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哥两句话说的是义愤填膺,我在一旁则是听的一脸汗颜。感情这兄弟是单纯因为地盘被抢了而不爽。而不是因为这一言堂做了什么真的令人罄竹难书的事。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基本就在他的废话和旬秋风的激情演讲中度过去了。
反正最后我就得出来一个结论,这妙音宗的人,看来对一言堂当初趁火打劫的行为,还是很痛恨的。这么大的怨恨,也不知道外界是怎么传闻这两个门派是怎么个合作法的。
“诸位可还有所异议?”
冗长的汇报终于是结了果。旬秋风挥袍扫视全场,那睥睨之势。说实话我还有那么一瞬间是很佩服他的。能在一言堂那人吃人的环境中杀出来拿到堂主,再到今日争夺盟会这地步,已是难得。当日在一言堂会中他做出那行为,我一点也不意外。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不过这立场既然站了,那也就没办法了。
现阶段以我掌握的情报来看,能与旬秋风争夺的,也就只有一个云飞扬而已。另一个的雪域...就目睹上次他们的内斗后,我就不觉得他们现在能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之后的云飞扬与户卧西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而已。云飞扬自是什么话也没有,看起来倒是低调。但就在户卧西半闭着眼睛似无聊地念稿子的时候,忽然就出了事。
“自雪域坐盟主之位至今,不落盟内四海升平,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有余,未有大灾大难......”
“放屁!”正当户卧西说话之时,自头顶忽然一声爆喝。当下这场里就沉寂了下来。
户卧西也是停了要说出的话,冷笑一声,抬头道,“不知秋风兄有何见教?”
“见教谈不上。只是听你说的这什么未有大灾大难事就感觉好笑。天灾的确没什么,但是人祸呢?怎么不见你聊聊呢?其实也没别的,就想让你聊聊关于你们雪域给普通人接种暴乱冰种的事。我对此挺感兴趣的。”旬秋风空荡的声音在院内不断回响,“你可千万别说你这个雪域的掌门人对此毫不知情。”
“暴乱冰种我当然知。但秋风兄说的这什么给普通人接种空穴来风的事,我却是从未耳闻。敢问秋风兄从何得知?我雪域,还真要与他好好聊聊污蔑一事怎么算了!”话音落,户卧西掌心寒芒一吐,破风劲道窜天而起,将我头上的屋檐打了个稀碎,露出了之后旬秋风的笑容。
旬秋风对于户卧西一掌,自是一巴掌拍飞了气道。而后又满脸堆笑道,“户兄也别如此气愤啊,小心伤了身体不是。至于你问的谁传出的这流言,那可真巧了,诺,他不就在旁白坐着嘛!”
一瞬间,众人将目光转向了安坐在一旁的阴阳门阳主的身上。
“阳主!”
“勿要问我,此事我不知。”声音寒冷如铁,不带任何感情。
“秋风兄?”
“哦...那该是我记错了吧。那我必须要在这里给户掌门道个歉了。真是旬某脑子灌了水,一时之间听信了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不加考证便提了出来。导致了一场误会,真是对不住了。但旬秋风不过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一时之间没选对了场合。还望户掌门原谅则个,同时也请阳主不要放在心上。”旬秋风脸色变的是比少女的心还几分,刚才那一句大骂,若不为知,还以为见了生死仇人。但这会道起歉来,又如同老友之间的玩笑似的。
不过稍微精明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旬秋风是要借此事来探听冰雪域和阴阳门的关系。毕竟妙音宗名义上与他们站队,飞花院上不得台面,天机门的人拢共加起来也不过百十人,让他们争盟主,显然不现实。那唯一对他有威胁的,也就雪域和阴阳门了。
暴乱冰种的事对于常人来讲可能是永远都不可知的秘密。但对于各方势力而言,想瞒过还是天方夜谭。不过这阴阳门却断然否认此事,维护雪域。看来这旬秋风想要带一言堂坐上盟主之位,还是有些棘手的。
说完话后,旬秋风就陷入了座椅之中,看来是要思考这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不过我却心里叹了一句,这兄要是知道云飞扬的身份,可能还这么做吗?答案不得而知。但场里却因为旬秋风这么一句话,顿时沸腾了起来。各方门派都开始了争执,不过细细听去,都是你当年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当年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可以作证之类云云。后来渐渐就演变成了什么你杀了我的人,准备怎么个解决法。那你当年又杀了我的人怎么算。
