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堂。
伯仲倾拿着包好的药递给冷悦,然后坐在她的对面:“给,这是你要的药。”
冷悦淡淡的应了声,便没了下音。
伯仲倾看着她,笑道:“你说你,身份越来越多,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好了。”
四小姐,楚公子,悦月公主,现在还来一个第二皇,他真怀疑,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身份出现。
冷悦微微一笑:“不是说了,怎么顺口就怎么叫,不过我还是习惯你们叫我四小姐。”
伯仲倾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他只是淡淡的道:“这些药是给杜家那位公子的吧?怎么样?治疗了一段时间,有效果吗?”
冷悦懒懒的耸了耸肩:“像杜西这种情况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他只是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难以成长,现在冷府已经好多了,而且这小子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好,请了老师教他的东西,通常一遍就会,所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绝对可以独立生活。”
别人都说杜西是傻子,但不过智力上有点小问题,但这些可以通过针炙疏通,而且再加上杜西被家人保护得太严实了,所以看来才会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现在每隔三两天她都会给杜西用针炙的方式疏通全身,又配合药物治疗,所以冷悦相信,再过不久,杜西就能独立自理。
当然,现在的杜西就像一个孩子,还需要学习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从上善堂离开之后,冷悦拿着药回到冷府。
此时,梅园里,杜西趴在院子的石桌上写着什么,见冷悦回来,他双眼一亮,然后跑到她身边:“娘子,我今天会写你的名字了,你看!”
杜西把自己写的东西放到冷悦的面前。
冷悦低头看了眼,笑道:“不错,写得很工整,以后继续努力。”
杜西写的字其实很普通,就像孩童刚开始学写字的模样。
但现在的杜西虽然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然而心智上却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冷悦也不会吝啬的说他写得不好。
而且偶尔的夸赞,也能让人产生动力。
果然,一听写得不错,杜西立即高兴得像个孩子,在冷悦面前蹦蹦跳跳的:“哦,太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对了,娘子,今天老师说我不能叫你娘子,因为我们没有成亲,所以还不能这么叫,是这样吗?”杜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站在冷悦面前,歪着脑袋纠结呢!
冷悦微微一笑:“理论上的确如此。”
之后,冷悦与杜西解说着娘子与相公,还有妻子与夫君之类的关系,说完之后,她又道:“所以就像你父亲与母亲,你父亲可以叫你母亲娘子,那是因为他们成亲了,是夫妻,而我们没有,所以照理说,你的确不应该这么叫我。”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冷悦:“……”
“娘子?”见她不语,杜西疑惑的看着她,而且虽然嘴里说明白了,但还是我行我素的叫冷悦娘子。
“成亲,那必须是彼此都喜欢彼此,那样才可以成亲。”
“我喜欢你啊!”杜西理所当然的语气,但说着又扁起了嘴巴:“难道娘子不喜欢我?所以不想跟我成亲?”
“呃……不是,只是这种喜欢跟那种喜欢不一样,就是……哎呀,算了,我也解释不清楚,以后等你接触更多的事与物,学习更多的东西,慢慢的你就会明白的。”冷悦说得有些无奈。
感情这种东西,以杜西现在的智力,他是不会了解的。
现在的杜西就是一个‘孩子’,孩子喜欢一个人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对他好,他就会喜欢你,但这种喜欢绝对不是爱情,只是单纯的喜欢。
“可是……”
“行了,这种事现在你还不用多想,回屋把衣服脱了,我给你针炙。”
闻言,杜西蓦然瞪着眼,然后揪着自己的衣领,嘟囔的说道:“今天老师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不可以随便脱衣服,不然要负责的。”
“……”
冷悦抚着额头,嘴角抽搐着,心中一阵无语。
“那只是一般的人,可我是大夫,大夫是百无禁忌的,在医者的眼里是没有男女区分,所以你尽管放心吧!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我也不用对你负责。”
这些话,冷悦得好无力,也很无奈。
杜西这小子,刚刚还问她什么时候‘成亲’呢!
结果现在却担心要负责……
果然是个孩子,难道他就不知道,负责的话就得成亲吗?
杜西双眼一亮,咧嘴一笑,貌似懂了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那云溪,你不是大夫不要进来看我光膀子,不然我要对你责任。”
一旁,云溪顿时‘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嘴巴狠狠的抽搐着,额关一片酱紫:“杜公子,我也不希望你对我责任,所以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进去看你。”
听着杜西后面的话,冷悦也是一副让我晕了算了的表情。
我靠~
这天真无知是无人能敌啊!
