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头这话对我来说,其实跟激将法没什么区别。不过我这个人,身上背的难事实在太多了,也不多这一个。所以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如果能遇到封自在的徒弟,我可以帮黄前辈这个忙。”
“这就行了。你跟我来吧。”黄老头回答地比我还快,似乎早预料到我会答应下来。招呼一声,一人先进了房子里。
我随后跟上,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如果说要兑现先前的要给我教授点东西的话,那应该再外面啊,跑房子里干什么?
黄老头进的是小院之内的偏房,门面为深厚的漆红之色,上面还有铜锁相挂,看起来倒是很神秘。
进门之后,房内只有一个大床放置中间,旁边墙上挂有许多银针器械,看样子是黄老头平时诊治时候用的房间。
“脱吧。”
我一时没明白黄老头是什么意思,“脱?脱衣服?”
黄老头两眼一瞪,“那不然脱什么?”
我有些无语,刚才在门外那随意几针,已经将我周身麻痹感祛除,为什么现在还要脱衣?不过我没理由不相信他,于是便将上衣脱了下来。
“脱完!”
“......”说实在的,虽然是在一个老头面前,而且他还是个大夫,但是脱光了还是感觉有些别扭。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害羞?该不会还是个雏吧?”黄老头面容有些淫邪意,看着更让我心虚了。
“这事也能成为前辈鄙视我的理由吗?”
黄老头笑笑,“我们那时候同辈之友,像你这个年纪,基本都是三妻四妾了。”
“那前辈您的家人呢?”
黄老头又笑道,“我父战死,我又尚未婚娶,哪来的家人?”他随即又脸色一整,“其实我也是个雏,对你没什么想法,脱衣服吧。”
对于黄老头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还是理智战胜了羞涩,将衣服都脱了去。
“躺上来。”
黄老头冰冷的手放在我胸口上时,让我抖了激灵,但随之而来他手上涌来的那股深厚而温暖的真气,却是让我安定了下来。双眼一闭,就这么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那股真气自我胸口处如流水一般在我身上滚动,直到将全身上下都包裹下来之后,这股真气就开始透过我的肌肤开始渗入到我体内,“我且用回春术将你体内隐疾全部消除,因为我要教你的东西...”
虽然我看不到黄老头的面容,但以强大的入定感知,能感到他面上肌肉的改变,他似乎是看到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刹那间,他的身体就像遭到了什么重击一样,那游走于我身上的真气瞬间撤了回去,然后黄老头手砰地就被打了起来,脚下稳不住,蹬蹬蹬连连退了三步才稳了下来。
没有了他真气的加持,我也是从入定状态之中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
我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问出了这句话,然后大眼瞪小眼半许,黄老头又走上前来,将手搭了过来,“再让我看看。”
这一次,他比先前的谨慎多了,真气聚集未散,将手压覆在我胸口上,真气骤然破出,但较之先前一次,这一次的反击来的更猛烈些。一瞬间,自我胸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取了一样,像是回应黄老头来的真气,二者在我心口处如针尖对麦芒,顿时无声地炸了起来,气浪刹那间给我一股窒息感。
呼吸顿促,身下的大石头构成的石床瞬间碎成了粉末,黄老头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飞了出去。
我在感受这一击的时候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但奇怪的是,这一股真气好像有灵一样,在我胸上形成了一层保护膜,使我免受这一击的伤害。除过背上砸在石头上有些痛苦,其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黄老头那对大垂眉,已经成了灰黑色,他的面色也是凄惨,灰头土脸地,愣愣地看着我。我也是有些无辜地看着他,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笑歌以前也搞过我心口这真气,但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黄老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看着我不断摇头,“你先衣服穿上,在外面呆着等一会我。我查查东西去!”说完他就一马当先地先行离开了去,我不明所以,穿好衣服后又在外面坐着等他了。
我坐在外面,心里也想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很久以来,因为笑歌都在我身边,所以我根本没再注意过我身体的情况,这也许就是太过愚蠢,因为笑歌在我身边,所以觉得这种事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但现在笑歌不在,我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不能对这个东西掉以轻心。
自笑歌说是给我封印了这步轻尘留给我的遗物后到现在,只出过几次问题。飞修逸曾告诉我说我这个真气,除非遇到可以力压我体内真气,还得可以将其制服的人,才能将步轻尘未完成的牵住这些真气于我体内运行几个周天,才能真正成为我的东西。我那时候还以为不可能遇到,但现在好像黄老头却是给了我一线希望难不成今天我就一扫心头困扰,步入那梦寐以求的真气之境了?
