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本是一个森严的地方,冷悦虽然很想亲自寻人,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她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所以也只能拜托宫似景帮忙找,可是他们找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回到冷府,走进梅园,冷悦坐在院子里,一双犀利的瞳眸盯着言凡与云溪。
“你们两个,是不是可以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了?比如我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受伤,回来第一时间不是进家门,而是进宫见太子殿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姐……”
“我以前不追问,那是因为我尊重你们,可是现在不是尊重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敷衍我,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
“小姐,这事不是我们不说,而是老太子交代了,他说不要告诉您。”言凡面无表情,一脸木纳的说道。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现在是特殊情况,保密并没有任何用处,就算你保密,也不一定找得到人。”
“小姐……”
“说!”
冷悦只是轻悠的吐出一个字,可是语气却尽显威严,不容拒绝。
言凡抿着唇,沉默半响,片刻,他才道:“老太爷我朝的第二皇。”
“第二皇?”冷悦一怔:“什么意思”
“第二位皇帝。”
“不懂!”
冷悦一脸茫然,不是一般的不懂,而是完全有听没懂,皇帝就是皇帝,还有第二皇帝?这是什么跟什么?
“宫云国从开国以来就有两位皇帝,一明一暗,传到这一代,在明的就是重病中的陛下,而在暗的,就是老太爷。”
闻言,冷悦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真是荒唐的事迹,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有听过历代皇帝竟然还有两位的,而冷悦更没想到,其中一个,竟然是自己现在的爷爷。
也难怪冷修辰总是神神秘秘的,原来还有这层不为人知的身份。
“等等,爷爷是在宫里失踪的,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冷悦突然感到一阵冷意。
她不愿意相信某些可能的事情,因为那是疼爱她的人啊!可是为了权利,连亲兄弟都可以毒杀,又何况是一个外人。
“历代的暗皇,也只有历代的皇帝知情,如今陛下重病,太子监国,所以唯一知道这事的,大概只有太子殿下了。”
“太子……”
冷悦双手紧了紧,一抹怒意在眼中闪烁,难道一直以来,宫似景对她的宠爱也是因为如此吗?
冷修辰是暗皇,而冷修辰最疼爱的人就是‘冷月’,故而宫似景才投其所好,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暗中的权与利。
想到这一点,冷悦就感到心寒。
人,果然是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看透,那张皮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不过也是未必的,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捉走老太爷的人必然清楚老太爷的身份。”言凡又道。
冷悦点了点头:“那么爷爷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出门?又是怎么受伤的?”
“是因为太子殿下遇刺的事,暗皇的职责就是保护我朝不受危害,太子殿下现在是皇位继承人,他的安危也在老太爷的监护之内,所以我们查得刺杀太子殿下的凶手去了洛水,故而追了过去,但没想到我们还没有找到凶手老太爷就遇刺了。”
“爷爷的身份是秘密,知道的人肯定不多,照理说,就算爷爷去了洛水也不会被人怀疑,可是爷爷却遇刺了,那么凶手必然很清楚爷爷的目的,又或者说这本是一个陷井,可是也不对啊!爷爷第一时间入宫又是为什么?”冷悦想到了某个问题。
听闻言凡的话,冷悦第一时间就是怀疑宫似景,可是如果宫似景遇刺这本是宫似景自己设下的陷井,那么冷修辰知道之后,又为什么明知有危险还第一时间就入宫?
还有小皇子,宫似景遇刺之时,小皇子可是差点丢了性命,这有点不符合常理,毕竟那可是宫似景的儿子,宫似景还没有如此丧心病狂吧?
闻言,言凡难得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看来小姐发现矛盾之处了。”
冷悦眯了眯眼:“别卖关子,既然知道哪有矛盾,就不要让我自己猜。”
从言凡的话中听来,冷悦知道,言凡或者也在怀疑宫似景,但理由并不充分,可是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而是让自己去推敲。
“在洛水的时候,我们查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有人要逆反,但这个人是谁,我们还没有查到,所以为了这事,老太爷才急着入宫,然而刚入宫,老太爷就失踪了。”
“也就是说,这个想谋逆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捉走爷爷的人,为的就是阻止爷爷入宫点醒太子,更有可能是刺杀太子殿下的人?”
