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自家之后,崔小婉好似变了一个人。还在路途上的她,就不停地询问那十万块钱准备的怎么样了?如果好了赶紧先打到自己的卡上。
石磊搪塞了一阵子,硬是没马虎过去,不耐烦道:“小婉,你怎么这样子?明明知道我一分没有,还要逼我。”
“你没钱是你的事,你爸有钱呀!现在哪家不是父母把房子车子弄好?凭什么我就不能?结婚要房子过分吗?”小婉反问道。
“不是,我爸也没那么钱呀!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学费都交不起,后来我出去打工也没挣到什么钱,他那么大年龄,又没有什么特长,哪能存到什么钱?”石磊实事求是地说。
崔小婉怒道:“我不管!没有钱结什么婚?到前面我就下车,咱们各走各的路!”
石磊知道她这是一时气话,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想转车的时候,小婉真的欲往回走!石磊赶紧上前拦住,开始微笑着好言相劝。
“别拦我!你们家不想花钱,让走好了,不正趁了你的心意吗?”小婉带着气说道。
石磊只有委屈求全的份儿,他微笑着说:“别生气嘛,有话好好说,我回去想办法的,你先跟我走,咱们慢慢商量好吧?”
“石磊!我跟你说别再跟我玩鬼心眼!别骗我!我先信你一回,看你的表现,哼!”小婉说着才又跟石磊一起走。
由于出来的时有些晚,再加上路上的停留,到达石磊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他们在路上已经吃过。如果是石磊一人肯定会坚持回来吃饭,他并不是乱花钱的人,但小婉有身孕,千万不能让她饿着,本来晕车就够难受的了。其实小婉也不想在石磊家吃饭,没有婆婆总是感觉不大方便,是帮忙还是不帮忙好呢?石香去玩了不在家,石父正拿着铁锹要门口的菜园子里翻地,见石磊带着小婉回来,打过招呼后仍然去了菜地,他是一个永远闲不住的人。
石磊让小婉坐定后,给她倒了杯水,开始做思想工作。
“婉,那钱能不能少点,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要是借了债还不得我们还嘛?”石磊恳求的说。
小婉喝了一口水道:“什么拿不出来?你没去要怎么知道拿不来?快,快去!”
石磊一脸无奈地往菜园走去,他知道父亲不可能答应给他凑十万块钱,去了也是徒劳,可他必须去!他要表现出姿态给小婉看,然后回来继续磨呗,事情都这样了,还能算啊?何况还有孩子呢!
“爸,小婉又提那钱的事了,你看怎么办呀?”石磊开门见山的说。
石父停下手望了他一眼,又继续挖地,然后说道:“什么钱?一分没有!有本事你自己去弄去,别问我!”
“爸,我上哪弄去?你老让我结婚,这要结婚了又不出钱,怎么弄啊?”石磊难为道。
石父停止挖地道:“我要你结婚,要你找那么远的了吗?麻烦不说,还要在城里买房!还要十万块钱!你个绣花枕头一分钱没有!就别做梦了!”
见父亲又开始翻地,毫无松口的迹象,石磊只好去了。他去蹲了个厕所,又点了根香烟。心想老爸这脾气是很难说服了,只好再去磨小婉了,虽然是很难的事,但只要努力总有希望。
石磊看小婉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他上前道:“小婉,又不舒服啦?”
“嗯,有点晕车,跟你爸说的怎样了?”小婉回道。
石磊似笑非笑地说:“小婉,十万块太多了,家里实在拿不出,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咱们又不急着买房,要是问人家借也不好是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还别闷我,农村有几家遇到大事不借钱的?这就是该花钱的时候!懂吗?”小婉理直气壮的回道。
石磊深呼吸一口劝道:“我觉得你不应该跟那些很势利的女孩比,你一直是通情达理的人,你既然决定嫁给我,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家的实际情况,是要比一般人家穷一些,因为是单亲家庭呀,那么多年也不容易,我觉得我选择你没有选错人,你一定会体谅我的难处......”
石磊劝半天,小婉也思索了半天,她最终决定去掉两万,最低要八万!她说的也有道理,她要为将来考虑,即使眼下不买房也要过日子不是吗?自己有身孕,将来生了孩子又没人带,肯定几年无法工作,坐吃山空!所以还要有个后备呀!