心中想来有些激动,但随后就深呼吸沉静了下来,多少次现实都告诉我不要报以太多的希望,不然得到的失望可能来的更让人难受些。
黄老头没让我等很久,不一会他就抱着厚厚的一本大书走了出来,放在桌上,看着我道,“你体内有一股真气被封印在胸口,看针法应是药神谷的五行封印法。你看来与药神谷那些人关系不匪啊。这针法一般人是不会使用的。一来是需要人帮,二来也是因为成功率太低。不过还好,这真气被封印了下来,如若不然,现在的你应该已被这股真气掏空了身体,差不多跟****一个意思了。”
这话我听过很多次,但这个概念对我还是有些新颖,“****?”
“真气存于体内,是要消耗的。若是你可从外界汲取,则可以循环不息,但你没有这水平,真气则会拿你点东西去供养自己。血肉,精神,内力,反正一切统统能利用的东西,他都会榨干最好一丝价值。所以这东西对你而言,不是好处,反而是坏处。”
“那我怎么才能将这股真气化为己用呢?”
“......”当我问出这句话,黄老头看着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你小子不想着怎么把这股真气老实地压制在你体内,还想着化为己用。你这实在是贪心了啊,毕竟保命为主啊。这五行封印看样子已经过了很久了,已经开始渐渐消散了。”
黄老头的话,听在我心里有些空空地,虽然能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那我怎么才能保命呢?”
黄老头沉吟片刻,“其实保命简单,以有人施了五行针法,我照其残势继续加固就行了。但是我还是想半天怎么能把这股真气给你彻底引出来,以绝后患。”
黄老头说着这话,言语中有些兴奋的味道,像是将我的身体作为了棋盘,而他要与笑歌比一比,看哪个更厉害一点,能将我身上这顽疾彻底根除了去。他将书一合,“为了彻底一点,我需要准备上好几天。你这几日且先随我在院里呆着吧。不要走动,我正好传你点东西。等你体内真气治好后,快速进入真气境时用的到。”
听到此话我大喜,这黄老头还是厉害!别人老是贪着想怎么让这股真气为我所用,我亦是如此。但这黄老头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什么叫破而后立,重获新生,按照他的话来说。我即将就可以体验到了,虽然那股庞大的真气有些可惜,但总比用不到好的多。
当下拜谢而过,“那就请前辈多费心了!”
黄老头也不多言,将话题转向了别处,“先前我见你与我动手,虽然动作凌厉,但是却了点灵动性。仿佛与人交手并不是你所擅长的,反倒是更喜欢追求一击必杀之意。又因为你袖中藏有匕首,所以那时候我才怀疑你的身份。如果你要是按照你的老套路走的话,实际上是很吃亏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你总明白的吧?”
黄老头所言我何尝不清楚,我其实也就是个三板斧,与人交手不敢拖泥带水。所以经常选择以命相搏的打法,不惜以伤换伤。好在我走这样路子比较多,前面还能占点便宜,但至现在,遇到的人来都是些本事扎实的家伙。不能以偏法取胜的话,剩下的就比较悲哀了,被人家压制地打地毫无还手之力。许多次都是如此。
我先前还看不起这些套路家长的,认为不过是浪费时间的东西,但现在看来,还是我过于年轻了一些,用自己那点可怜的经验妄想去征服整个江湖的规则。接过造成了现在谁也打不过,谁也好像能打过的这种尴尬的境地。我不是没想过怎么改,但是前无名师指点,后又无时间琢磨,所以一直拖延至今。幸亏遇到了黄老头!
“当年教我武功之人,命不久矣。而且他身有大仇,所以教我的尽是些杀人之招式。自他死后到现在,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不是前辈所点,我估计还得在苦海中挣扎。”
黄老头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我的吹捧而得意忘形,反而睁着明亮的双眼看着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学的剑法出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