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宫长生有些顽味的勾起了唇,笑说道:“你现在是我多出来的妹妹吧?以后要不要叫我哥?”
“你希望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确定吗?”冷悦懒懒的挑了挑眉,悠然的语调,话中意有所指。
宫长生可是她的追求者,所以冷悦岂会不知道,若是这个哥哥叫了,那么宫长生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宫长生就算认下古燕,但也绝对不会认她。
果然,就在冷悦那么想的时候,宫长生干笑一声:“还是不要了,你若喊我一声哥哥,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兄妹了,那我就亏大了,而且是古燕认我这个哥,又不是我认你这个妹。”
他喜欢冷悦可不是妹妹的喜欢,他是想要娶冷悦的人,所以妹妹?
呵呵哒!
这辈子都别想了,他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
这边,冷悦与宫长生准备悄然的回到金府,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有道身影却来到了他们住的院子,而正巧的是,守在院子的云溪刚好上如厕,离开了一下。
所以当金之走进院子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竟然空无一人,可是据他所知,今天出门的,只有闻人敬我与一些侍卫,冷悦与宫长生,这两个人绝对没有离开,然而现在院子里却没有半个人影,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有些人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离开过金府,而他们,到底去了哪呢?
金之坐在院子里,等着冷悦他们回来,不过在他们回来之前,周齐却先来了。
“公子,您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悦月公子他们呢?”周齐疑惑的问道。
“他们……”
金之张了张嘴,可是不知为何,在话刚要出口的时候,他竟然转了话锋:“他们在里面谈些事情,估计是我不能听吧!所以在外头等着,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您说一声,今天敬王出去之后似乎也没做什么,就是带着他的侍卫出去买了一些东西。”周齐今天本来也被金烈派了出去,只是见闻人敬我他们似乎也没有做什么,所以他便提前回来了。
“哦,那就好,那没事的话你先回去,我在这等他们谈完了,然后与他们一道用膳。”
闻言,周齐也没怀疑什么,毕竟冷悦与宫长生不是他们这边的人,他们想要讨厌些什么,或者是不希望他们听见些什么,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而且这天色也的确快到用膳的时间了,所以周齐只是说道:“那奴才先下去给您准备膳食。”
金之点了点头,直到周齐离开之后,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说谎是这种感觉的。”
提心吊胆,害怕被人发现,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替冷悦他们隐瞒呢?
这一点,连金之自己都想不明白。
云溪上如厕回来之后就看见金之坐在院子里,见状,她心中暗暗一惊:“金,金公子,您,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了。”金之淡淡的语气,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闻言,云溪微微低下了头,眼眸闪过一抹深沉,长袖下的小手暗地一紧,心想着,金之是不是发现冷悦他们出去了,而她,要不要杀人灭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这时,金之又道:“放心吧,有些事,我不会透露出去,不过只此一次,这次,我可以替你们保密,还有,刚刚周齐来过,被我打发了,他若问起悦月公主与小王爷的行踪,叫你家主子说他们在里屋里谈一些我不能听的话,所以我只是在外头候着。”
说着,金之已经站了起来,然后往外头走去,但一脚踏出院门之前,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转告他们,我还跟周齐说了,说一会与你家主子他们用膳,用膳的时候,一定要出现,否则我的话就被人怀疑了。”
……
