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过去的快,醒来的也快,意识只失去了片刻不到。大概是这些家伙没时间调制烈性那么大的毒。所以当我感觉快倒下的时候,两手一撑,将自己支了起来。
眼前一阵恍惚,吐着粗气。抬头看云飞扬已经消失在窗口,又摇摇头使劲清醒了下。却发现身边那群黑衣人还围着我们。不过怎么都不动了?
七八个头颅被如注地血液砰地打了起来,那温热与粘稠糊在我的脸上。更让我觉得难受。
不过情况突变,我哪来的及看那么多,眼皮上血液抹去,才看到那一圈黑衣人倒下去漏出身后的正在将一丝细长的黑丝线收回手里的老头。
这人?
“你没事吧。”后门被推了开来,云飞扬来到我身边,上下打量一番,“还能站起来吗?”
朝自己脸上拍了两巴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无碍,无碍。”可是身体不争气,腿一软,又坐了下去。
那边老者收回他那诡异的武器后就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道,“是阴阳门的分心软骨散。”
云飞扬将我馋了起来,“龙前辈将这里收拾下吧。我先带他上去。”
“好。”
一旁愣着的飞羽赶忙跑到我身边,想要将我架起来。
不过他刚迈出脚步,那转头准备离去的龙姓老者忽然身子一紧,那手里收回的丝线又转而铺天盖地地缠了上来。
飞羽此刻正保持着行动的姿势,忽然看到那龙老头一言不合就转而杀向他,当下也是身子一滞,接着又如烟云一般原地消散,之后再度出现在不远处,大怒道,“什么意思?!”
龙姓老者却没有丝毫要放过飞羽的意思,目光一凝,身子弓了下去,手腕轻轻一抖,漫天丝线围绕周身。
黑丝线在月光之下,若隐若现,尤其当黑丝在月下起舞而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利芒时,就更令人害怕了。
“等等!”值此突变,云飞扬连忙将那龙老者喝止了住。
龙老者面色一沉,“少爷,我们恐怕是看了一出苦肉计啊。不如就在此杀了他们,何必夜长梦多?”
“此言差矣!”话说着,后门之处又出来三人,一手持折扇的玉面男子,二是刚才见到的那铁塔般壮硕的男子,三则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
玉面男子手摇折扇,出声问道,“龙前辈为何是说看了一出苦肉计呢?”
龙老者看到三人缓步从门上出来,似认定我们跑不掉,收了势,指着飞羽道,“刚才这小子行动之时,我就觉得不对。所以突然袭击试探,果然让我抓住了马脚。这般身法,除了阴阳门之人,还能有谁!”
原来这群人是将飞羽误以为是阴阳门的人了!
“那可真多了去了。”玉面男子皮笑肉不笑,“譬如百年之前从江湖上消失的飞修逸。他的轻功身法,也不是这样吗?”
“乱讲!”龙姓老者大怒道,“飞修逸将军早就被奸人所害,江湖上人人皆知!除了阴阳门的人学去了他的一身匿踪法,还能有谁?!玉飞狐,你平常跟我作对就罢了,怎得现在还如此幼稚!”
那玉面男子啪地将折扇一收,指着飞羽朝龙姓老者挑眉道,“你这老头,本事不大,脾气到是暴的不行。你在动手之前不如先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如何?”
......
我刚才还觉得简单的事情,忽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为什么会知道飞羽?甚至还提到飞修逸的事?
飞修逸这个名字,早就跟花未央一样,跟随着不落王朝的颠覆而消亡了,这些人提起来,为何还有些推崇的意味在里面?
