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是他们漠乱海对于花未央前辈的最高评价。事实也是因为如此,自那以后漠乱海几十年间在从未派人到不落土地上宣传佛理。直到了近些年来,他们的身影才再次在不落活跃起来。不过大都只是与不落的上层人来往,从未与百姓之间有过什么交集。”
听到老邢的话,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目前我所掌握的所有信息来看,漠乱海与问天王朝这两个死敌好像都对不落王朝有所觊觎。
这种觊觎指的并不是对这片土地的。而是对这片土地所属王权掌握的实力,有所心动。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两方都在想办法争取着将不落拉入自己阵营的,不过两者一个采取的手段比较激烈,就如同华温那样渗透,想办法取而代之,夺取不落政权。
而另一种则是想办法在这些纷乱的势力之中,找到一个能够拿住大权的人,给予协助。就如同鹤长老舒师兄那些家伙。而我相信这些人在不落土地上绝对不少,各处势力之中都应该有他们的身影,或多或少地影响整个不落的局势。
倘若从结果而言,我想漠乱海是要比问天王朝的做法高明一些的。当然我也能理解问天王朝的做法。毕竟在我的印象之中,问天王朝一直是抱着天下之土,莫非其属的想法。所以其对周围的这些势力的纠葛,平时都不怎么在意。
就如同自家花园里的两条狗在打架一样,作为主人。会在乎吗?倘若听不得两狗之间的叫唤声,嚷嚷两句便是。若是闲来无趣了,看小狗打闹,也是有看热闹的味道。所以争取不落的手段,显得这么不委婉。
这种人上人的心态,在问天王朝中。可以说是处处可见。而这样的现象也有人做了形象的归纳。别势力之人,对问天王朝的人,也有另外一种称呼叫天国人。当然,这可不是夸赞,而是变相的挖苦。指他们根本不是人间的家伙。言下之意根本不是人。
不过作为人上人,问天王朝也从来就没把这些风言风语当作一回事。任其发展,也是颇有天下第一大朝的底气。
另外一处可见的例子,就是问天王朝与漠乱海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这两大势力的战争发动,并不在于问天王朝,而是在于漠乱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找的借口是因为问天王朝不信佛道,而且还称其为祸乱之本。所以漠乱海才说其破坏其朝成立之本,悍然对问天王朝发动进攻。但现在想来,应该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问天王朝地大物博,物产丰厚,钟灵毓秀。漠乱海可是觊觎已久了。在发动战争之初,漠乱海被打的是节节败退。这自然符合常识认定,谁能让问天王朝难堪呢?
但是漠乱海也不是无所准备,竟然能在问天王朝之下苦苦坚持多年。一直到了问天王朝内部原因爆发之时,才导致战争的天平慢慢倾覆了。
而这问天王朝的内部矛盾,就是在于平阳王其师与平阳王两个人。胜利天平的砝码,说白了,就掌握在两个人手中。而自平阳王师傅年事已高,这些重担就落在了平阳王身上。
平阳王这个人,我年纪尚小时便天天听周围的人夸赞其为人,治兵,作战等等一切事迹。所以也是深深向往。不然也不会最后闹的离家出走,要加入平阳王的军队。也是由此,阴差阳错地被步轻尘收入门下,学习剑法。自那之后大概过了几年的样子,步轻尘身死。我才下了山。
而小时候想加入平阳王的军队这个愿望还未实现,就听到了噩耗。尤其我还与平阳王妃有过一段萍水相逢的缘分。不过那时候已经对这些事没什么感觉了。所以也就没怎么纠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在想来,那时候能激得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去参加平阳王的军队。可见平阳王在问天王朝是何种威望了。功高震主,大概因为如此吧。反正不管如何,平阳王之死,成了两方战争之间最大的转折点,由此之后这么多年来,漠乱海转守为攻,倒是问天王朝在苦苦支撑了。不过问天王朝还是问天网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时之间,漠乱海还是很难将其啃下来。
而我所预见的下一场战争的转机,就在于眼下的不落王朝。
问天王朝自然也是预见到此,只是还没有摆脱人上人的思想。对于不落王朝的争取,还是采用老些年以前的暴力手法。几乎不用任何猜测。我都能看到将来问天王朝亡朝的那一刻。
想到此我不免觉得有些悲哀,毕竟从身份上来说,我还算是问题王朝的人。人常说,没有国就没有家,虽然我的家现在已经没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个国在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杀华温,现在想来,牵扯还是太多了。只不过那时我没能想到那么多罢了。
将思绪收了回来。听完老邢讲述花未央的事迹。张口问道,“老邢,你对于北上的问天王朝和漠乱海,有什么高见吗?”
