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孙幼西算是彻底决裂,孙幼西也识相了一些,一整天都呆在自己的房里不出来,半夜虽然还有窸窸窣窣的呻-吟声,但只到十二点多就停了,相比以前一叫就是一整夜,已经算相当人道了。
冥伦也因为有事出去了,我终于没有了困扰,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还是被尿憋醒的。
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我正准备去上厕所,外头突然想起一声刺耳的尖叫,是孙幼西的。
顿了顿,我还是走了出去,一打开门就看到孙幼西缩成一团蹲在沙发脚下,右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房间,脸上满是惧色。
林美娜也出来了,看到她的样子先是一愣,继而嗤笑一声道,"坏事做多见鬼了吧。"
她本是无心之言,我却清楚地看到孙幼西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颤了一下,抱着腿又往后缩了缩,而且我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额间隐隐冒着黑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似乎真的见鬼了。
脚下一转就往孙幼西的房间跑去,林美娜在身后叫住我,"她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别管了,省的到时候惹一身骚。"
"应该是真出事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吧。"我肃容说道。
说完来不及等林美娜的反应,我就急急跑进了孙幼西的房间里去了。我现在也算是大场面见了不少了,所以看到孙幼西的房间里面出现一具尸体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害怕。
相反,我竟然下意识地开始查看那句尸体,尸体塞在孙幼西的床底下,估计是孙幼西想在床底找东西,否则不会发现这尸体的。
我半跪在地上,弯了腰往里头瞧,正好对上一双凸出了一大半的眼睛,仿佛是半镶嵌在眼眶里面一样,乍一看真是被吓了一跳。
这具尸体浑身干瘪,是实实在在的皮包骨,他身体里面的血肉似乎是突然消失的,只有一张人皮松松垮垮地搭在骨架上,已经看不出他的长相了,但从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判断,明显是孙幼西的男朋友。
我没有去碰尸体,只是走出去,紧盯着孙幼西看。昨天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他们还在翻云覆雨,怎么就突然死了呢?而且一点动静也没有。
孙幼西的额间的黑气越发明显起来,结合那尸体的死状,我突然生出了一种预感。
我虽还没见过被鬼吸干阳气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就是感觉孙幼西的男朋友是被吸干阳气才死的,他身上没有伤口,但人却莫名其妙干瘪下来,而且他们昨天晚上还在滚床单,除了这个我真是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估计是孙幼西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吸了阳气吧。
孙幼西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咽了口口水道,"你看我做什么?人不是我杀得,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什么?死人了?"林美娜没有跟我一起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听到我们的对话,猛地拔高声音问道。
孙幼西一直在说人不是她杀得,她似乎被吓得都有些精神恍惚了,我想到之前高中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据说那种东西选择的宿主都是比较浪荡的,孙幼西也是活该了。
很快警察就来了,拉了警戒线勘察现场,之后把我和林美娜还有孙幼西都带到了警察局做笔录。
审问的警察就是问一下我当时在做什么,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之类的问题,我只是说自己很早就睡了,后来隐约听到隔壁有办事的声音,只是迷迷糊糊,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问完之后他就让我走了,出了警局在门口看到一脸茫然的林美娜,她似乎是特意在等我的,见我出来松了一口气,道,"出来就好,咱们别去管孙幼西的事了,她那叫恶有恶报。"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有些暖,就冲她担心我,还特意在这边等我这一点,她就不知道比孙幼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知道其实她自己也是害怕的。
出租屋里面发生了命案,警察还在侦查,自然是不能回去的,林美娜说她要去朋友那边借宿几晚,我总不能跟着去,只能与她分道扬镳了。
我在出租屋附近暂时找了家酒店住下来,上次住小旅馆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这次我特意选了一家比较大的正规的酒店。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来找我了。
"慕绮丽是吧?我有些问题想问你。"这人已经有些年纪了,两鬓都已有些斑白,穿着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颇是悠闲的站在酒店门口。
在我打量他的空档,他已经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工作证放在我面前,我扫了一眼,似乎职位挺高,难怪这么老了,叫做余弘文。
不管是谁,估计都不会喜欢掺乎进一桩命案里头,我自然是不例外的,所以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我的态度便冷淡了下来。
"我知道的昨天都已经说过了。"我淡淡地道。
余弘文将工作证收起来,说道,"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之前碰到的警察都挺和蔼可亲的,他还是第一个如此直接的人,我们俩对视了一会儿,我终是败下阵来,让他进到房里来。
"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吗?"余弘文一坐下来就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不解地看着他,之前被问话的时候,那些警察问我的问题都很客观,哪里会问这么主观的问题,而且这人还穿着便衣,我真是有些被他弄糊涂了。
不过我还是无所谓地道,"我只是个学生,发生了这种事,什么也做不了,只剩手足无措了,能有什么看法,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不然我都不敢再住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