言凡点了点头:“对,现在有两种情况,两种可能,一种是太子殿下自导自演,另一种就是真的存在危害宫云国危害太子殿下的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太爷暂时没有危险。”
“为何?”
“因为老太爷手中有一样东西,那东西可以号令十万精兵,在没有得到那件东西之前,我想没有人能要他的命,毕竟这人肯定很清楚老太爷的身份。”
知道冷修辰并没有生命危险,冷悦总算安下了心,这起码是一个好消息,不过……
“东西在爷爷身上,他还能保得住吗?”冷悦想到这个问题,刚安下的心又颤抖了起来。
万一那凶手从冷修辰身上得到那件东西,冷修辰还能活命吗?
“那东西不在老太爷身上。”
“那在谁的身上?”冷悦一怔,那么重要的东西,冷修辰竟然不是自己保管?
言凡指着她:“你!”
“我?”冷悦讶异了,然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难怪爷爷失踪之后,你寻人无果,第一时间就是来找我,原来是在我身上。”
保住了那件东西,也等于保住了冷修辰,这就是言凡的想法吧!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姐,这个您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对您并没有好处,也许凶手现在正对您俯视耽耽,您若不知道那件东西,反而可以置身事外。”
闻言,冷悦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什么话?现在爷爷都失踪了,你还叫我置身事外?你觉得可能吗?”
“可是老太爷并不想让您涉险,当初把东西藏在您的身边也只是因为那是最安全的。”
冷悦嗤笑一笑:“是啊!以前的我只是一个傻子,谁能想到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会在我的身上,这大概就是常人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小姐,您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但我不同意!”
“小姐……”
“我不仅不会同意,我还要利用那件东西把人找出来。”冷悦乌黑如墨的瞳眸闪烁着寒光。
伤害她至亲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从言凡的嘴里,冷悦得知,那件东西除了冷修辰,别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然,这个不包括言凡,因为言凡是冷修辰最信任的贴身侍卫。
“就是这个?你不会连我也一起骗吧?”冷悦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一条普通的手链,表示怀疑。
这条手链的材质只是一般,若不是看它好看,冷悦恐怕早就丢了。
而且言凡也说过,除了冷修辰与他,别人都不知道那件东西长什么样,所以难保这条手链也是言凡用来骗她的。
“小姐,您把手链取下来放在水里,浸泡十息,然后对着油灯再看看。”
冷悦懒懒的挑了挑眉,照做了,然而当她把手链放在油灯下一看,可把冷悦惊呆了:“这是什么……龙??”
“正确来说,是龙骨!”
冷悦惊得无法言语了,本以为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首饰,若不是还算好看,又是‘冷月的遗物’,她恐怕真的早就丢了。
但没想到,这样一伯看来材质普通的东西,里头竟然暗藏玄机,而且还是龙骨。
可是龙这种神话般的东西,冷悦本以为只是传说,因为至今为止,没有人见过,所以价值可想而知。
而且龙亦有喻为天子之说,可是现在,象征着天子的龙骨现世,这东西不管是放在当今,还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都会引起血雨腥风。
就在冷悦震惊之时,言凡突然单膝下跪,云溪也俯身一旁,两人毕恭毕敬的道:“参见暗皇!”
冷悦一愣,回神就疑惑的道:“你们在干嘛?”
“老太爷在回京城之前有令,他说您若知晓龙骨的真相,您将继承宫云国的第二皇位,也就是说,您现在是暗皇了。”
冷悦沉默了,又或者说,她真的被惊到了。
暗皇?
莫名其妙的,她变成宫云国暗处的第一皇权?
这转变太快了,快得让她有些无法适应,而且这是冷修辰的皇位,她总有一种自己抢夺了别人东西的感觉。
似乎知道冷悦的想法,言凡说道:“小姐,您也不必觉得惊讶,其实早在您‘清醒’之后,老太爷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那时候老太爷就觉得您非常聪明,是个适合的继承人,现在只是时机凑巧,让您提前继承第二皇位罢了。”
“等等,我不同意!”冷悦厉声拒绝:“第二皇位是爷爷的,如果我继承了暗皇,是不是代表将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在我与爷爷之间的取舍,被牺牲的会是爷爷?”