老邢一愣,显然没想到我能问出此话。随后他摇了摇头,“眼下不落的事情都没解决清楚,我们又怎么可能将视线放得那么远,关心他们两方的事呢?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吧。”
我对于老邢的回答十分不满意,他这话说来也太官方了点。在知晓大部分情报的前提下,老邢,或者说云飞扬必然是对未来这个大陆上的格局有所想法的。
不过也就像老邢所说的一样,现在的主要精力可不是外面的那些问题。最简单直接的就是眼下,飞家风家,还有妙音宗,这些迫在眉睫的问题。
我所追寻的问题答案未果,也就没有想再继续问下去,而且也没那么多精力顾及。我这次先飞羽一步他们回来,主要想搞清楚现在风家的动向如何。
飞花院已经开始对飞家动刀,倘若风家现在无所动的话,那么基本上是要看着飞花院将这些势力逐一击破。而我的想法,则是想办法将这些势力整合起来,虽然说可能会引起一场大风暴,但也有可能因为双方实力的对等,而将战局从刀刃尖拉回到桌子上。死人,我想大家都不希望的。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想办法从这里偷取风家的情报,然后联系到飞家的人,看看两家能不能联系起来,商量一下怎么规避来自飞花院的压力。
但没想到我这一趟有着更多的收获,现在我知道了飞修逸对飞家的态度,了解到飞修逸的态度,我也自然知道了继承了飞修逸遗志的飞羽到底是为什么叛变了。
对于曾经摆在飞修逸面前的两难问题,到我和飞羽这里,则是化成了两条明显的路。飞羽为了飞花院,选择对自己的人下手。而我为了飞家,则是选择对飞花院的人动手。
所以我身上的事情又变得麻烦了起来,不但要在林海谷的那些飞花院的人回来之前将他们截住,还要想办法与飞羽再取得最基本的信任,我相信对于这件事来说,总有一种办法来取得双赢。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得再牵扯他们一阵,最起码不能让他们将我在林海谷里面做的事宣扬出来。最起码等我再次回来获得风家情报之前不行。所以,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我若现在就想办法从老邢嘴里套风家的情况,实在不妥。
不过我现在也不怎么着急,毕竟飞羽他们回来我想还要一段时间。他们不像我,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来去。
不能被飞家的人发现踪迹,这就意味着他们离开之前,就算找不到南笙剩下的那些人,也得好好将南笙他们的尸体掩埋处理,包括自己的行踪,甚至还有我的行踪的处理。
只有这样,才能将飞羽在飞家暴露的危害性降至最低。虽然纸包不住火,但是能拖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最起码一两天,甚至两三天的时间还是有的。
而我就要在这段时间内准备好一切,做好两手准备,再与飞羽接触一次,怎么接触,接触之后又该怎么说。接触之后事情不受控制之后,我又怎么给自己留出时间来,赶在他们之前回来窃取风家的情报,来施行我前面说的最坏打算。
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有了大致思路之后,我也不复先前无头苍蝇那般焦急,所以放松了不少。开始真正地与老邢并肩走着观赏飞花院里的景色。见识着那些有点故事的东西。
“你们这里为什么还有《周易》一书?这玩意不应该是天机门的吗?”走进一房间,里面多是记载脚下这片土地上所孕育出来的知识来源。
角落书架上的《周易》,因为易经的原因,自然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想着只是用来介绍的东西,却没想到里面竟然还真有六十四卦与三百八十四爻的细致讲法。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我敢忙合了上来。要知道翻阅别门的门派秘籍,江湖上的规矩可是要废武功并戳瞎双眼的。
老邢看了我手上的《周易》一眼,毫不惊讶道,“天机门第一任门主的师傅,可是不落王朝的国师。这本书出现在这个地方,很不合理吗?”
老邢淡淡的反驳,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好像他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