天下绝无分号,只是三两句话就让人很想死了算了,不然人怎么可以这么无知呢!
真是让人无语。
可是却不能怪他,因为他是真的不懂啊!
而这样的杜西,冷悦心中都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母指,心中暗道:这才是天真无邪最高的境界。
给杜西针炙之后,冷悦才来到书房。
“小姐,这些都是这几天的账册,三位掌事让您过目。”云溪把一些帐本放在冷悦的面前。
“嗯!”
冷悦淡淡的应了声,没有立即查看,而是提笔写画着什么。
一旁,云溪看着冷悦画的东西,双眼一亮:“小姐,这是新的样品吗?”
“嗯,杜家那边虽然只是占有一半的产业,但怎么说也是股东,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而且给些新样品让他们单独销售,他们赚得越多,也我利益也会跟着上涨,并不吃亏。”
“也是!”云溪点了点头:“小姐,以您现在的产业价值,您恐怕才是京城的第一富了。”
以前,杜府那是人称第一富,可是现在,杜府的行商有一半的财产却是属于冷悦的,而且冷悦还想添加一些新玩意到杜家的店铺里,可见杜家以后是前途无量,那么冷悦的财产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闻言,冷悦只是淡淡轻笑:“云溪,有时候别被表面迷惑了,我手中的产业看着是不少,在外人眼里,也许也很了不起,可是你能保证京城里没有隐富?”
“隐富?”
那是什么?
似乎看懂她的不明,所以冷悦又道:“据我所知,汇丰银庄分五个等级,从低到高,是纸鉴,铜鉴,然后是银鉴,金鉴,还有玉鉴,而我现在也不过是金鉴,而玉鉴,我问过汇丰钱庄的掌事,他说在京城,持有玉鉴的人一共有五位,至于是谁,我是不知道,但以此可以肯定,在京城,最有钱,最富有的人肯定不是我。”
“金鉴最低都得两百万两起步,而玉鉴是两千万两,这两者之间虽然只是相差一个字,查实际的距离可是差太多了。”云溪瞪大了眼睛。
“所以咯,我现在就算加上杜府那边的财产,顶多也就是一千三百万两左右,距离两千万两也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说我是第一富,那是言过其实了。”冷悦慵懒的耸了耸肩。
从表面上看来,她的确风光无限,毕竟只是杜府就有一百五十五家商铺,而她自己也有三家,只是杜家的店铺虽然多,但有一半以上是不怎么赚钱的存在,大多是不亏本而已。
所以真要算起来,就算一百多家商号,利益加起来也不是太多,所以她才想改变一下杜家那些商业。
否则就浪费那么多店铺与优势了。
“对了,下午玉衡姑娘会过来。”云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冷悦点了点头:“嗯,玉家的生意做得也不错,上次交给他们代理的琴也卖得七七八八,想必又得进货了!我们库存也不太多了,你让金掌事再准备准备,省得断货了。”
“好的!”
冷悦在书房里忙了好一阵,直到中年准备吃饭了,她才离开书房,只是当她刚动筷子的时候,玉衡就已经来了。
“不是说下午才过来?”冷悦有些讶异,然后让云溪添了一副碗筷。
玉衡也不客气死坐了下来,笑道:“还不是想念四小姐家的饭菜了,所以提早过来了。”
自从冷悦开了悦月西餐厅之后,冷府的伙食冷悦也特意让人调教过,一来是为了让自己吃得好,二来是那几个男人不时跑来蹭饭,为了不麻烦,冷悦也干脆让府里的厨娘也学了一手。
故而已经知道此事的玉衡一个没忍住,就跑来蹭饭了。
闻言,冷悦无奈的轻笑:“你们呀,一个个都是吃货,小心把你们吃成小猪了。”
“那也是一种福气,吃得好,吃得饱,还有什么可求的,而且我是吃不胖的,所以不担心。”玉衡给自己添了一碗汤,然后一边吃着,一边与冷悦说着话。
“还有,能与公主……不对,公主好像也不是你最厉害的身份了,你现在可是第二皇,所以能跟四小姐这样一个人物吃饭,多少人羡慕,所以不亏。”
“你脸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厚了?”冷悦懒懒的挑了挑眉。
“呵呵,我这是近墨者黑,跟你们相处多了,自然就变了。”对于这点,玉衡自己也感到挺意外的。
想起以前的自己,那是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温温文文的。
玉衡不敢说自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没大没小,可是跟冷悦他们相处多了之后,她才发现,这种直来直往的方式挺好的。
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很自在。
玉衡的话,冷悦笑了笑,不语。
“月儿,我肚子饿了,还有没有饭啊?”
