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本来要都准备离开的我,又坐了下去,料的不错的话,这就是那所谓的‘恶鲨帮’的人了。
我本以为这些人,好歹干的都是背地里的事。却没想到嚣张至这种地步。
这杀起来,有什么心理负担?没有。
“看什么看!”他们之中忽然有一脸疤痕的人指向了我,“说的就是你,狗杂碎一天瞎瞅什么瞅?”
嗨,这家伙,我不找他们晦气就算了,还找到我头上了。气的我都笑了起来。
“还笑!找死啊你!”
我的笑容更盛了。
“好了。”正当我要忍不住动手之际,忽然有一只手,搭到了那疤脸男子肩上。“先吃饭要紧。”
那疤脸男子顿时像一头温顺的小猫一样,低着头应了一声,就转过头去准备入座,临了时还不忘剜了我一眼。
等他弯下腰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身后那位开口之人。中年男子,灰色的发,一脸祥和之气,光看外貌,很难将他与‘恶’这个字挂边,仙风飘飘的一身衣服,和那手腕上的佛珠,更凸显一副成功的中年男子之像。
完了这几人就想入座,丝毫不理旁边被驱赶之人青红不接的脸色,还有我这个刚被诘问的小弟。
等他们屁股刚沾上凳子的时候,我提高了几分音量,“怎么吃个饭就碰到几条癞皮狗,很难受。”
“啪”地一声,刚才嚷嚷我的男子拿起杯子一摔就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你找死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看到我还有兴趣与他打嘴皮子,那男子腰上一摸,就想拔刀。但被那灰头男子拦了住。
男子看向我,报有歉意一笑,“刚才冒犯兄台,可真是对不住了。”
哟。还挺有意思,双手交叉靠在椅子上,看着那男子道,“你冒犯的不仅我,还有旁边那几位客人呐。”
谁知灰头男子淡淡一笑,“说冒犯,其实也罢了。你看这店里,座位其实不少,但这最中的位置,我个人比较喜欢。只能说手下人比较关心我,只想讨个位子来做,虽然可能手段有些粗暴,但是做都做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兄台觉得不妥,其实我也是,回去我会好好说说他们的。至于这几位...”灰头男子带着不屑的眼神一瞥,“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那几位客人看来也是知晓这几人不好惹,脸色挂着僵硬的笑容回道,“没...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样的回答,那灰头男子脸色却倏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盯着我道,“哪能没有什么问题!这位客人说有问题,那就有问题!小黑,有问题怎么办?!”
立于旁边的男子残忍一笑,“那当然是解决问题了。”周身一紧,手上一摸,亮光一过,那边好几颗斗大的头颅就飞了起来。
噔噔噔几声,带着惊恐面容的头颅就散落在地上,不偏不倚,都面朝着我的方向。
店里瞬间就乱了起来,男子爆喝一声,“谁吵谁死!”顿时又安静下来。店里人似乎就这么选择了屈服,准备默不作声地离开,谁知那小黑又吼了一句,“谁走也死!”店内顿时寒蝉若虚。
灰头男子似乎对这件事发生,毫不在意,脸色又挂起了笑容,看着我,“兄台对这件事处理可还算满意?”接着一拍脑门,“嗨,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小黑,赔钱啊。”
“好嘞!”拿着还在滴血的大刀,那被称作小黑的人,回身就抓住一刚进门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面前众人遮挡,看不到面前一地血流的场景。突然被人抓住,顿时就叫喊了起来。
那小黑理都不理,从小姑娘的紧攥的手中夺出一文钱,扔在了我桌子上,然后一把将小姑娘扔在身后。
小姑娘吃痛,就地哭了起来,但却还担心她那一文钱,边哭边说道,“那是我买馒头的一文钱,你还给我啊...”
灰头男子看着我,“这样不就完美了。”
外面还下着小雨,不冷不热。但我心这一刻,真的寒。我看了看面前的一文钱,拾了起来,仍有一丝温热。
低头又看了看那几颗头颅,转而又看了看柜台后的店家,还有那周边一圈的客人,他们都在看着我,眼神之中带有愤恨,有害怕,也有祈求。
再抬头看那灰头男子时。
他又开口了,“一言堂的旬长老前两天让人给带我带一句话,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却有些明白了,说是什么,‘飞花院的单子,都是废纸。’兄台你觉得呢?我反正觉得我于秋风这条狗命,面前这一文钱足够赎回来了。”
我的心直沉谷底。这灰头男子诡异的行为,已使我警觉,但我真没想到,他就是于秋风。
我的脑海升起一堆疑问,
为什么说于秋风是一言堂弃子?一言堂的长老亲自带话过来保吗?