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利益来争夺来争夺去,至于什么平民百姓的事,根本就没有人提及。这些人中,尤其以一言堂搞事数最多,毕竟体量最大,门徒人数最众,争吵怒骂,不绝于耳。
这让我不禁想起来周长生,这兄弟当年跟随孔长老立志为苍生,自己一呆海沙城那破地方就是十多年。可惜的是他的启蒙师傅在权力纷争中被杀,又为了师傅的仇,在三十而立之岁被杀。
我与他说来有交集之时也不过在海沙城那一段时光,但今日之场景,却是不知为何,很是想念他。
“开玩笑!当初是你老婆勾引老子在先,你却说我不顾江湖道义?!今日还要找我算账!你哪来的底气?!”就我身旁不远处,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就厮打了起来。也不动刀动剑,就干脆的你一拳我一脚,就莽干。仿佛在发泄一样。
而扫过去,场里大都是这样。这让我有些郁闷,我本以为这等盟会应是商讨天下大事等等之类,人人谦虚礼让,却没想到这怎么跟菜市场抢菜一样。真是有些好笑。这才是他们这些所谓的上等人真面目吧。我平时,还是有些太看得起他们了。
这样的时光,断然不会太久,其实也没过多少时间,天机门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出来阻止了。
“大家打闹的也差不多了,下来就谈谈这个盟主的事怎么说吧。我天机门,先一步弃权。”
说到正事,诸位又是正经危坐起来。不过当下也有另外的声音响起,“在盟会之前,我们是不是先说清楚飞修逸要率众反攻不落的事?”
“哈哈!反攻不落?这哪个傻子说的?飞修逸又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飞修逸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是这家伙不是百年前的公孙典皇帝手下的人吗?当初不落王朝覆灭,他倒是先走一步。怎么在这时候想着要反攻回来了?”
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也有好事者道,“别说他要打回来,他若能活到现在,牙齿都掉了个精光。还能拿得起刀斧咯?他要是打过来,我看我们先被商量着怎么跟他打,找人给订个棺材才是正事啊!”
如此笑声不断,这些人好像根本就没把这个消息当作一回事。反而是当作笑谈更多。而在一旁的我早已经是无话可说,这些人的表现,已经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些门派之人的看法。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话是哪个人说出来的?
这些人的高傲,自大,完全是我所不能想象的。甚至就刚才我感觉还有些想法的妙音宗小哥竟然给我说出了要活捉飞修逸来获得功绩的话,我就更是无语了。
“消息可靠吗?”与之不同的自然是上面那些人,毕竟一百年前的事,在座谁曾经历过?唯有上面那些父辈们有过切身战斗经历的人,才会知道飞修逸这三个字有多么可怕。而对于我这个见过飞修逸的人而言,也不过觉得他是个普通人罢了。
“消息是云院主传出来的,你得问他。唯一知晓内幕的人,应该就是我们那个一言堂的叛徒,云院主的朋友吧?”旬秋风话里带刺,将矛头直指云飞扬。
“消息自然是从我这里来的不错。但事情真伪,我想旬堂主应该不应该比我更肯定吗?我也不过承父之业,将飞花院发展至今。至于不落的前尘往事,倒是一无所知。也不过在中皇城的广场上看到那几尊雕像时,才有所想了解的念头罢了。”
“此事真伪其实对我们而言也是无所谓。他若要来,我们便挡。他们不来,难不成我们这盟主就不选了吗?依我言,我们不如先确定了盟主之位后,再作打算?”陈乐章一旁提议道。
“我不认同。飞修逸敢再现江湖,底气肯定不止他自己。莫要忘了,现在我们之中,还有不少怀念当初不落荣光之辈呢。所以要我来看,不如趁今日在座齐聚的日子,将此事彻底搞清楚,高枕无忧后。再谈下步如何?”冰雪域自然是反对声最强烈的。毕竟当初暗杀公孙典最可疑的人,就是他们。
“此言差矣!”旬秋风对户卧西的话是针锋相对,“我们现在还算不上凝成一团,彼此也不能将后背托付对方。若这般情况下等飞修逸攻来,我们必然会顾此失彼。到时候再互相推脱,让他们来个反间计的话,估计会被他们逐个击破,岂不是叫人难受死?所以我觉得,现在最好还是立刻决出盟主为好!”
“攘外必先安内。我认为旬堂主的话,很有道理。”从刚开开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阴阳门阳主忽然开口道。
而不等下一人再开口,阳主又一石激起千层浪,“我阴阳门,愿举全派之力,荐旬堂主为我不落盟下一任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