这儿,我也算是瞧清楚了,恐怕之前的那些想法都是我小人之心了,这丫头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直性子,而且凭她的身手路数,根本就不必要傍大款,只有练过武的人才会知道,练武的艰辛和残酷,冬三九夏三伏,看她的身手绝对是童子功,一个能吃的了练童子功苦的女孩子,绝对不是个轻浮浪荡之人。
“丫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来做什么劳什子的服务员,就你这身手想做什么不成,为什么要干这被人呼来唤去的行当呢?”
嗯,三师叔所问正是我心中所想,这丫头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一身的功夫也是出神入化,完全没有必要屈就到今夜这样的小宾馆来做服务员。
“小爷爷,您就不要问了,反正我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对了小爷爷,我等下要给爷爷捎个信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一声。”
楚秋华说道自己心里有数的时候眼睛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金祥,脸上两朵红云更加的绯红,我立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敢情人家小丫头这是瞧上了金祥,不错不错,金祥的年纪虽然是比她大了不少,但是人正直、家世也不错,倒是段好姻缘!
“行行行,走,跟小爷爷上楼去,跟爷爷讲讲你们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三师叔见到这个楚秋华,立时就将我和金祥忘的一干二净,我一句正事还没说到,三师叔就要拉着自己这个新认的孙女上楼叙旧去,这未免有点太不地道了吧!
“等等,小爷爷,我还有事要跟八爷说!”
好吧,这小丫头不会是要找我算账来吧,我之前的态度不好不假,但是毕竟也算是情有可原吧,何况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最重要的是,我脑海里现在在想,她称呼三师叔为爷爷,我是三师叔的师侄,辈分上就比她大一轮,她是不是要叫我叔叔?
“以后别八爷八爷的叫了,八斗是你小爷爷的师侄,你以后就叫他八叔吧!”
三师叔还真是春风化雨,最‘解’我心啊!
我一个二十岁的大好青年眨眼的功夫就多了个十八岁的大侄女,真是天上掉馅饼,扑啦啦的全砸在我脑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