“这……”
言凡欲言又止,但他的态度却是默认了。
新皇与旧皇之间,被舍弃的从来都只有前任,因为新皇代表着希望,未来,是难以取代的。
更别说第二皇本就是一个隐藏的存在,对于未来的继承人就更得慎重,所以难得有一个合适的,自然得保护起来。
所以将来,若冷悦与冷修辰同时遭受危险,被舍弃的肯定是冷修辰。
“开什么玩笑啊?”冷悦怒了。
她想变得强大,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是现在,自己的存在反而变成威胁,想保护的人也会被舍弃,真是太讽刺了。
“小姐,这只是也许,不一定会发生。”云溪安抚道。
冷悦咬着唇,心里感到难受:“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用爷爷的生命换我的安危,这点绝对不行,如果将来真要发生这种事,你们要敢舍弃爷爷,第一个杀你们的人将会是我。”
丢下话,冷悦进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看着房门,云溪一声叹气:“果然还是太早告诉她了,她接受不了。”
权力越大,有些东西就越是残酷,如果不够狠,不够坚强,很多人都会踏入死亡的队伍,所以当新暗皇继位之后,新旧暗皇遇险从来都没有二选一,保护当代暗皇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房间里,冷悦盯着那条手链,心中很是后悔,如果她不问,那就好了,那样的话,她就不会继承第二皇位,更不会威胁到冷修辰的地位。
可是现在后悔都没有用,她不仅继承了冷修辰的一切,将来也许还会变成置冷修辰于死地之人,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那可是她发誓要保护的亲人。
第二天一早,云溪前来喊冷悦,可是却发现冷悦不知何时离开了冷府,见状,她只好把这事告诉了言凡。
言凡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我们帮不了她,她能去的地方也没几个,让她清静一会,自己想想吧!”
言凡与云溪都没有出去找人,而冷悦一大早就来到上善堂,把还在睡梦中的伯仲倾吵醒了。
“还没进膳食吧?我去给你准备。”
“你不问我发什么疯,为什么一大早跑来吗?我现在应该挺失常的。”冷悦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中,闭上了眼睛,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个有都有自己的烦恼,你愿意说,我便愿意听。”其实就算不说,伯仲倾也大概猜到。
毕竟昨天冷悦与言凡的话,他也听见了,当然也知道冷老太爷失踪了。
“真贴心!”
“那你想说吗?”
“不想!”冷悦直接回道。
闻言,伯仲倾有些失笑,明明是她自己开的头,结果却来一句不想。
“好吧!我家楚公子虽然很失常,但也很有个性,我就不问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煮些粥过来。”
伯仲倾走了出去,可是刚迈步,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常心那丫头说想见你。”
“常心?”冷悦微愣,这才想起那丫头:“对了,那丫头跟着你们回来了,她娘怎么样了,你有去给她看过吗?”
“去了,其实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家里没钱,久病成疾,休养一阵就会好,这阵子常心也在常里照顾着她娘呢!”
冷悦点了点头:“那就好!”
之前被秦北欧带到雨国,回京城之后就又生了一些事,她都忘了那丫头的事了,还有不是什么大病,伯仲倾也代为处理,不然她就得以死谢罪了。
“行了,你先在这歇着,我去去就回。”伯仲倾去给冷悦煮粥了,可是当他端着一碗粥回来的时候,冷悦却已经不知去向。
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伯仲倾有些无奈,也有些担心:“的确挺失常的。”
一大早跑来把他吵醒,又不愿意跟他交谈,这也就算了,自己跑去给她煮粥,结果粥是煮好了,她人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看来冷老太爷的事情有些棘手。
“楚公子!”
一道黄莺般好听的声音,冷悦微愣,寻声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街头。
“玉衡?你们已经搬到京城了吗?”
冷悦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意外,因为之前就听玉衡说过,她说他们家要往京城搬迁,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搬过来了。
玉衡走了过来,微笑的点了点头:“其实过来已经好些天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上门拜访,然后这两天听到一些传闻,听说楚公子其实是姑娘呢!真是让人惊异。”
玉衡本来也是打算去上善堂的找冷悦的,但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
冷悦懒懒的挑了挑眉:“这个应该不妨碍我们做朋友吧?”
玉衡微微一笑:“当然。”
“坐会?”冷悦指了指对面的茶楼。
“好啊!本来今天就是想去上善堂找楚公子……不对,我应该改口了。”
“不改也无所谓,仲倾他们都没有改,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那好,那我就顺口就来吧!”
