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中二少年篮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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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次约会

学姐约我去咖啡厅!

这是约会吗!

还是女孩子主动提的约会!

那个时候,连比赛失利的阴影都烟消云散了。程观月匆忙冲到卫生间里洗脸,将乱糟糟的头发抚平,然后对着衣柜发起了愁。

他在平日里并不算是一个穿衣多么讲究的人。何况作为高中生,大部分时候都是穿的校服。然而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约会呢,总得把自己打扮得新鲜光亮的吧。

他一边在衣柜里翻翻翻,一边还神经质地念叨着:“首因效应,首因效应,首因效应……”

这是程观月最近看的那本心理学书上提到的一个概念。根据解释,这就是一个心理学上的效应罢了,大致意思是交往双方形成的第一次印象对今后交往关系的影响,也即是“先入为主”带来的效果。虽然这些第一印象并非总是正确的,但却是最鲜明、最牢固的,并且决定着以后双方交往的进程。如果一个人在初次见面时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那么人们就愿意和他接近。

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虽然程观月能够清晰记起那个下午,他推开数学互助会的教室大门,轻描淡写地说出“做一条辅助线就好了”的话,然而一转头便看到了那清爽的马尾辫,看到她温柔的笑脸和明亮的双眼——不过,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吧。程观月可不想很多年后回忆起今天,已成为自己妻子的柳源源嘲笑自己的着装……

不对!程观月忽然警醒——自己在想什么啊,怎么就想这么远了。不就是学姐让我去咖啡厅找她吗?说不定只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呢。而且……而且如果教练自己竟然会有这么龌蹉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打死自己的!

程观月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把衣柜中的衣服一一拿出来,摆在床上仔细筛选。

红色的外套?好像太鲜艳了。紫色……好像太骚气了。绿色的卫衣?似乎和咖啡厅的风格不是很搭……

“啊……”程观月发出一声惨叫。关于穿衣搭配他的脑子里就那么一点可怜的知识储备,何况家里的衣服翻来复起就这么几件。他这时候想到老是把自己看做男闺蜜的乔语。穿衣打扮方面,是不是问问乔语会比较合适呢?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以乔语那种八卦、好奇心爆棚又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个性,如果知道了自己和柳源源约会,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全篮球队都会知道了吧!

然后……如果教练也知道的,会怎么样呢?

程观月丝毫不怀疑,乔语这一次约自己出去是背着胡星的。要让教练知道……这画面太美程观月实在不敢想象下去。

于是经过一番纠结之后,程观月最终穿着一件深色的牛仔夹克配上浅色的牛仔裤出门。促使他这样穿的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这是最完美的搭配,而是因为他觉得再不出门学姐一定会等得不耐烦了。

程观月在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很快就来到了离凤阳高中不远的“长长久久”咖啡屋里。这是一个位于路边的小型咖啡屋,虽然不大,却显得僻静优雅。木质的窗户与房门,屋内的光线稍暗,布置得却很有格调。舒缓的音乐如同河水缓慢地在空气中流淌。

程观月在房间最立面的角落中找到了柳源源。出乎他的意料,柳源源只是穿着普通的校服,梳着马尾巴,并没有刻意打扮的痕迹。

“学姐,你你你久等了。”程观月说话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好端端的,怎么一面对柳源源就变成结巴了。

“坐吧。”柳源源将眼前的书合上,招呼服务员过来,“想喝点什么?”

程观月匆匆地扫了一眼单子,随口说道:“碳烤咖啡。”

柳源源正低头喝自己的卡布奇诺,忍不住抬头看了程观月一眼。程观月浑然不觉,只是对服务员说道:“好了,就这样吧。”

柳源源抿嘴一笑:“你看上去很精神嘛。”

程观月心想学姐你亲自约我出来我能不精神点么。不过嘴上他还是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新时期大好青年应有的积极向上的面貌!”

柳源源忍不住哈哈大笑,又觉得在这个安静的咖啡屋里发出噪音有些不妥,急忙压低声音:“其实我还有些担心呢。”

“担心什么?因为今天比赛失利,因为我的……失误?”

“你那脆弱的性子,我还真怕你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柳源源想起在更衣室外看到的程观月的样子,“你当时可真吓坏我了。”

“我答应过你,要努力成为球队真正领袖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击垮?何况就算失败,我们也并没有失去进军全国的希望呀。”程观月说道,“不过,说真的,良哥他们……真的让我吃惊。”

更衣室里发生的事,柳源源也听说过了:“你原以为他们会怎么样?”