这时,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就是一抹矫健的身影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看见来人,玉衡乌黑的瞳眸闪过一抹深沉与悲伤,但很快就淹没在眼底,她扬起笑容,着先玩笑似的说道:“敬王爷,您这是在占四小姐的便宜,您说您,一个大男人,想吃饭去悦月西餐厅吃不就行了,到四小姐家吃,不会是想省点饭钱吧?”
玉衡突然有点后悔提前过来了,虽然她已经决定放弃闻人敬我,但怎么说这个男人也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夫,心情也不能说恢复就立即恢复,见了面总觉得有些尴尬,还有淡淡的忧伤。
看见玉衡,闻人敬我也是一愣,但随即就笑道:“本王已经先给她钱了,她爱怎么扣就怎么扣,在家里吃同样扣钱,本王是不会有意见的。”
相反的,他还可以与冷悦一边吃饭一边顺便培养感情。
这才是一石二鸟呢!
最后的话,闻人敬我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在心中暗道。
冷悦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由于闻人敬我的出现,三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虽然他们三人也一直找着话题,想要缓解一下奇怪的气氛,但好像不太顺利。
就这样,这顿饭就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之下吃完,之后玉衡也赶紧把自己要订的货与冷悦下了单,然后就说自己还有事,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冷悦一声叹气,若有所指的说道:“石投湖水,涟漪泛,平静之后,依然有人记得,曾有颗石头沉入水底,不曾捞起。”
闻言,闻人敬我也有些无奈的道:“虽然我是不记得了,但玉衡的事我也有些愧疚,只是我相信,她是个坚强的女子,时间也会让她淡忘一切。”
“希望如此吧!玉衡是个好姑娘,我希望她幸福。”冷悦轻声的道。
闲聊一阵之后,闻人敬我也被肖清恒叫走了,冷悦本想回房午休,可是心头却有什么忘了处理似的。
见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云溪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二公子这两天跑哪去了吗?”冷悦突然如此问道。
云溪摇了摇头:“没有啊!一直在他的院子里,怎么了?是不是唐妃又做了什么?”
“不是,只是我的身份也公开两天天了,他与我住一个府邸,但他却一个字都没有问,这不是挺奇怪的吗?”
“咦?”云溪微微一愣:“好像也是,别人都来过了,就连玉衡姑娘今天也算来过,可是二公子与您都住在冷府,但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这的确挺让人纳闷了。”
冷悦抿着唇,半响,好才道:“我去看看。”
说罢,冷悦站了起来,然后往唐默的房间走去。
站在门前,冷悦抬起了手,正想敲门,可是此时,房中的人似乎已经知道她来了似的,然后传出了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闻言,冷悦放下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今天又待在屋里没出去?”
“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没什么地方想去,而且这几年在寺庙清静习惯了,也没什么出门的冲动。”唐默放下手中的书籍,给她倒了一杯茶。
冷悦坐在他的另一边,端起茶,呷了一口,才道:“我现在是第二皇,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唐默声无起伏。
冷悦微微一笑,懒懒的挑了挑眉:“那你可真是奇怪,别人知道了,那都会好奇的来问上两句,可你,我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府邸里,可你却什么都不问。”
“问了能改变什么吗?”
“呃……不能。”
“既然不能,我问来干嘛?你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会赶我走,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我为什么还要去问?”
闻言,冷悦笑了笑:“好吧!那就当我没问。”
而她也明白唐默是怎么想的了。
宫里的事,唐默不想参与,所以不问,而且身份这种东西,他也不在乎,所以也不问,故而,不管她是公主也好,暗皇也罢,那都不是唐默所关心的事情。
……
清晨,温和的太阳从东边升起,黎明的曙光在大地上戏撒下一层淡淡的金光,迎来了展新的一天。
这天,冷悦起了个大早,穿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腰藗,看来神采奕奕。
她在铜镜前转了一圈,乌黑的瞳眸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片刻,她微微勾起了唇角,轻声的道:“不错,够精神!”
