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山河尽,再饮吞日月。
我现在的状态,亦是如此。倘若酒仙现身人间,我定然得跟他拼个高下!
不过几杯酒下肚之后,我却感觉人几乎是飘飘欲仙,自己将要化为那新酒仙了。
这种状态使我有些飘飘然,毫无意外,我这边是属于真气的作弊手段,那就是用真气包裹着酒来再瞬间将其在体内挥散而出。
这样使得本来都有些醉仙醉死的我忽然又精神起来。所以手中酒坛子又被我倾斜了许多。
在场中人的围观之下,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我就将这齐人高的酒缸子里面的东西全部装入我的腹中。
当然了,很大一部分都与真气逼散为气体从皮肤中挥散而出了,但是整个大堂都是一股酒香气息,并不会有人察觉到我的手段,所以剩下的只有惊呼与赞叹。
而看到我喝完这一大缸酒,还是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这宋掌柜的扭头直接看向身旁下巴都快惊掉的小二,仿佛在责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是说好稳赚不赔吗?
对此我只是笑了笑,“可以开第二坛了吗?”
宋掌柜面上现出肉疼之色,要知道我刚才喝进肚子里的,可是千两黄金啊,这么多黄金就这么被我喝没了,他什么样的感觉自然我不必说,但是这宋掌柜依旧豪爽的摆手道,“开第二坛!”
应声之下,第二坛红布泥封带,又被打了开来。
正准备上前将酒缸托起,忽然听闻官场中一声冷喝,“好歹也算是一方强者,怎么跟个地痞无赖一样,在这骗酒喝?”
啊?我听到这句话,顿时不开心了起来。怎么了?心中暗爽之意还没满足,就被人给戳穿了。
但下一刻,未等我找到那个出声之人,忽然一股暴风骤雨般的剑法就呼啸而来。
当下我心中大惊,我这再怎么算也不过是骗酒而已,但这好家伙,上来就想要我的命!
说是迟,那时快,剑锋一轻扬到我的胸前,我不得已只得推开酒坛就往后退,剑风带着红布泥子直接扣回了上去,将酒坛子再度封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白须长眉的家伙。
这老人背对着我,面朝酒缸,仔仔细细将酒坛封上。但在这之前,他以一手凭空轻拂,自中吸取了几两酒来。入了自己的口中。砸吧砸吧道,“醇香幽郁,纯净透亮。香气浓烈,入唇一线喉,持久口腔内味道不散,乃是真正的好酒啊!”
旁边宋老板看到这一幕,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这样的评价,自然是站出来笑道,“这位客人果然算是识酒之人!我这酒乃是不远处绵延山中九月份的柑橘黄,还有郁金香佐料,再以独门秘方所得之,又余地下封层。数年才能达到如此效果。能不好吗?”
宋老板一顿王婆卖瓜之后,又小心翼翼朝着那人问道,“先生是想喝酒吗?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已经卖完了。”说完还朝我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而出来那人跟本没有回头,朝着那老板就道,“今天我站出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这几坛子好酒,不能被他这种人给糟蹋了去!”
“诸位!”那人手扬起来,“一个小赌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要取胜,简直为人不耻!尤其在我们这些爱酒人的面前发生,简直让人无法接受!所以我今日站出来,乃是……”
说到这,面前这人就停了嘴,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他转过头看到了我,而我也是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能在这里能碰到他。而他一时半会儿也愣住了,手在半空尴尬不已。
场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还是他反应地快,转过头对着宋老板道,“乃是想跟这小兄弟好好喝一杯!继续开酒!钱一会我来付。”
“不用,还是我来吧。”在熟人面前,我再也不可能那样瞎搞,上下收拾出来些值钱的物什,交给了老板抵债了,以四坛子价格买下两坛子,多出一部分算是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了。
坐下来之后,本来是客气话先说,但我却是发自内心开心,但还不等我开口,他却先开口道,“自上次你们离开不归林到现在,已经过了有……”
“差不多快六年了。”
“对,对,已经六年了。在不归林呆的久了,时间老是记不住,没想到你们离开不归林已经这么久了,时间真的是快啊。”
“对啊,时间这个东西,就是恍惚之间就过去了,没有一点察觉,已经六年时间了。”
“你与当初离开之时相比,少了一些轻狂,多了一些成熟与沧桑,可以看出你这么多年来,经历的确实不少。”
“是嘛?”听到他的评价,说实话我还挺开心,好没与人这样聊过了,笑着回复道,“但您却像当年一样,意气风发啊。”
面前这人,正是当年我与笑歌进入不归林时放过我们一马的酒倦生,那时候笑歌说因我剑法,后面我才明白实际是因为步轻尘的原因。
他们当初都在不落待过,而且都是习剑之人,有过摩擦自然正常,然后酒倦生就一辈子呆在不归林,看样子步轻尘对其影响还是蛮大的,也难怪他见到我剑法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不过我却不明白,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当初我听他说过,他永远也不会踏出不归林一步。
可能他没有想到我的记性这么好,所以并没有理解我脸上的疑惑之意,反而向我问到了笑歌的信息,“怎么现在不见他了,你们两个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他这问话顿时将我问在了原地,让我没办法回答。
而这第一时间他就捕捉到了我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连忙问到,“他怎么了?”
