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凡不淡定了,若是三天前连飞柠打开包住钥匙的黑布的那短短几秒被兽灵的术士探查到,那么兽灵的大部队或许猜到他们已经到达提尔市。这么一来,徐鸣令出去的这一趟很可能遭到埋伏。
“飞柠,你和我现在立刻离开。”定凡站起来说道,他意识到来到鸣响医馆后,自己的警惕心降低了太多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连飞柠十分不解,刚刚还挺悠闲的人怎么变得焦躁了。
“直觉告诉……”
定凡话还没说完,敏锐地注意到了楼梯间有六人的脚步声。
“来得真是时候。”
…… ……
…… ……
六个神色不善的兽灵来到鸣响医馆的楼下,他们轻声交谈了几句,便走了进去。他们上楼梯尽量放低自己的脚步声,以免被四楼里的那几人听到,尤其是持有目标物品的蜂巢情报局探员。
走到二楼与三楼的楼梯之间,他们停了下来,其中三个各自拿出一个小牌子分别变幻成手枪、来复枪、霰弹枪;其中两个抽出挂在腰侧皮带上的反曲刀。
还有一个拿着匕首的,无声无息地返回二楼楼梯间拐角旁。下一秒,那个曾对连一旦卖弄过风骚的女人从走廊拐了过来,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何事时,已经被兽灵捂住嘴巴,利落地给拧断了脖子。
兽灵将女人拖了上去,安置在角落,接着继续潜行到四楼。
即将到达医馆门口时,他们屏住呼吸,互相做了几个手势。拿着来复枪的兽灵小心翼翼地握住铁门把柄,然后猛地将铁门强行拉开。
另外五个兽灵立即冲进去,其中拿手枪的和拿霰弹枪的兽灵朝沙发猛烈开枪。
猛射了四秒,他们才发现沙发上被打成筛子的人并不是活人,而是穿着衣服的骷髅。
“怎么回……”
一个兽灵话没说完,屋子产生了强烈的白光。
…… ……
…… ……
“你这王八蛋,明明很多机关可以用,你******直接上大的!”捂住受伤右臂的徐鸣令痛斥道。他抬头看向发生爆炸的医馆,心里痛得在滴血,身上伤口的伤痛根本无法比拟。
他二十多年来的心血几乎都在医馆里了,现在全都随着爆炸成了一片焦黑了。这比在地上捡到一大袋子钞票,满心欢喜之余发现全是假钞的情况,还要更加让他痛苦。
“没了……什么都没了……”
定凡刚从医馆窗户借助绳子下落在后巷上,看到徐鸣令失魂落魄的样子,劝解道:“还剩条命,等成功和上头接应,你下半辈子的研究压根不是问题。”
一把怒火的徐鸣令左手抓住定凡的衣领,往上提了一下,“你老婆死了,你就可以随便再找一个吗?”
“冷静,这是两码子事。”定凡无奈地将双手往上抬起。
“是一码子事!它们等同于我的老婆!”徐鸣令大喊道。
背着于羊的老王看不下去了,“这里发生了爆炸,那些家伙肯定会毫不顾忌地杀过来的,赶快跑路吧。”
徐鸣令立马清醒了过来,现在争这些也没有用,他若被发现和定凡有关系,医馆里的东西同样带不走,况且他帮助定凡已经被兽灵那边的知道了,身份等同于泄露,再抱怨也没有用了。
“只能提前按照原计划执行了。”徐鸣令把一张纸条递给定凡,“你拿着,交给火车站旁边的杂货铺老板,他就会安排你混上火车。有他在,大致上不用担心被火车站内盯梢的兽灵发现。”
徐鸣令从单肩包内拿出一袋子钱,交给定凡。出发时间比计划的早上了一天,不交多点钱,喜欢按规矩来的杂货铺老板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情况比预想中的糟糕,我和老王往南边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赶去火车站。”徐鸣令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二十六分钟,这趟火车就要离站了,必须快点行动。”
“不行!我反对!”连飞柠不想让老王去当诱饵,实在太危险,“兽灵的目标是定凡,不,是定凡身上的玉匙,你拿什么去引开他们?”
“别小看我了,这些年来可不是白干的。南边有许多地方被我偷偷装上了炸弹,防止哪一天被发现了,可以用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徐鸣令拿出遥控器,“我和老王一边往南边跑,一边引爆炸弹,他们肯定会往那边追。”
“这方法很好,把事情弄大。”定凡赞同地点了点头,“兽灵术士的探测阵法大概三天前就用过了一次,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再定位我了,现在溜去火车站,只要路上不被发现,或许能顺利搭上火车。”
“不行,这样做老王太危险了。”连飞柠依然反对,她希望老王能离开他们,带着弟弟躲到一边去,比跟着她或者徐鸣令都要安全。
“哎!我也很危险好不好!”徐鸣令不满连飞柠没有考虑到他的安危,“我知道你的顾虑,但现在不是考虑个人安危的问题。玉匙被夺走了,谁也不能幸免。我的实力不是很强,单靠一个人没办法把他们引多远,所以需要老王的帮助。”
定凡和老王对说出这番话的徐鸣令高看了一眼。
“姐姐,我跟定……定你走,绝绝对……不不会跟老王走!”连一旦坚定地说道,同时做出防备被偷袭打晕的动作。
兽灵差不多要赶来了,内心里其实心惊胆战的徐鸣令装不下去了,“南边有我准备好的安全屋,如果成功躲到那里去,兽灵来再多也找不到老王和我,你快点做决定!”
连飞柠紧咬牙齿,看了看老王和连一旦,思想斗争了一番,透了口气,锵锵有力地命令道:“老王,你一定要活着回去!”
“肯定!团长你也一定要活着回来,看我快要出生的孩子!”老王露出坚毅的脸容。
“嗯。他交给我吧。”连飞柠将老王背后的于羊接了过来,让弟弟背上。
定凡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睛,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扔在这里反而更加安全,连飞柠要将人带走简直不可理喻,“带上你弟弟我忍了,你还想带着这个包袱!”
“他是因为我才会承受这种痛苦,我想见证到最后。”连飞柠对于羊深陷痛苦的噩梦中耿耿于怀,她认定童年遭受父母虐待的于羊,往后的三天是醒不过来的,如果他的身体不那么糟糕,她也许会怀有一丝希望,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我依旧是那句话,带上他,我跟你走;不带,你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