之后,她们上了二楼的厢房,闲聊了一些近况。
“原来我们分开之后,常心那丫头竟然还做了那些事,不过还好,那丫头也不是成心的,她只是救母心切。”玉衡说道。
“对了,其实我今天本来就是想去找你的,有些事需要楚公子的帮忙。”玉衡又说道。
“你说!”
玉衡先是一声叹气,然后才说道:“楚公子,我家兄长去世了,这事您也知道,祖母知道这事后伤心过度,近日迁至京城,祖母更是恩念兄长,身子消瘦,老毛病也犯了,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治愈?”
“这种情况,身体上的毛病容易治,但心理上的,就得靠你们这些亲人了,平日里多陪同老人家散散步,聊聊天,找些事让她做做,别让她整天想着玉箫的事,日子长了,会渐渐平复的。”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玉衡感激的笑道。
“对了,楚公子是京城里的人,那您知不知以前在东街的街头有一户人家,姓什么我不知道,但他们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的年纪应该是二十多岁,你知道他们搬哪去了吗?”
“东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知姓名,这样很难找,而且据我所知,东街以前本来就是老旧区,后来不是重新修建了,就是搬走了,以你说的条件,相似的人也有不少,这样很难找。”
“也是,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要找也难。”玉衡失望的道。
见她有些失落,冷悦只好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灰心,住进京城的人一般很少搬到外地,就算要搬,也还在城里,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说得也是,是我太心急了。”
“话说你要找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啊?”冷悦顽味的眨了眨眼。
闻言,玉衡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但还是说道:“男人,那时候我才七岁,随家父来京城行商,然后与家父走丢了,是那位大哥哥送我回家的,只是可惜,我忘了问他名字,可是我说过,我说长大了要嫁给他为妻,他也同意了,所以……”
玉衡没有把话说完,可是意思冷悦却明白了,但是……
冷悦抚着额,有些无语。
古人啊!
这风俗冷悦真有点受不了,就因为见过一面,现在是生是死,别人是否娶妻生子都不知道,就这样把自己‘嫁’了。
真不是一般的盲目,起码得再见一面,看看长大后,那个男人长什么样,然后确定一下关系啊!
可是看看玉衡这表情,少女怀春,情意绵绵,明显就是深陷其中的痴情女子,那男人可真够幸福的。
不过对于别人的感情,冷悦也不会去评论,因为有些事,只要当事人觉得幸福就够了。
与玉衡小聚一会后,冷悦就离开了茶楼,不过今天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刚出门不久就遇见了熟人。
“请我吃饭,我肚子饿了。”不等此人开口,冷悦第一句就如此说道。
闻人敬我勾了勾唇:“好啊!”
“爷,您还有……”
肖清恒张了张嘴,本想提醒他一会还有事要做,可是闻人敬我却打断了他,对冷悦说道:“你想吃什么?”
“你有事要忙?”冷悦也不是笨蛋,看肖清恒那表情就知道了。
闻人敬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本来有,现在没有了,你比任何事都优先。”
优先吗?
冷悦不自觉的勾起了唇,心里变得暖暖的。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闻人敬我丢下肖清恒,拉着冷悦就离开了。
后头,肖清恒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红颜祸水。”
他家这位主子明显就是有了喜欢的女人就忘了所有人,今天可是闻人家的家族聚会,可是闻人敬我却为了冷悦缺席了。
闻人敬我带着冷悦来到一条湖边,然后上了船。
“这船家长年出海,海鲜之类的都很鲜味,我们今天就吃海鲜吧!而且还可以顺着河流赏景。”
“你拿主意就好。”
闻人敬我看着她,优雅的支着下颌,突然如此说道:“你有心事?”
闻人敬我虽然那么问着,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冷悦懒懒的挑了挑眉:“为何这么说?”
“感觉啊!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你今天虽然与平常看来差不多,可是我感觉,您今天似乎沉闷了一些。”
当然,这种沉闷是指气氛上的。
“你又不是女人,还直觉呢!”
不过还真是可怕的直觉,她明明一直都在笑着,看来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闻人敬我竟然看出来了。
“要说说吗?或者我能帮上忙。”
“你帮不……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最想保护的人却因为要保护你而死掉了,你会怎么样?”冷悦本想说他帮不上忙,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她又转了口。
闻言,闻人敬我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说道:“我应该会挺伤心的,但就算如此,那也是一件让人觉得幸福的事。”
“幸福?为什么?”