他与封青云在不归林相识,自然知道笑歌的事,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自然是得知道。
但笑歌的消息很少有人知晓,就连我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事情的确切情况,所以他从外界得知不了笑歌的消息,我也可以理解。
看到我迟迟不肯言语,他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一时之间面色有些灰黯,“千万别把此事让青云知道了!”
我自然点了点头,赶紧将事情拉开了去,“您怎么来这种地方了。您不是......”虽然我没有将话说明白,但是我也想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酒倦生也是面露不爽,“若不是有原因的话,我怎么还会在回到这种破地方给自己找罪呢?连口能喝的酒都没有。”
他面上的表情不像是假装。说完闷了一口酒,看样子回到这里他要做的是的事还很麻烦。
“前辈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晚辈来帮忙吗?”
酒倦生摆了摆手,“这事你帮不上。”他又闷了一口酒,“我这麻烦事,甚至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解决清楚咯。”
能让他如此困顿的事,必然是很麻烦的事。
我看他愁容满面,又是叹息,所以又出声道,“您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就给我说说吧,就算我帮不上你好歹也是能替你分担点忧愁不是?”
酒倦生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打算给我说他所要来之事。
但我却察觉到一丝不好的气息,所以我也没有勉强他,转而问道,“这么说吧,您此行到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呢?”
这个自然不是什么难开口的事,酒倦生很快就回复道,“云山城。”
“那可真是巧了!”我乐着道,“正好我的目的,也是要去那云山城!”
酒倦生面露疑惑之色,“你去那里干什么?哪可非善地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就像你一样,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啊。”
朱建生面露惊喜之色,盯着我看了半天,让我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您怎么了?”
酒倦生看着我,压低了声音,“小家伙。你听我一言。再不要套我话了。我这次所去云山城,不知生死,你若是去了帮我,恐怕连生死都不能保障了。”
酒倦生的做法。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到现在还以为是我要去帮他。所以我也没办法,只能道,“晚辈乃是去云山城里救人。前辈不要误会了。”
“救人?”酒倦生。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问道,“你是哪边的?”
“什么哪边哪边?您在说些什么?”
酒倦生不满意我的回答,皱眉道,“看在你我都是习剑之人的份上,我也不怕告诉你。去了云山城你要与我作对,恐怕我手下再也不会像当初一样留情了。”
看到他面色逐渐变得严肃,我才意识到是他的事情看样子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想了想道,“我这次去是为了要救飞家的人。”
“飞家,飞修逸将军之后?你与他们还有联系吗?”
其实我感觉这话说出来,无非也是因为酒倦生肯定是为了风家而来,毕竟不归林是属于风家的,而他又是不归林的人。所以我二人基本上算是站到了一条船上。我也不过先伸出友谊之手罢了。
“对。”
酒倦生听到我肯定的回答,脸上紧张的线条才缓和了下来。
不过他却回复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帮曼姿的。”
“琴曼姿?您说的是妙音宗的女宗主吧?”
“对。就是她。”
我对她是没有什么印象,只有当初进不归林时被她羞辱的场景,当初还想着要去找她麻烦,但是后来就把这些小事忘记了。
后来只听说梅姨在她手下干活,但是栖风楼里,争夺盟主之位身亡。至于琴曼姿的话都是一点都没有印象。
“妙音宗虽然说陈乐章当初不支持云飞扬上任盟主,但是还有琴曼姿是支持他的,既然他现在坐了盟主之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那您还有什么事呢?”
酒倦生看我的表情,就跟看刚从深山老林里苦修出来的人一样。“你不知道陈乐章已经死了吗?”
“陈乐章死了,谁杀的?”
“云飞扬啊!”
我当初只知道在栖凤楼里死了不少人。但是唯一叫上名字,我能记住的只有飞修逸,倒是没想到陈乐章也死了。而且还是云飞扬杀的。
“曼姿他们当初说的条件有保住陈乐章一命。毕竟你也知道,小铃儿是陈乐章与她的孩子,这哪有母亲找人杀了孩子父亲这一说法呢?所以你明白了吧。这下可就麻烦,虽然说陈乐章与曼姿理念不合,导致妙音宗一分为二。但是好歹来说,这也是一对夫妻,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者。杀了她老公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自然可知。虽然说曼姿态是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有什么,但是谁又能想到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酒倦生叹气道,“云飞扬该不该信任她?能不能信任她,都是个问题!”
“不过这事也应该跟您关系不太大。他们的事就叫他们操劳去呗。”
酒倦生摇了摇头,“若是有这么简单的话,那我何必还从不归林出来特意跑这一趟呢。你知道吗?云飞扬为了让妙音宗表达其臣服的决心,提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酒倦生这话说的,顿时勾起了我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条件还可以让现在两者之间再度恢复之前的信任关系呢?
“您请继续说。”
酒倦生长叹一口气,“云飞扬让曼芝下嫁于他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