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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属于战士的奖赏

“那个坏人,路德维希先生,以为盒子里装着我的头发啊皮肤啊牙齿啊,”女孩荣光焕发,“其实没有,盒子是空的,我把那些东西偷偷拿出来了。”

下来,她花了好几分钟,把经过完整地讲述给秦石武和刘弈听。在汉娜婆婆第二次按动冰箱上的密码时,她全看在眼里,并且偷偷记住。那串数字是19820718,像是谁的生日。正在思忖怎么才有机会下手,不知道谁来了,汉娜婆婆和黑衣服的女护卫一齐离开了房间,一点也没有提防她。

机会千载难逢,她大着胆子输入密码,冰箱果然开了,写有她名字的盒子就在手边。她把盒子里的东西统统倒进水池,打开龙头冲走,再把盒子放了回去。做完这些,陆菲其实非常忐忑,要是有谁打开盒盖瞄上一眼,事情就穿帮了。

幸运的是,大概是知道特勤支队赶来的缘故,坏人们走得匆忙,谁都没想起要查看下。

“所以,他们带走的是个空盒子。”她最后总结。

秦石武呆了半晌,突然一击掌,然后在指挥车里跳起来。车内高度不够,他撞了头,却浑然不觉地哈哈大笑。刘弈和他共事两年,从没见过他失态到这地步。

好容易停下来,秦石武握住陆菲的手,神情激动:“你比整个支队的贡献都大,小妹妹。你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也不会比你更出色。我非常荣幸,能指挥救出你的行动。”

她确实了不起,连秦石武都深深折服,刘弈望着优美的身段感慨不已。

“整个支队……?没有没有,”她红着脸摆手,“是你们救了我才对,我只做了一点点小事啊。”

“下次别这么干了,啊不对,没有下次,”刘弈在她耳边嘀咕,“你怎么会想到干这么危险的事?”

“因为,你叫我保密的嘛。”

下来便没有重要事情了。审讯和记录之类的事当天连夜进行,陆菲需要做笔录,秦石武援引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相关条例,把这件事的耗时从两个小时压缩到了五分钟。文书制作、战斗过程的报告、装备损坏情况的报告需要刘弈亲自进行,他让鸭梨帮忙把陆菲送回学校。

鸭梨来回用了近两个小时。回到办公室,刘弈正在键盘上敲得手指生疼——早知如此,不该买黑轴的机械键盘。

“怎么花了这么久?”

“老师和同学们都太热情了啊。我在路上就通知了陶盈,呃,把你们俩抱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了她。她又通知了班主任和教练,还有陆菲的弟弟,是叫,是叫……对了,一个叫陆黑的小伙子。他们姐弟长得真像!”

“是叫陆程。”刘弈纠正。

“啊是吗?总之姓陆就对了,反正我们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鸭梨不住傻笑,“好感人的场面啊。老实说有点不公平,凭啥女生和女生又亲又抱的别人不会觉得她们有啥,两个男人也这样就gay里gay气的?对了,她还真挺受欢迎的啊,教练是从家里专程赶过来,就为看一眼,确认学生安全。当然喽,我也不差,毕竟从失踪到救出来一共才一天时间,他们一个劲地朝我道谢,不让我走哩。”

“那是当然,毕竟大家都很辛苦,他们都朝你一个人谢了。咦,你脖子上那是?”

“啊哈,”鸭梨从怀里掏出手机,“看到你们俩的照片,我也让陆黑帮忙拍了张。很可惜,有个小男生居然一路跟踪过来,发现我们在拍照,后来走的时候拿番茄丢我。”

是陆程才对,不过纠正之前,他看到了勾肩搭背搂在一起的鸭梨和陶盈。姿势本来没什么,正常的朋友之间也会这样合影,可那对视的眼神……啧啧,他们俩果然也有一腿,刘弈抬起眼,和鸭梨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第二天早上上班前,AL说:【中队长大人,我认为您今天会交好运。】

“我以为昨天已经很好了。”

【人生总要向上攀登,一天比一天好才对嘛。】

“少上点奇怪的网,特别是那个叫大漩涡的绿帽论坛。我走了。”

在办公室里继续着昨天未完成的工作,善后比现场的战斗还麻烦,数不清的文件和表格要填写。

连夜对俘获的两个恐怖分子进行治疗后审讯,得到的结果让人失望。他们属于边角废料,对核心机密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路德维希他们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要和那个装模作样的德国人暂时合作。