冷悦与宫长生回来之后,立即就听云溪说了他们离开之后的事。
“金之明显知道我们离开过,可是他为什么要替我们隐瞒?而且他不是一直都想‘拿下’我们吗?这可是在帮着我们。”冷悦感到疑惑,突然有些看不懂金之那个男人。
宫长生也有些疑惑着:“的确让人看不懂,前几天还差点让你落入他的手中,可是转眼,他却帮着我们。”
冷悦稍微沉默,片刻,她才又道:“又或者,这是他的另一个计谋,目的就是让我们信任他,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
“这倒是很有可能。”宫长生宁愿相信这个可能,因为除此之后,他真的想不到金之的目的,所以把这看见另一个计谋的话,他更容易相信与接受。
“那一会我去跟他吃个饭,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你就别跟着了,免得他更警惕。”冷悦说道。
女人通常比较能让人放松警戒,可是如果把宫长生也带去,没准金之立即就会警惕了,这有碍她试探口风。
到了用膳的时间,也许是担心冷悦他们还没有回来,所以金之又过来了一趟,直到见到冷悦,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真的担心,若是这个时间冷悦他们还没有回来,那么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拆穿了,而这事若被周齐知道,被他那个叔父知道,肯定会出事。
先不说冷悦他们会怎么样,自己骗了周齐,这事若被叔父知道了,叔父肯定会责备他,又或者是对他说些失望之类的话。
看见金之,冷悦也是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毕竟都被别人发现,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说自己其实并没有离开。
而且就算说了,也是多余的,因为就算说了,金之心里也清楚他们离开过,真要那样做的话,自己反而显得有些白痴了。
“去用膳吧!周齐已经准备好了。”金之打破了沉静,也没有再提起那些事。
冷悦点了点头,也聪明的没有再说些什么。
“哦,对了,小王爷就不跟我们去了,他说不习惯与你们一道用膳。”冷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嗯。”
金之似有似无的应了声。
来到金之的院子里,这时,周齐已经命人把膳食都准备好了,不过向来与金之一起用膳的金木今天却不在。
对于金木,冷悦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从冷悦他们来到风国,冷悦虽然也只是见过一次,不过那个男人却是个毫无存在感的男人。
虽然是金府的主人,虽然是金之的父亲,虽然是金烈的兄长,可是府里的一切都是金烈说了算,就连金之的事,那也是金烈说了算,所以有管有什么,金木通常都不会出面,因为也轮不到他开口。
“父亲呢?”对于金木没在,金之显然也是很是意外,因为每天这个时候,金木都会与他一道用膳。
“老爷今天有点事出门了,要晚些才能回来,所以您今天得自己招待悦月公主。”周齐说道。
闻言,金木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说些什么。
之后,除了一旁伺候的周齐与两个丫鬟,餐桌上就只有金之与冷悦,也许是因为今天冷悦他们出去了,而金之又暗地帮了忙,又或者是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一时间,这餐桌上竟然静得有些慎人。
似筷子与金碗碰撞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饭后,他们坐在厅堂里,上了茶之后,金之才开口说道:“悦月公主今天与小王爷谈些什么了?竟然如此神秘。”
闻言,冷悦微愣,他是想问她今天到底去哪了,还是想在周齐面前替她洗清嫌疑?
虽然不知道金之是什么打算,但冷悦还是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与杜家,还有我们的帝王,都有着合作关系,而我们陛下那边,本来那些事都是太子在管理,只是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这事就落在小王爷的身上,故而有时候还要聚在一起讨论一下方案,但这些都是商业秘密,不好让金公子参与,所以今天让金公子在外头等候着,实在是抱歉了。”
金之微微一笑:“没有,你们有你们的立场,本公子不会在意的。”
“那就好!”
之后,冷悦与金之迂回的闲聊了一阵,然后便告辞离去了。
回到暂住的院子里。
此时,出门的闻人敬我已经回来了。
一见冷悦,他立即紧张的迎了上来:“听说你们被捉了个现形,怎么样了?”