说罢,冷悦离开了房间,走出了房门,可是刚打开门,云溪就迎了上来:“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赐的公主府已经建好,不过尚未题名,陛下问您,新府邸是题名暗皇府,还是冷府,又或者是公主府。”
闻言,冷悦懒懒的挑了挑眉,片刻才道:“公主府吧!”
虽说是第二皇是最高的身份,但总有种功高盖主的味道,而冷府虽然也不错,然而却不能镇压四方,
所以暗皇府与冷府,一个过高,一个过低,但公主府这几个字就不同了。
公主是一品凤凰,一般人就算不认识她,但看见这几个字也不敢造次,所以用‘公主府’这三个字正好合适。
冷悦的话,云溪也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
“对了,还有一事,因为您第二皇的身份,各国派了使节前来祝贺,陛下问您什么时候见见他们。”云溪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冷悦优雅的支着下颌,稍想片刻才道:“两天后吧!这两天搬进公主府,新府入住,让他们到公主府道贺,一举两得。”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回复宫里。”
两天后,冷府的人都搬进公主府,只是搬迁的过程中,冷正离本不同意,只是冷悦说:“你若不同意,那你以后就自己养老,否则我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冷血的父亲。”
冷正离已无官职,若是不跟着离开,早晚得坐吃山空,所以最后只能向冷悦低头,但依然是冷无好言就是了。
所以在冷悦说了他住公主府的哪个院子之后,冷正离也没有再出现过,就连两天后的宴会也没有参加。
这天的宴会,冷悦其实没请多少人,只是现在的她,身份已经摆在那,就算她不开口,自动上门道贺的人也绝对不会少。
所以除了冷悦所请的朋友与相熟的人,今天到场了还有文武百官,再有就是各位前来道贺的使节。
然而这些使节当中,有两个人却是冷悦万万想不到的。
他们一个是雨国的小秦王,秦北欧,这是一个差点让她回不到京城的男人,冷悦本以为,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不想,这次,秦北欧竟然以使节的身份出现。
而还有一个,那更是冷悦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封女烟。
“小女子风国摄政王之女金珂,见过宫云国第二皇,暗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堂下自称金珂的女人,冷悦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张面容,冷悦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只是她实在不明,在相府抄家灭族之后,在大牢里突然消失的封女烟,她为何变成现在的金珂,而封女烟这个时候回来,她就不担心再次落入法网吗?
不过很显然,封女烟不怕,她若是怕就不会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封女烟自称金珂,而见过她的人也不多,所以除了少数认识她的人暗地皱眉,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在宴会的其间,封女烟也就是现在的金珂,除了偶尔与旁人攀谈几句,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举止,若说有,那就是此时的她太温和了。
整个宴会上一直带着笑容,看待众人也是陌生的,仿佛她真的只是金珂,对于宫云国的一切都不相熟似的。
这样的‘金珂’冷悦也不免怀疑,难道这只是一个长得与封女烟相似的人吗?
冷悦想不明白,所以也没有再强迫自己去想。
宴会途中,冷悦寻了一个机会,走出大堂,然后准备在花园里透了口气。
然而正当她走进八角凉亭的时候,突然拧起了眉,冷声喝道:“谁?”
“四小姐还是这么警惕呢!难怪当初让您从雨国跑了回来。”
那道还算熟悉的声音,冷悦看向来人,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小秦王,别来无恙。”
“有恙,自从你从雨国跑了之后,本王心里就不太舒服,好像多了一根刺,刺在心头,想拔,拔不掉,想不理它,似乎又不太可能,你说,本王该怎么办?”秦北欧缓步过来,犀利的瞳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冷悦似笑非笑,又似讽嘲的勾起了唇:“那就是你小秦王的问题了,毕竟能不能留下人,那是能力问题,没能把我留在雨国,那是小秦王能力不够。”
闻言,秦北欧淡淡的挑了挑眉,话锋转了半圈:“不过说来也是好事,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而且身份多得有些吓人,当初若是真把你留在雨国,想必宫云国也会因你而怒。”
只是一个神医,只是一个‘楚公子’,留下就留下了,宫云国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大夫与雨国开战,但如果是第二皇,那后果可就非同小可了。
所以说实在的,秦北欧也有些庆幸,当初若不是闻人敬我带着冷悦离开雨国,如今的局面恐怕难以控制。
冷悦呵呵一笑:“所以你该庆幸我回来了。”
雨国皇帝是个强硬的人,向来护短,是自己这边的人,他会护着,但如果是敌方的人,他会很狠心。
当初雨帝要将她留在雨国,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医术能为雨国所用,所以对她回宫云国的事百般阻扰,若不是宫长生与闻人敬我兵分两路对她救援,她恐怕还被困在雨国呢!