有了这个结果,石磊感觉这小半日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此时天已渐黑,石父在厨屋烧锅,石香在忙活着烧两个菜,毕竟小婉还没过门,算是客人。石磊还是心中无底的来做父亲的思想工作。他先把过媒贴的细节讲了一番,父亲难免要埋怨一番,又是麻烦又是乱花钱,但还是没有明确反对,算是默认了。石磊当然不仅仅为了说这个,他又把小婉的要求降到八万的事情说了出来,求父亲给想想办法。
“小磊啊,整个村上谁家娶媳妇也没有要那么多钱呀!你看看跟你差不多大的人,有几个在城里买房的?不说别的,看你四表哥郭子涵,人家当时结婚花什么钱了,嫁妆都是娘家陪的呢!他们现在在城里买房了吗?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嘛!”石父回道。
“爸,时代不一样了,怎么能跟那会比呢?其实也不是很过分,而且小婉有身孕,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要孩子吧?”石磊无奈道。
石父往锅底填了一把草道:“要说有了孩子就更不应该了,你没看别人带媳妇回来,婚礼都不举行的多了!还要花什么钱!我要是有钱给你也无妨,反正将来都是你们的,你算一下,见面礼八千,加上这几天请客就一万了,你说的去过媒贴少说也要两千吧,还有拿衣服什么也得好几千吧,结婚还一样没准备,那也是不少钱呀!还要再给你八万!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呀!”
站在父亲的角度想想也是,哪来那么多钱呢?站在农村人的角度看,小婉要那些钱也是不大对,大多数人家还是不会这么要。要是小婉没怀孕石磊也不会任她这样,这实在也太没面子了,娶老婆又不是买老婆!可孩子总得要吧,不要孩子这辈子良心上可能都会不安!硬来肯定不行的事情,弄不好就会鸡飞蛋打!所以阿,还是得慢慢的哄小婉,也好成全这事儿。
石香去喊小婉吃饭,小婉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吃。石磊只好端了些,让她在床上吃,还是身体要紧。小婉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馒头,喝了小半碗的稀饭就没有再吃。她问石磊商量的怎样了?见他还是支支吾吾,甚是恼火!
“石磊!到底怎么说的!你是不是以为我怀上了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要紧了是吧?”小婉愤慨的说道。
石磊赶紧回道:“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我对天发誓绝无此心!只是我也很无奈呀,你看我嘴里起了两三个泡,还不着急的嘛,我也想给你,可是我没有,我真是没用!哎,连自己女人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也枉做了一场男人!”
“你说这话有什么用!你得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这大老远的嫁你图什么?人家有的为什么我没有?我要求的过分吗?我只不过想有个自己的小窝,而且只是要凑个首付而已,我们自己还贷还不行吗?你这样让我在家里也没法交代呀!我爸妈的脸面往哪搁呀!”小婉急道。
石磊用手扭着眉心道:“这个我也知道,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我也想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可还不是被钱难住了吗?关键还有时间问题,这么短的时间脚底下刨钱也刨不出呀,不都是为了孩子嘛,要不然还能缓一缓呐。”
一提到孩子,小婉的心便有些软了下来,她思索了良久道:“这样吧,我再退让一步,我还不知道去不去龙城,先不考虑去那买房了,就打算在县城买吧,在你家的县城也可以,双方来往都可以近一些。你们家最少出五万,我再让我爸凑一些,我们再贷些款,如果能定下,各方面都算有个交代。”
石磊稍稍的松了口气,又减了三万,似乎离成功越来越近了,又听小婉道:“石磊,这可是底限了!没有五万咱们也别谈什么结婚,直接拉到吧!我也不需要你负责,堕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还能嫁不掉吗?”
“别,别别!事情都这样了,还说那话干嘛?好了,你放心吧,今天晚了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再去跟我爸好好说说,相信他也会同意想办法的。”石磊安慰道。
石磊搞来了热水,给小婉洗了脚,自己也洗了上床。小婉由于身体关系最近一直嗜睡,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可石磊辗转反侧睡不着,又怕影响到小婉,所以披上棉袄出了房间。乡村的夜空满是明亮的星星,有的还一眨一眨的在动。所有的人都睡了,夜静的吓人。石磊在院子里边踱步边抽着香烟,又因寒气袭来,不得不回到屋里,坐在板凳上不停的抽烟。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去找父亲,还是怕他不答应啊!还得让他有个缓冲的过程呀。而小婉这边也很难再说通了,她费了那么大劲来争这个,总不能是白白一场空吧。他们都没有错,错只在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丝!只能但愿吧,但愿明天能顺利的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