刚回来,闻人敬我就听说了金之发现冷悦与宫长生暗地离开金府的事,而冷悦还被金之邀请去用膳,所以闻人敬我一直都在担心着。
冷悦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宫长生已经开口道:“我都说了,冷月不会有事的,金之真要对我们下手,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当金之发现他们离开之后,金之明明有很多机会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而且还替他们隐瞒了,所以就算金之邀请他们去用膳,而冷悦又说自己去,宫长生也没有半点担心。
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危险早就过了。
只是金之的目的,倒是让他有些在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万一金之,又或者是那个聪明的狗奴才出了什么计谋,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呢?那我们岂不是要吃大亏了?”闻人敬我没好气的道。
虽然宫长生说的他也知道,只是冷悦一刻还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是担心,毕竟有些东西就是瞬息万变,说不准,下一刻,金之就改变主意了,到那时候,冷悦岂不是危险。
闻言,宫长生倒是没有说话了。
“行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总觉得这事周齐还没有知道。”冷悦开口说道。
“为何这么说?”闻人敬我问道。
冷悦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因为刚刚在金之那边,金之又替我掩护了,而我说我与宫长生那时候在谈生意上的事,所以不方便让他听。”
那时候,周齐似乎也在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知道些什么,所以她怀疑,这些事,金之并没有让周齐知道,所以很有可能,金之是真的想要替他们掩护。
可是为什么呢?
金之是金烈的倒儿,而且金烈如此宠爱他,什么好的东西都往金之的身上砸,这样一个叔父,金之有什么理由要背叛他呢?
所以在觉得金之有可能是帮着自己的同时,冷悦也感到疑惑。
闻言,宫长生与闻人敬我都觉得冷悦似乎是想多了,以金之与金烈的关系,金之总不能背叛自己的叔父而帮他们吧?
所以他们觉得,这肯定是另一个阴谋罢了。
与古兵取得合作关系,冷悦也准备把这事告诉风帝,所以这天夜里,趁着众人都睡下,她悄然的从床上起来,然后避开巡视的侍卫,悄然的来到一家小院子里。
然后从院子里的密道走进皇宫的密室。
然而当她刚走进密室的时候,一道剑锋却突然向她刺来,冷悦一惊,赶紧避开,退后了几步。
而这时,她也看清了来人。
“你在干什么?”
冷悦微微皱起了眉头,暗是骂道:这个混蛋,竟然对她下手,万一她没有躲过呢?那她岂不是遭殃了。
牧业收到了长剑,淡淡了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抱歉,一时好奇,想要试试悦月公主的身手,一般。”
不过能躲开他这一剑,看来警惕不错,不过还不到家。
牧业在心里加了一句。
冷悦虽然警惕性不错,不过从她刚刚躲开的动作看来,她的武功只是一般,不过这样一个女人,她竟然是宫云国的第二皇,而且手底下竟然还有那么多臣服于她的高手,这一点,倒也是让他好奇。
毕竟有些东西,不是身份高贵就能让人诚心臣服的,而冷悦身边那些人,他看得出来,那都是真心臣服的。
冷悦犀利的瞳眸微微眯起:“那你可以试试,我这个身手一般的人,你能不能拿下。”
自己的身手一般,武功不是太好,这些她都知道,可是除此之后,她却有别人都没有的战斗,那就是近身战。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就一直研究近身之战,而她的针金也已经到了纯火炉青的地步,再配合自己对人体穴道的了解,只要谁敢近她身,谁若敢小看她,那这个人绝对会倒霉。
闻言,牧业只是似有似无的扯了扯嘴皮子,似乎并不相信,但他也没有再试探的心思。
当然,冷悦在他的心里,也已经是一个武功曾经的女人,也没有再试的必要。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牧业问道。
冷悦收起心神,淡淡的道:“古兵,我已经与他达成协议,将来风帝若有什么计划,他会配合。”
“什么?”
向来淡然无波的牧业有些惊呼,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古兵,古盟主,你确定?”
古兵,他与风帝不是没有争取过,可是几次都失败了,然而冷悦一出手就成功,这怎么可能啊?