为什么说飞花院接的单子,人尽皆知?我昨天到,今日就找上了门了?
如果我要杀了这家伙,身旁这些无辜的人我能保住吗?难。
还有之后呢?我不能推测出他口中的旬长老是否会站出来,万一闹大了,回头牵扯出笑歌与老七怎么办?有可能会死。
飞花院会保住我们吗?必然不会。
我深深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杀一个人竟然也会这么难抉择。
于秋风看到我叹了一口气,冷笑道,“兄台还是请回吧。”
我手旁的伞,我紧了又松,送了又紧。终究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打搅了。”
拾起那一文钱,拿起伞,站了起来,到门口这一段路却为何这么漫长?
到柜台的时候,我拿出那一文钱,“老板,拿一个馒头吧。”
店家颤颤巍巍的手匆忙从笼屉里拿出几个包子,用布裹着,递给了我。看到我还要给他那一文钱,店家疯狂地摆着手,带着哭腔道,“走吧,客官。赶快走啊。”
我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收起一文钱,拿走了包子,到门口扶起正在哭的小姑娘。带着离开了。
远离那家店很久后,看着小姑娘在伞下啃完了包子,准备离开的时候。
我叫住了她,“你还有一文钱没拿。”
小姑娘吃饱后心情明显好了不少。露出尖尖的虎牙,笑道,“你是个好人,平时我过去,一文钱才能买一个馒头,今天却吃了这么多包子,我怎么还能要钱呢。我要回家了。”说完摆摆手就回家了。
看着小姑娘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心头回想着她刚才那一句话。
“我是个好人?”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个坏人,但我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
攥在手里,我只想捏断这枚铜钱。最后还是放松下来。
“这一文钱,就当这姑娘从我手中买于秋风的命了。飞花院的单子我不管。你的单子,我接。”我对自己默道。
......
于秋风在这浅沙滩集,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一谈到他的行踪,却没有几人了解。
从在客栈到现在,已有三天之久。
我每天傍晚时分都会到这个小院等他来。
于秋风是一个极度好色之徒,在浅水滩集有不少地皮,盖了不少房子,将狡兔三窟这个词语发挥地淋漓尽致。
这院子背里是属于于秋风的,但是明面上却是一年轻貌美地女子在居住,我等了三天也没见人,没法离去,这是唯一一处我知晓于秋风会只身出现的地方。
这三天唯一有点趣味的是,我会听到女子每天都会将于秋风骂的狗血淋头。
第四天。
“秋风~~~~~”嗲嗲的声音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前门现一披着一宽大的雨袍的家伙,看不清袍下真容,真让我怀疑这女子是不是看错了。
但没有错,进门反锁后,撩下帽子,那一头灰色总不会有错。于秋风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前两日那般正经逼人,反而也一副贱贱的样子,嘿嘿一笑,将女子拉入怀中,手已开始在女子身上游走,嘴里也不老实,“小宝贝等得久了吧,来,让爹爹今天好好疼疼你。”
女子欲拒还休,在于秋风怀里一阵娇嗔,“哼,你这家伙,好几天都不来,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去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了。”
看的我一阵感慨,联想到前两日骂的于秋风祖坟冒烟的水平,这今日之演技水平高低,真是非常人才可习得啊。
“哪能啊~外面的阿猫阿狗,怎么能跟我心爱的小宝贝比呢。我跟她们那都是逢场作戏,与你才是真心实意啊。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于秋风放下女子,伸手入怀。
一股不祥的感觉萦绕心头,站在房檐上的我,脚下微动,立换了一个位置。
叮叮两声,刚才站立的地方已插上了两许飞镖。镖身痛黑,看样子应是涂了毒的。
“原来你知道我来了啊。”
于秋风哼了一声,放开了身旁的女子,道,“你在房上撑那么大的黑油纸伞,要是看不到你,我怕我该去看看眼睛了。”
旁边女子看着我一副震惊的样子,似从来没发现过我。
我笑了笑,“我这藏匿手段骗骗普通人还行,却没想过能瞒过你。主要以前没干过这样的事,第一次,手生,以后就好了,见谅。”
于秋风嘴角一翘,冷冷道,“我以为前两日已说服了阁下,却是没想到我是于秋风打错了算盘。不知阁下今日来还是欲取我性命?如若不然,飞花院那边有什么难处,我于秋风还是能帮则帮的,阁下尽管开口。”
“飞花院那边其实也没什么事。”
“哦?那不知阁下今日来打搅我的没事,可是为何?”
我看着他,一阵阵兴奋如波袭来,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无他,有人花一文钱,让我取你狗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