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时剪短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
柔顺地搭在肩上,让昕然看起来气质更加温婉。
明天就过生日了。
无论如何,得让于博远回来。昕然暗下决心。
她起了个大早,在梅姨的教导下,亲手做了个蛋糕。
于博远不喜欢吃太甜,所以没放很多糖。
下午两点过,大功告成,昕然跟蛋糕合影一张,微信发给于博远。
他什么也没回。
意料之中。昕然也不急。
昨晚就给蒋言奇打过电话问过了,他说于博远今天没安排应酬。
等到下午四点半,梅姨用家里座机,拨通于博远手机号码。
“于先生,太太她发高烧,家里找不到药,她又不肯去医院,您帮我劝劝她吧!”
梅姨说得很焦急。
昕然站在旁边,耳朵凑近听筒,等着听于博远什么反应。
家里本来有药的,都被她找出来给扔了。
电话那头,于博远辨不出真假。
现在天寒地冻的,很容易感冒发烧,可那丫头撒谎不眨眼的,没准这就是个骗他回去的苦肉计呢?
“小区附近有药店,你去给她买点药吧,辛苦了。”于博远说完就挂了。
怕自己心软。
怕上当受骗。
真的,不能再当个随意被她左右心情的傻.逼了。
感情这回事,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对,他卑鄙,他一次一次给她希望又让希望落空。
可她呢?
一次一次逢场作戏,让他越陷越深。
他也……受够了。
电话里只剩嘟嘟声。
昕然抿着嘴,眉心轻蹙。
“先别慌,于先生嘴硬心软,没准待会就回来了呢?”梅姨安慰道。
“或许吧。”昕然转身回厨房。
做完剩下两个菜,她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
如果于博远不回来,她就去找他。
他司机老婆生二胎,昕然前几天随了六万块钱的礼,不涉及工作内容的行踪,司机都会透露给她。
这招还是跟于博远学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其实她也知道,司机看在她是于太太的份上,不好推托,才答应给她通风报信的。
于博远手下这些心腹,个个都是老油条,精得很,谁也不得罪。
昕然忍着,没联系于博远。
七点左右,司机发来信息,说于总去了展老板新开的酒吧。
昕然握着手机,盯着那条信息看很久。
眼泪滴到屏幕上。
用袖口蹭了蹭,刚一擦干,又落了几滴。
怎么还是没出息?
哭有什么用?
昕然气自己,强忍着眼泪给司机发信息,问展鹏的酒吧在哪。
司机没给发地址,说她要是过来,于总可得拿他是问了。
昕然不想让司机为难,没再逼他,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默默坐在床上哭,哭着哭着,竟靠在床头睡着了。
被弄醒时不知几点,迷迷糊糊间,只觉得额头上莫名多了什么东西。
意识很快清醒,发现一只温热的手背正贴在自己额上。
她假装没醒,一动不动。
很快,贴在额上的手背换成了另一个微凉的额头。
昕然睁开眼。
细细长长的睫毛扫过对方的眼皮。
心里一痒,于博远也睁开了眼。
她体温正常得很,哪像发高烧的人。
刚要起身,两条柔软的胳膊缠住他。
“别走……”昕然轻声哀求。
于博远用力挺直背,哪料到昕然不肯撒手,被他带了起来,半个身子紧贴住他。
昕然紧紧搂着他脖子,一开口,眼泪就出来了,“别这样……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
泪水忽然汹涌,昕然抱他更紧了,“再陪我一个月,下个月今天,我就签字。”
于博远狠了狠心,用力挣脱她。
进来时没开灯,他在黑暗中,看着昕然的眼睛。
“协议书我带来了,今晚就签,长痛不如短痛。”他态度强硬而坚决。
昕然又缠上去,抱住他,“你要是知道我有多痛,就不会逼我离婚了。”
“早晚都要离,你矫情个什么?”
于博远声音冷得可怕。
夜色太暗,他看不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早晚都要离,那就晚点离,何必现在就赶我走?”昕然脸贴在他胸前,听见了他的心跳。
她想知道,这颗心里,还有多少自己的位置。
“行。你不走,我走。”于博远推开她,起身。
昕然又扑上来,从背后抱住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一直哭。
于博远心里爆.了不知多少遍粗,任她抱着,最终还是没走。
怎么就死缠上他了呢?放彼此一条生路,不好么?
还是,舍不得他这个靠山,舍不得他能给她的这些荣华富贵?
“今晚酒吧认识个姑娘,漂亮不说,床上也放得开。”于博远心一横,扯了个谎。
“少拿这些激我。以前你说你在外面玩小姐,我除了让你记得戴套,有做过别的么?管你在外面怎么玩,记得回家就是了。”
昕然闻得到他身上的烟酒味和香水味。
不难受才怪。
只是这时候,难受也没用。
于博远撇开她,去浴室洗澡,洗完抽了支烟就躺下。
昕然脱掉睡衣,赤.身luo体贴过去。
于博远也没拒绝,翻身压住她。
做了两次,于博远没再继续,昕然又缠上他,“老公,我还想要……”
今晚酒喝多了,体力不够,于博远推开她,“睡吧。”
“不嘛,你说过,把你精力榨干,你就不会出去乱玩了。”
这话说得,于博远心都被揪起来了。
真会装可怜。他想。
又忍不住抱紧她,实话到了嘴边,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我们这种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他说。
昕然轻轻笑道:“知道呀,我又没逼你,又没怪你。”
“别把青春都耗我这,趁早赶紧走。”于博远说得很真诚。
他想起刚开始那段时间,她说过,跟他在一起这三年,就当青春喂了狗。
“我的青春,我乐意耗谁那就耗谁那,你管不着。”昕然声音有了一丝哭腔。
于博远捏着她下巴,恶狠狠,“不许哭!”
她一哭,他就受不了,心疼得打紧。
也是贱。他想。
“你别天天赶我,下个月我肯定走。”昕然把眼泪憋回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