“确定啊!他还认了我做他的干女儿。”
当然,古燕也认了宫长生这个哥哥。
说来,那对父女还真不是一般的奇葩,想想都觉得好笑,但这种人,冷悦却不讨厌,反而觉得挺亲切的。
而且看着他们父女那种相处的模式,她也觉得有些羡慕。
“……”
闻言,牧业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们用了那么多的时候,多次劝说都没有成功,可是冷悦,成功也就算了,竟然还做了人家的女儿,这妖孽……
害他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咳咳~”
这厢,听闻牧业的话,风帝刚进嘴的茶喷了,而且还被茶水呛得不清。
好不容易顺了一口起,他才有些震惊的道:“她,她是什么人啊?敢情我们以前都白忙了吗?”
为了一个古兵,他们可是用了三年的时间,可是冷悦,她就用了一柱香的时间,还做了人家的女儿,她怎么不把老天爷也拿下呢?
真是让人惊得无法言语了。
而且这事风帝早就认定,就算冷悦他们去劝说,但肯定也跟他们一样无功而反,结果呢?
真是让人惊讶到不行。
“看来与她合作,这步棋,朕是走对了。”虽然风帝一直觉得冷悦的到来是个机会,而他也别无选择,可是现在他才发现,那个女人远远要比他想象的厉害,也许……
“是的主上,这次,您也许真的能达成愿望。”牧业说道。
“好,既然她如此能耐,那朕就赌一场,以后以她的计划为优先,但你也要注意一下,她若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心思……”
说到这,风帝没了声音,然后在自己的脖颈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这个动作,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大概会惊得无法方语,毕竟这可是风帝,那个天真的风帝,而且他还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呢!
但此时,他却做出如此狠厉的手势。
接下来这几天,也许是担心金之他们会再盯着自己,冷悦他们也没什么动作,每天不是在府里待着,就是到街上逛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维持了几天,直到这天,冷悦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这是从宫云国传来的消息,她才有了下一步的举动。
这天夜里,她再次悄然的走进皇宫的密室,而密室里,等候她的,依然是风帝身帝的贴身侍卫牧业。
“按照这个计划进行。”冷悦把一张信递给了他,并且交代道:“让风帝看完之后立即销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
牧业带着冷悦的计划离开,然后把那张信笺传给了风帝。
风帝看完之后,立即把信件烧毁了。
“主上,悦月公主的计划是什么?”牧业并没有看这那所谓的计划书,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不过看风帝的表情,风帝看完之后的心情似乎不错。
“一个计划,天大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可以让朕重置棋盘。”
闻言,牧业双眼一亮:“真的?”
但刚问完,牧业就有些疑惑了:“真的可以吗?我们准备了那么久都没有把摄政王手中的势力归于自己,悦月公主的计划就算再厉害,也不能让那些大臣们信服您吧?”
不是牧业要怀疑,而是那本是一个难以达成的工程,弄不好,他们还会满盘皆输,所以他实在有些怀疑,冷悦到底要他们做些什么。
风帝那小小的脸孔微微勾起了笑容,然后对他招了招手,在他耳帝一阵嘀咕,直到听完冷悦的计划,牧业才激动的说道:“妙,实在是太妙了,这样一来,我们就等于架空了摄政王的力量。”
风帝微微一笑:“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记住,若有人反抗,杀。”
“是!”
半个月之后,早朝之上。
风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中,低头俯视着整个朝堂,而且眼里还有些激动。
来了,今天终于到来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如以往,风帝说着一成不变的话。
而听完风帝的话,金烈已经冷冷的撇了撇嘴,转身准备离去,可是就在这时,却有大臣站了出来。
“启禀主上,臣有本要奏。”
看着那个站出来的大臣,金烈犀利的瞳眸微微一眯:“兵部尚书?你有什么有奏的?”
这个兵部尚书在搞什么?
他竟然说什么子有本要奏?
这可不是以往的风格,而且就算有事,那也是直接对他这个摄政王说,但兵部尚书为什么要对风帝说?
就那个少年皇帝?
那早就是被自己架空的废物,跟他说有什么用啊?
可是就在他以来风帝会说让兵部尚书与他说的时候,风帝却一反常态,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淡淡的说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