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诸神的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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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草芥一般的生命

在原本漆黑的树丛中,突然闪现出了一道亮丽的蓝紫色雷光,虽然时间极其的短暂,不过才持续了零点几秒,但是它却像是撕裂天际的流星一般,耀眼夺目,散发出尤为刺眼的光芒。虽然,这道雷光出现时的地点,位于前方一处小山坡上,似乎距离少年的位置,还算比较远。

但是,当这道“光弧”窜入了林中,在消失了仅仅数秒之后,却又再度躲窜而出!并且,相比之前而言,变得越发的明媚,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而这一次,它竟然还是朝着自己的方向,以迅雷般的速度,奔窜了过来!

“轰~轰~轰,啊~啊~啊,呜~呜~呜!”

刹那间,一道灼热的雷光,瞬间奔驰到了少年和诸多的军犬?藏獒的中间。接着,几乎就在同时,从他的耳朵鼓膜处,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将这些凶悍的“恶狼”,瞬间轰飞到了旁边的树木上,那足有上百斤重的肉体,甚至将一些较为纤细的树木,也通通给砸断了!

“恶狼”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呜~呜~”的惨叫,绝大多数在呜咽了几声之后,便一命呼呼!口吐着鲜血,在将平时用来散热的舌头,死气沉沉地吐在了外面,最后,它们便在抽搐的痉挛中渐渐死去。

另外,用这些链条,拴住这些“藏獒”,跑在它们后方的士兵,也在这股雷电爆炸的余波中,被震断了几根肋骨,瘫倒在地,一边呻吟,一边吐血。此时,原本就凄厉的哀嚎,现在却借助于森林独特的地理环境,像是重度的耳鸣一般,反反复复地传播着,传播着。

这惨烈的回音,宛如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大片!

“你是什么人?不光干预我们加霆炎帝国的事情,竟然还出手袭击我们,打死打伤我们这么多的士兵!更有甚者,你这个家伙,竟然连我们价值数万“撒加”的名贵杂种藏獒,都给活活地打死了好几十只!

你太可恶了,难道不想活了吗?还不赶快离去!我们可以既往不咎的!”

一个身材比较健硕,貌似是小队长的男子,在见到满地翻着白眼,奄奄一息的藏獒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怒发冲冠地发出阵阵喝斥。

可是,尽管他在外表上,表现得多么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但是,在见到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之后,却下意识地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身体也不受控制,正在瑟瑟发抖。而他的面部,也因为胆怯而发出剧烈的抽搐,身体则不由自主地朝着后方退却。

然而,对于这名仅仅只在一瞬间,便“闪现”在少年面前的这个人影,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睁着一双黯然的眼睛,蔑视着流淌了一地的名贵“狗血”。随后,带着奚落的余光,从他那高挺的鼻腔当中,发出了一阵不屑的哼声。

此刻,他虽然和少年的距离,已经近在眉睫。但是,却因为全身始终被一股亮丽的雷光所包围着,而显得格外的刺眼。因此,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使得早已习惯于漆黑环境的少年,竟然也跟着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现象!

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就好像是正中了一颗“闪光弹”一样,在少年的脑海中,留下了一块“空旷的区域”。除此之外,这也仿佛是在冰天雪地的极地,患上了较为严重的“雪盲症”那样,不光久久不能恢复视力,甚至还出现了眼睑红肿,以及结膜充血的水肿现象!

然而,眼前这位流光溢彩的庞大身影,既没有因此而退缩,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在雷电的霹雳中,他朝着对方喝斥的方向,将头部微微地抬了起来。接着,从那宽大额头正下方的双瞳中,瞬间释放出了一股夹带着强烈杀气的雷电。

转瞬之间,森林四周的整片空间,仿佛都因为遭受到了这股饱含了杀气的雷电的震慑,而犹如强力胶水一般,赫然凝固,变成硬邦邦的一块。而余下的士兵们,身处其境,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出现了短暂的麻痹,和恍惚。

而之前那道神秘莫测的身影,现在却化作了一道雷光,在茂密的林间,不断地高速穿梭着,在深邃的夜空下,留下了道道残影。而对于细心观察的人,就会发现,每一道印刻在视网膜中的残缺影像,其实就是一处短暂的【停滞】,而每一次【停滞】,都会引发一场小型的雷暴。

接着,原本应该回荡在这片森林间,令人感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却也因为这振聋发聩的爆炸轰鸣,而戛然而止,仿佛是被淹没在了万籁俱寂的自然气息之中。

就这样,一阵又一阵的炸雷,以陨石坠落的恢弘气势,轰然爆裂。而四周的气氛,却宛如一场盛大的节日庆典:美丽的雷弧,焰火,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姹紫嫣红的鲜艳画卷。虽然,它们转瞬即逝,但是却正因为如此,而显现出宛如昙花一现的美态。

地面爆碎的碎屑,在灼热的高温下,燃烧成了一种“熔融”的状态,发出了火红色的光芒,接着再被剧烈的雷暴,反弹到了高空中,最后再一次纷纷坠落,展现出一幅花瓣如雨,触手可及的美丽景观??????

“你手中的这些药品,应该是用来救谁的性命的吧?她(他)是你的亲人吗?即使是面对着这些凶恶的追兵,你也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肯舍弃它们!还真是有胆量啊,小子!”

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健硕,显得稍稍有些老练的中年肌肉男子,正以一股平静,但是却略显悲叹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斯卡苏”:此刻,他正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很明显,他还陷入了震惊的余韵之中,久久不能恢复神智。

“我不知道这位大叔,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但是,你竟然还关心这个,真是令人吃惊!没错!这些昂贵的药品,的确是用来救济在这山野附近的村民的,他们本来就??????