人都死掉了,还觉得幸福?
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彼此都爱着对方,为彼此着想,所以就算某一方做出了牺牲,但里头却包含了一个人的爱,所以就算结局有些伤感,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而且他那么做是为了让你活着,那你就应该好好的活着,这样九泉之下,他才会开心。”
“你节哀顺变吧!”闻人敬我说着又安抚似的加了一句。
“呃……”
听着前面的话,冷悦本来还感触挺深的,可是听到后头,就变味了。
冷悦抚着额头,嘴角抽搐着:“我家爷爷还没死呢!别叫我节哀。”
“啥?爷爷??”
闻人敬我愣住了,好半响才翻了个白眼说道:“不是你喜欢的男人吗?也没有死掉?”
冷悦摇了摇头。
“那你在纠结什么啊?虽然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有发生的事想多了也没有用,而且也不一定会发生。”闻人敬我没好气的道。
本来还以为冷悦与哪个男人相爱了,然后那个男人为了冷悦死掉,结果只是爷爷,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害他白伤心一场,以为她心里有人了。
闻言,冷悦自嘲的笑了笑:“说得也是,是我变得胆小了。”
上辈子,师傅就死在她的面前,所以她真的害怕了,她害怕这个与自己师傅长得一模一样的‘爷爷’再次从她前眼消失,所以就算是没有发生的事,她还是难以接受。
“所以这点真不像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勇往直前,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害怕的人,就连相府的二公子,你不是说断就断了人家的根吗?所以别改变自己,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
冷悦呵呵一笑:“天不怕地不怕,万一我胆大过头了,闯祸了怎么办?”
“闯就闯,大不了我给你收拾。”闻人敬我满不在乎的道。
“这样宠着我,小心把我宠坏了。”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刚好是绝配。”
冷悦噗哧一声,笑了:“说什么呢?你自己是坏人,你可别把我拖下水,编排到你那边。”
“终于笑了?”闻人敬我勾起了唇。
闻言,冷悦心里有些感动,原来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让自己开心。
突然间,冷悦在心里自问一句:这个世界,还有哪个男人会像他这样待自己?
为了救活自己,拿自己的婚烟交换,为了让自己开心,放低尊严的哄着自己,这辈子,她大根找不到这样的男人了。
“闻人敬我!”冷悦突然很是严肃的喊了声。
闻人敬我微愣:“怎么了?”
“跟我表白。”
“啥?!”
闻人敬我瞪大了眼睛,心想着现在是什么情况?
“啥什么啥?叫你表白你就表白,还是说,你不愿意?”冷悦瞪了他一眼,小脸微微赤红。
这个笨蛋,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竟然还在这里傻愣着。
“不是!”
闻人敬我赶紧摇头:“可是……”
可是突然那么正经八百的叫他告白,他不好意思开口。
冷悦一个眼神瞪来,闻人敬我后头的话顿时没了声音,并且赶紧改了口,紧张的道:“我喜欢你!”
“知道了!”冷悦呵呵一笑,小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下。
轰~
闻人敬我脑袋似乎被炸了,一时懵了神。
亲……亲了??
冷悦叫他告白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还亲了他?
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自己了?
还是说,他其实是在做楚?
看着他那呆呆的傻样,冷悦有些失笑,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可是这时,闻人敬我突然跳进了河里,吓了冷悦一跳。
“喂,你在干嘛啊?就算你不接受我,你也不用跳河自杀吧?”冷悦惊呼,感觉自己有些受打击了。
虽然是她叫闻人敬我告白的,可是这男人之前不是一直说喜欢她来着吗?
但为什么自己接受他之后,他反而要跳河呢?
这不是伤人吗?
感觉就像在说,我后悔了!
“哈哈~”
河里,闻人敬我像是没有听见冷悦的话似的,大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啊?”
被刺激到了?
听说古人都很保守,难不成自己这一亲,这男人接受不了,然后傻了?
闻人敬我抬头,温柔的笑看着船上的冷悦,缓缓的勾起了唇,高兴的道:“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不过这水有点冰凉。”
所以应该不是在做梦。
闻言,冷悦一愣,然后明白了什么。
“呆子!”
冷悦红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眉目间尽是笑意,与幸福。
这个笨蛋,还以为他是后悔了,结果却是用这种方式确认,真是……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