“狠狠地责备我,甚至……甚至逼迫我离队……”程观月的神情有些低落下去,“其实,犯了错被人责备是很正常的,要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唯独最后一条……”

“你不愿意离开篮球,对吗?”

“不,更确切地说……逼迫离队意味着他们对我的否定。不仅否定我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否定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他并不是不能承担责任的。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那么多小心翼翼的维护、瞻前顾后的衡量,原来竟然是那么不值一钱的东西。

那一刻,程观月的眼底浮现起深刻的悲伤——

柳源源看着他,心微微一疼。她急忙说道:“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不,没什么不开心的。”程观月抬起头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而我很庆幸,我拥有现在这些朋友们。他们与我一起承担,,谁也不曾抛弃我……”

柳源源有些动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音箱中传出婉转悦耳的歌声。

“心脏没有那么脆弱,总还会有执着;人生不会只有收获,总难免有伤口;不要害怕生命中不完美的角落,阳光在每个裂缝中散落……”

直到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柳源源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别发呆了,办正事吧。”

“正……事?”

柳源源将桌上的书重新翻开:“我在电话里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们已经错过好多次数学互助会的活动了,好歹也是会员,咱们得赶赶进度。”

“啊……啊?你让我来就是因为这个吗?”

“还有啊,最近忙于比赛,学习上很多东西也落下了。毕竟我们还是学生,不能忽视学习。我找高一的朋友帮忙借了笔记。诶,你带笔记本来了吗?还有习题册?”

“啊,我……我……”程观月的脸爆出红霞,嗫嚅着说,“我……我没带……”

“为什么不带啊,我可专门提醒过你啊。”柳源源眼看又要切换成御姐模式,“这么紧张的赛程中,要找这么一个下午学习也不容易啊。何况西部赛区的所有比赛结束后没多久就是期中考试了。你可是以第一名成绩进来的,如果滑坡太多,校长铁定会把愤怒发泄到我们篮球队身上的……”

“我我我我我错了……”程观月那迤逦的约会梦现在已经碎得连渣都不剩了,原来手机里没听清楚的是这件事“我能把笔记借回去熬夜抄一下吗,明天就还给你……”

他心想,教练那唐僧似的唠叨毛病一定是家族遗传。因为柳源源绝对也拥有这相同的特质。

眼看柳源源勉强满意地点点头,程观月松了一口气,连忙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喝了一口。

下一秒……

“噗!”程观月将一嘴的咖啡全部喷在地上,连连咳嗽,露出一副快要暴走的表情,“太苦了!”

“咦,我刚看到你点碳烤咖啡,以为你很能喝苦的啊……”柳源源一脸吃惊,“没想到你……”

“我……我从来没喝过咖啡,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酷而已……”程观月一脸衰样,“可以换一杯吗……”

柳源源趴在桌上,捂着嘴,压抑着声音大笑起来。

乔语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遇到了苏月博。

印象中,每次见到苏月博,他都似乎正在大快朵颐。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正对着一个大鸡腿上下其口,旁边摆着一瓶雪碧。他吃得那么认真,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乔语悄悄走了过来。

“嘿!苏月博!”

苏月博一惊,回头。

“怎么了……”乔语仔细看着苏月博的表情,“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苏月博将嘴里的鸡肉咽下去:“你们输球了,对吧?”

“是啊。”

“那么,你们下一场比赛,是我们。”

乔语一愣。她这才想起,三四名决赛正是凤阳高中对阵骏驰中学。

而且,这是一场对双方都至关重要的淘汰赛——每个赛区只有三支球队可以进入全国大赛。凤阳高中和骏驰中学,只能存活一个。

乔语愣愣地看着苏月博。突如其来地,她觉得眼前这个白衣少年从自己的朋友变成了敌人。

连苏月博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会碰上凤阳高中。回想起自己曾信誓旦旦说过凤阳高中根本进不了决赛的话,没想到一语成谶——凤阳高中确实被拦在了决赛门外,但是自己球队竟然也没能进入决赛。

所以,生死之战的双方,竟然真的是他们。

苏月博的心中升起复杂的感情。

这个女孩是他的朋友。不,不仅仅是朋友……这些天的接触下来,她的活泼,她的外向,她的可爱,都深深印在了苏月博心中。他的内心,对她,已经有了某种极其微妙的情感……

可她偏偏,是凤阳高中的领队……

苏月博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再见了,乔语,我们……后天见。”

乔语看着苏月博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