就在几个月之前,我们还过着比较平静的生活,在那个时候,虽然生活并不奢侈,但是却十分淳朴,居住的地区,也是拥有优美自然风光的乡村田园。

然而,正是因为这场该死的战争,令大量的无辜平民,流离失所,家里破碎!现在的我们,在这大山附近,随处逃窜,甚至迫不得已,在垃圾堆里面,寻找吃的!

这和肮脏的过街老鼠一样,有什么区别?阿瑞斯,阿斯忒瑞亚,在艾欧罗斯大陆上,不愧是首屈一指的两位神明,还真是慈悲啊!竟然为了争夺霸权,将灾祸,恐怖,饥荒,赐予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平民。

大叔呀,你也要当心啊!你今日杀了加霆炎帝国的士兵,可是要提高警惕呀!他们虽然只是一些杂碎,其实和我们一样,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属于上层贵族的炮灰!但是,依旧要留一个心眼啊!说不定,哪天碰到比自己强悍的人,死的就是你自己了!”

此时,少年高高的挺起脊背,侧着身子,坐卧在一块青苔上,时不时还低下头,不断地发出苦笑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受。

“少年呀,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这时,满脸长满“横肉”的中年男子,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发话了,但是此刻,语气却显得极为柔和,仿佛是在安抚着少年那受伤的心灵。

“嗯?!”

随后,少年的余光,从侧面扫视了过来,瞥了一眼中年男子的胸襟,然后便猛然抬头,看见了在他胸襟的衣领上,佩戴着的“老鹰”的纹章。转瞬间,便立刻变得警惕了起来,将药品死死地捂在胸前。然后,便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了原先那把,闪烁着骇人寒光的匕首??????

“我的名字吗?呵~呵~呵,叫做???

开膛手?杰克!”

在少年刚刚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立马从腰间掏出了匕首,将其牢牢地反握住,全身上下,再度涌现出一股惊人的杀气。接着,便纵身一跃,面目着狰狑之色,朝着中年男子的脖颈,狠狠地砍了过去!

然而,在这迫在眉睫,万分危机的时刻,中年男子却提早就感应到了杀气的泄露,他并没有作出过多的防御性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如若无事地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肩,最后将少年握住匕首的那只手臂,牢牢地扣了起来,令其动弹不得。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早就听说过了,最近在加霆炎帝国内部,出现了一些至今为止,还未查清的叛逃,经常袭击自己的后勤部队,从中掠夺物资!你刚才杀光了己方的士兵,果然你也是他们其中之一!

这些药品是在我这儿,我绝对不可能把它们交付给你的!不要认为我是小孩,就可以无视于我,否则,今天你就会死在这儿!”

此时,即使是自己的手臂,已经被牢牢地反扣住了,少年也依然面不改色,相反,却显得更加愤慨,并发出了尖锐的咆哮声。

“哎~呀,看来偶尔到难民聚居的地方,逛一下,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真的没有想到呀,这儿竟然还有不惧生死的人存在呀!不过就是一个小鬼头而已,竟然为了垂死的难民,前去盗窃,甚至是打伤了守卫仓库的士兵,真是不简单呀!

哈~哈~哈~哈”

原本满脸忧郁,给人一副不苟言笑的“蛮横”印象的中年男子,在此时此地,竟然爽朗的笑出了声。

“我想,在你下定决心,前去盗窃,参与掠夺之前,你一定想过,自己的生命,很有可能如同你脚板底下,所践踏的一缕缕破碎的草芥一般,被人撕裂得粉碎吧!”

这个时候,中年男子抬了抬自己的手臂,将少年以更高的角度,更加挺拔的姿态,给提了起来,悬浮于半空中,然后带着冷峻的眼光,用一种低沉的语气,凝视着满脸愤慨的少年。

“呵~呵~呵~呵~~

没错!是又怎么样呢?来吧,反正就像那些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们一样,生命的价值,等同于草芥呀!而且,不过就是杀人而已,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动手呀,你这个满脸横肉的大叔!”

话说道这儿,少年竟然一反往常的愤怒,毫无畏惧地蔑视着眼前的男子,并开始“呵~呵~呵”的发出了不屑一顾的讪笑。

“你这个家伙???虽然还是处于生长的阶段,但却拥有着“超乎寻常”的胆识和傲气!不过呢,环境影响人的发展,像你这种,超越了寻常士兵的觉悟,甚至还要更加成熟的心智,究竟要经历多少的变故,受到多少的刺激,才能够逐步地“成型”呀?

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就和以前的我们一模一样!

真是悲哀,甚是可怜!不过呢,我与其他人不同,至少现在的我,能够彻底地理解你目前的内心情感。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并不是什么“加霆炎帝国”的叛徒,也不是处于交战当中的任何国家的士兵。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罢了!我今日救你,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起而已!你面对着刚才的恶犬,以及士兵的追捕,即使是到了绝境,也绝对没有面露出胆怯,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与你类似的同伴,他们也是因为种种因素,而死于国家与国家之间所引发的利益争夺。那种骇人听闻的恐怖经历,从某种角度而言,就与你今日所处的场景,极其的类似!

所谓的生命呀,也许就像是穿戴在你脚下,那使用“褴褛”的杂草,所编制而成的凉鞋一般,任人践踏,最终变得支离破碎!但是,我却看到了他们在生命消逝的前夕,所爆发出来的那股愤慨,与不甘???”

此刻,当中年男子,说到这儿的时候,便情不自禁地将少年缓缓地放了下来。

神情中回忆着往事,时而流露出悲伤,时而流露出温馨。然而一旁的少年,则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陈澈的星光一般,十分平静,又“若有所思”的聆听着述说的内容。

“生命呢,绝对不是你脚下所踩踏的草鞋,当然,你的生命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