两边的关系非常紧张,仅仅勉强维持着不要互相起冲突这个最低限度。德国人甚至开枪打了他们的一名同伴,理由是他试图对抓来的女孩不轨。

至于他们俩的身份、从属和来历,问和不问也没多大区别,反正全世界的恐怖分子九成九是从一个系统培训出来的。登记完信息,再检查过一遍,就把他们送到监狱关押起来。

这样的惩治措施未免太宽松,刘弈有点怀念在西北边境与俄罗斯人合作的日子。那时候,有些恐怖分子会在他们的追赶下越过国境,进入地广人稀的俄罗斯远东地区。要做的很简单,发个消息给对面的毛子同行,告之恐怖分子越境的坐标、人数与装备。

要不了几天,对面就会回信,告诉刘弈他们,某月某日某时刻,到某个地点来领人。按时到指定地点,就会看到俄罗斯的特种部队,有时是边防军人,开着傻大粗笨的卡车与装甲车摇摇晃晃地过来。那些恐怖分子从俄罗斯人手上移交给刘弈他们之后,绝不会再有逃跑或者生事的念头。

至于谢礼,两瓶牛栏山二锅头就行,每瓶只要十五块。偶尔也有恐怖分子的同伙试图半路打劫,不过战斗民族的处事方式与这边不同,简单粗暴,异常有效。他们在每个恐怖分子身上都捆满白磷弹,一旦发现有人来救,点着了就推下车,不带半点犹豫。

交接时还经常能欣赏毛子的表演。他们会点燃恐怖分子身上白磷弹的引信,然后在烧至弹体前熄灭,比试谁剩下的引信更短,顺便欣赏那些家伙惊恐的面孔和鬼哭狼嚎似的大喊大叫。

这项表演的失败率很高,不过谁在乎?想到他们胆敢拿陆菲当人肉盾牌,刘弈就想拿这个法子对付他们。

除此之外,路德维希和他的同伙们则全无踪迹,搜索动用的力量已经超出江南一省,却连半个可疑的目标都没找到。他们既不在公路上行驶,也不到酒店过夜,简直像是飞天遁地了一般。

对于这个德国人,刘弈的感情复杂。他是个优秀的狙击手,就同行角度而言比自己更出色,为人称不上光明磊落,但还算绅士。要不是他,陆菲受到的伤害就大了。可策划绑架陆菲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刘弈无法释怀。

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战士的直觉,刘弈总感到今后还会和路德维希遇见。到那时,一定要为陆菲讨回公道,也为自己把场子找回来,他如此思忖。然而一转念,他又很无奈。

地形的选择,一对多时的沉着冷静,狙击要素的计算,开枪瞬间的把握,这些方面路德维希不在自己之下;射术上他更胜一筹,这毋庸置疑;最叫刘弈心惊的是,对方居然在浓烈的瓦斯中坚持了数秒,依然准确命中了他的武器,那份定力难以想象。

总体来看,德国人比他要强,下次见面的结果很不好说。

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下班铃响,第二中队全体秉持队长的作风,没人打算留下来加班,连无形也不例外。回宿舍的路上刘弈一路上直想,不知道今天陆菲会不会来?应该会,昨天道别时人多嘈杂,她没有说出口,但眼神明白无误。

打开门,他松了口气,女孩果然在。今天的宿舍地板擦得格外干净,他从反光中看见陆菲坐在电脑前,头戴AL的耳麦,正专心地看着屏幕。听到动静,她摘下耳麦起身。

“您回来啦,”陆菲满脸欣喜,“我正在等您。”

等等,今天有点不对。陆菲没有穿往日那身体操服,而是一袭合身的纱裙,式样介于晚礼服与芭蕾舞裙之间。

“等我?今天没有训练吗?”

“有训练,有训练过!AL先生说,我今天的身体不适合太劳累,而且还有其他事要做呢。”

“什么事?”

“刘弈,”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而没加上“队长”,“嗯,我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音乐竟然自行响起,一定是AL捣的鬼。她微微屈膝的姿态,她夕阳下轻轻闪动的睫毛,还有嘴角蕴含的笑意,刘弈完全无法拒绝。

“当然可以。”他向她伸出手。

伴奏的曲子是巴赫的小步舞曲。刘弈几乎不会跳舞,陆菲耐心地一边躲避他笨拙的踩踏,一边引导他的步伐。他在运动方面的天赋不低,对艺术也有相当了解,很快便跟上了女孩的节奏。窗户开着,习习微风拂过脸庞,心情从未有现在般舒畅过。

奇怪,明明耳中是优雅的舞曲,脚下在不停移动,面前还有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为何这个黄昏给人的印象却如此静谧?

他还没来得及尽情享受这感觉,一曲便已终了。陆菲直直站定,抬起头,无言地凝视着刘弈的眼睛,肩头与胸膛因呼吸而起伏。

心跳猛然加快。这种时候,这个气氛,有些事不做反而会奇怪。

他向她嫣红的双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