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洒不可能还活着。”
薇薇一说话，我和攸宁都同时看向她，我发现她脸上只是稍稍有些失落，可能是因为时间隔得太久远了吧。
随即薇薇就冲我笑了起来，是那种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说道：“可能时间真的会淡化一切，我也已经慢慢接受了。”
苦涩的笑容让我觉得看起来很心酸，立刻就移开了视线，可攸宁却不放弃地说道：“我愿意配合你，只要陆祯能活过来。”
“他没死。”我笃定地说道。
攸宁睁大了眼睛，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倒是旁边的薇薇没忍住，笑了一声。
我瞄了一眼薇薇，发现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替攸宁高兴，也许她已经把攸宁看成了自己，当得知陆祯还活着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对她来说，就好像得知张小洒没死的消息一样。
“不过你要保密。”
“为什么？”攸宁不解地看着我。
“陆祯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也已经过去两年了，要是他们知道陆祯其实没有死，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你心里清楚的吧？”我严肃地看着她。
攸宁点了点头：“也对，这事儿传开了，新闻媒体肯定会关注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也一直在低调行事。”我跟着点了点头。
“那你带我去见他。”
“可以，也是他摆脱我来找你的。”
说完我们就直接出发去了陆祯住下的医院，在路上的时候也简单说明了一下陆祯现在的情况。
当攸宁听到陆祯脸部被毁容了的时候，心疼的哭了出来。
等我们进了医院的时候，我一直犹豫的事情还是跟攸宁说了，她听完以后诧异地看着我：“为什么会怀疑他？”
“直觉。”我只说了两个字。
攸宁皱眉，似乎不太懂我的意思。
进了电梯的时候我才直接说道：“我也愿意相信陆祯没有死，可他找到我的时候脸部被毁容了，他也不记得怎么回事，只是前后发生的事情能串联在一起，他自己总强调而且让我以为他就是陆祯。”
“你之前不是说他就是陆祯嘛。”
“那是因为在我家人和朋友的认知中，本来我也是死掉的，可我还活着的先决条件下，我愿意假设找我来的那个人是陆祯。”
攸宁脸上再也没有那么多喜悦，严肃地看着我：“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其实就是想验证一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陆祯，对不对？”
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我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叮——
电梯门开了，听着这个声音，我感觉恍惚间又回到了泛亚大厦里面的电梯。
“愣着干什么，走啊。”后面的薇薇催促了我一声。
“哦。”
我赶紧出了电梯，按着hold键等薇薇出来，被她白了一眼才指着前面说道：“就在前面的病房。”
经她这么一说，我本来打算快步走过去的，可却发现攸宁速度一下子慢了起来。
“怎么了？”我回头看着攸宁说道。
攸宁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我：“我，我……”
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陆祯了，也可能在她的意识中，陆祯已经死掉了两年，突然之间再见到的这种感觉是很复杂的。
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没事，跟我来。”
可在走过薇薇身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个敌意的眼神，扭头的时候，薇薇就已经快速收回了视线，就跟平常一样走在旁边。
我感觉错了？
我心里嘀咕着，薇薇已经超过我，先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我还是……”
攸宁小声地说了一句，试图要甩开我的手，可我还是硬抓着她，把她拽进了病房里。
刚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人说道：“你是谁？”
薇薇没有吭声，只是回头看着我。
我进去就看见了那个满脸纱布自称是陆祯的男人，正看着薇薇，可我们一进来，他就把视线落在了我这边，最终定格在了攸宁身上。
“攸宁？！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激动的从床上下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趿拉着大步走到攸宁面前，眼神中满是惊喜。
似乎是见她没说话，他就看着我说道：“你这么快就找到她了啊。”
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攸宁就说道：“你真的是陆祯？”
“是啊，是我啊，只是我现在的容貌……”他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听不到了，摸着脸上的纱布不敢看我们。
我注意到攸宁在仔细打量着他，从上到下，反反复复几次，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我对陆祯也有一定的了解，真不知道攸宁能从这身病服上看出什么花样来，可让我意外的是，攸宁竟然激动地抓着他的手，冲我说道：“是他，真的是他！”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才不到几分钟时间，攸宁怎么能确认出来他就是陆祯，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不相信，攸宁强调道：“我知道，他就是陆祯，我能感觉到，虽然样子看不到了，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灵魂。”
这说有点太玄乎了吧，要不是我亲自带着攸宁来的，还真以为被他们两个给套路了。
攸宁担心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间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我给你联系最好的植皮大夫。”
攸宁有些慌乱地开始手机电话薄，然后找了一个就示意他先安心，紧接着拉着他坐在病床上开始打电话。
我听着攸宁在讲电话，真的是在联系医生，就走过去对一直没有吭声的薇薇耳语道：“你怎么看？”
“应该是真的。”薇薇没有看我，而是盯着攸宁他们两个那边说道。
我皱了下眉，就连薇薇都相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薇薇却突然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说，小洒会不会还活着？”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薇薇之前并不是这么说的，看来他也抱有着这种侥幸心理，看别人都还活着，有这种想法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她说完，我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上次在泛亚大厦楼顶，张小洒想要袭击我，却被风给吹下去的画面。
虽然我没看见他完全落地的画面，可砸在地上的那个声音，就跟我心跳似的，砰地一声，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
“你说呢？”薇薇再次问道。
我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看着她：“这个……”
“算了，16年都过去了，这种概率几乎为零。”薇薇失落地转过了身，然后出了病房。
我见攸宁还在那里打电话，似乎正说在重要的地方，也没工夫搭理我，况且那个自称是陆祯的家伙，也没有看我，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攸宁身上，我也就跟着薇薇出去了。
刚出去，就看见薇薇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似乎是没想到我也会跟着出来，她立刻就站直，草草收拾了刚才的神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正色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还没确定那个家伙是不是陆祯嘛，赶紧盯着去啊。”
“不用了，攸宁比我了解陆祯，她都说是了，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她的。”我耸了耸肩膀。
“好吧，随你。”薇薇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了。
不过我看着她神情还是很失落，肯定还在想张小洒的事情吧。
“那……”
薇薇刚开口，我的手机就响了，她立刻就停下来，咳嗽了两声示意我先接电话。
我拿出来电话，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不接？”薇薇凑过来说道。
似乎是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她就奇怪地看着我：“是之前带我来见你的赵天吗？他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是他带我逃出来的，之前他电话就掉在了里面。”我发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那是谁给你打电话呢？”
“不知道。”
电话还在响，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好不容易电话挂断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电话又响了，还是赵天的电话打过来的。
“给我。”
说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被薇薇给抢过去了，然后就接了电话。
本来我还要阻止她的，可见她接了电话，就不敢出声了。
“喂？总打什么电话？”薇薇没好气地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立刻就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这才知道她是故意装出来这个样子的。
“电话？电话怎么了？你是谁啊？”
“我捡的，你是谁啊？”
“什么莫医生，我不知道。”
听到薇薇说起了‘莫医生’三个字，我就知道肯定是莫医生打过来的电话，跟上次一样，只不过上次是我接的。
然后不知道薇薇听到了电话里莫医生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盯着我，慢慢挂断了电话。
“他说什么了？”我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