“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你离开之后,吾朝陛下曾说,不为己用,要诛之,以免他日成为我朝的绊脚石,不过因为你的身份一变再变,这事才搁置了。”秦北欧像是久未见面的好友般,对冷悦开城公布,完全没有隐藏当初雨帝的心思。
而冷悦也只是淡淡轻笑:“是吗?那你们雨帝还真是小鸡肠肚子了,我明明救了你们雨国的黎明百姓,可你们雨帝却好威风啊!不为己用就要诛之,难不成天下所有的能力他都得杀之,都得担心将来成为强劲的对手吗?”
冷悦明着暗着的指责,可是秦北欧却没有半点歉意,反而笑嘻嘻的道:“哈哈,谁叫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你要知道,以你的医术,那是天下无敌。”
秦北欧说着声音微顿,又道:“其实我们陛下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就是担心将来还会发生瘟疫那种重症,若是每次都得用绑架的方式把你‘请’到雨国救人,我们也是很烦恼的,所以留你在雨国也是为了未雨绸缪。”
“呵呵!”冷悦皮笑肉不笑:“那你们雨帝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明摆着就是用‘抢’的。”
她明明不是雨国的百姓,就因为她医术好,所以强行将她留在雨国,这是什么道理啊?
简直就是强盗。
“哈哈,行了,你也别生气了,那不是过去的事吗?现在你若去雨国做客,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秦北欧保证似的说道。
冷悦呵呵一笑,有些讽嘲的道:“我先听着!”
冷悦并不相信秦北欧的话,因为雨国与宫云国现在还没有停战呢!
现在派来使节前来,说是道贺,恐怕也是为了查探消息,又或者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的阴谋诡计。
“你好像不相信本王说的话?”
冷悦懒懒的挑了挑眉:“我该相信吗?又或者说,我能相信吗?”
“随便你怎么想。”秦北欧耸了耸肩,话锋突然一转:“这几天本王没有地方住,我就住你公主府了。”
“我会让人给你安排行宫。”冷悦想也没想就回答。
“别啊!”秦北欧赶紧摆手:“我说四小姐,楚公子……你我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吧?你是不知道,你们宫云国的行宫现在住着多少人,各国的使节,随行,都住在行宫里,每天吵吵闹闹的,烦都烦死人了,所以我不要再住行宫了,我要住你的公主府。”
冷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我跟你也不熟。”
“怎么就不熟了?当初你在雨国的时候,你住我府邸,本王是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现在本王来你们宫云国,难道不该礼尚往来让我住你公主府吗?”秦北欧理所当然的说道。
冷悦翻了个白眼,嗤笑一笑:“我说小秦王,你可真会算,你也不想想,当初我是自愿住进你秦王府的吗?”
现在跟她谈什么礼尚往来,这男人难道就不觉得可笑了一点?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就不走了。”秦北欧耍赖道。
闻言,冷悦美丽的瞳眸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冷下了几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信,不过出了这道门,本王保证,我会到处跟人说,你这个宫云国第二皇不懂待客之道,而且非常无礼,嚣张,把本王这个客从丢出门,无视使节该有的待遇。”秦北欧一本正经的说道。
此言一出,冷悦原来冷漠的瞳眸更是冰冷了。
这个混蛋……
他这是吃定自己不敢那么做。
两国之间不管如何战乱,可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并且以礼相待,这是规矩,不管任何一国都得如此,所以真要让秦北欧出去这么胡说,那会引起各国的公愤。
见她不语,秦北欧又软下了声音:“四小姐,其实本王也不是想威胁你,可是你知道,当初你‘不辞而别’,害我在八大八口守了十几天,结果还是让你跑回来了,你说,这口气,我能咽下去吗?”
“你可真是可以的,当初明明是你派人死守八大入口,阻扰我回京城,可是现在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见过不要脸的,但真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冷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这是同意了?”
冷悦回他一个瞪眼:“我能不同意吗?”
她若不同意,不出两天,所有人都会说她怠慢使节,而且各国的使节都还在呢!
她真能丢他出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