而飞羽看到这一幕,又看了我一眼,硬着头皮道,“姓飞名羽。”
“哼!一面说辞,而且就算你姓飞又如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玉飞龙叹了一口气,“首先,你说他是一面说辞。根据我的情报来看,单不说这次他跟着这个倾千觞来互相称谓。上几次他来,也没听他使过其他名字啊。难道他拉这么长的线,单是为了骗今天的你我?好了,我知道你不服气,那我们再说第二个,你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我敢问你,阴阳门若费了这么大功夫,牺牲这几个人来将他们送给我们,那他们是否知道的也更多呢?现在他们又跑不了,不如就抓来问问,是骡子是马,这不就知道了?”
我听完这玉飞龙的话,是倒吸一口凉气。当初飞羽说他在不落遭人追踪,我还以为不过一件小事。但没想到竟然被人暗中观察了这么久!而且他后面说的话,在我听来,比龙老者还可怕!
万一我们真的如龙老者所说,为阴阳门内探,那这一次可算是折了大头。不过还好,这飞羽真他娘是飞修逸的后代,心口一大块石头,就这么放了下来。
“那先把这两人分开,剩的到时候串口供!小黑!”
“在!”
“把这两个...”老者话还未说完,后门就又被人推了开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声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没处理完吗?”
......
我看到她时震惊,她看到我时也惊讶。之后我苦涩地对她一笑,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问的,让所有人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刚才一旁听着插不上嘴的云飞扬惊异道,“梅仙子认识他?”
梅姨么,我怎能不认识?当年在海沙城跟周长生调查动物暴乱的事,还以为是妙音宗背后搞的鬼,虽然最后真的找到了妙音宗的人,却发现问题根源不在与她。
那时候不知缘由,对这妙音宗曾号称四仙子梅兰竹菊的梅仙子悍然出手。结果我,笑歌,老七外带周长生被打的娘亲都差点认不得。
若不是最后靠着她当年为步轻尘的爱慕者,而我又是步轻尘的后辈,恐怕早就没了。
“您又怎么在这里的?”
一边人瞪着眼睛看了一圈,尤其以那龙老头的脸色最为有趣,“还真认识?!”
玉飞龙则苦笑道,“怕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咯!”
如此,我们又回到了伶乐坊。
“你们真的认识?!”龙老头看着梅姨,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而梅姨听了来龙去脉之后,笑道,“那我恐怕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是阴阳门的人的,不过加入了一言堂这倒是真的。”
“一言堂...”龙老头鄙夷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倒是让我有些不爽,一言堂怎么说都比飞花院厉害很多吧。这老头凭什么这么看我?
“不过是玩玩而已,切莫当真。”
“小子!”龙老头喝道,“一言堂里面势力错综复杂。像你这样,定然不是他们本家出的,还敢说玩玩呐!”
我有些无语,看来这老头是故意针对我,而不是一言堂啊。估计是刚才被那玉飞龙气到了,所以将火撒在我身上。
梅姨见此,笑了笑,对着我道,“你二人先到外面等待吧。我有些话要与飞花院众位商议,完后再找你们。”
还能怎样?乖乖离开呗。不过我也好奇,老早之前梅姨就对我说过她已经脱离了妙音宗,怎么刚才说的,倒是像宗门之间的密会?
而且这玉飞扬几人,又能代表的了飞花院?
抬腿正要走,没想到云飞扬也站了起来,“我也陪倾兄出去逛逛吧。这里几位前辈商量就好。”
场里也没人挽留,就这样。我,云飞扬,飞羽,又出了房门。
坐在外面高台上,听着底下的小曲。正要问话,没想法云飞扬却先开口道歉,“不好意思了,倾兄。”
“此话怎讲?”
云飞扬眼里流出一些无奈,“刚才我本想为你说话的,但是我实在插不上嘴。”
“嗨!多大点事!”虽然我知道里面那几个家伙都对云飞扬听尊重,但是实际决定时,却没怎么考虑过他。
想必也是一个被架空的小少爷吧,再一联想,怪不得在雪域广场用箭玩火,又对四方大家点评的有头有尾。看来是有个好老爹啊。不过这话我没对他说。反而试探道,“不说这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将飞羽拉了过来,送到他面前,“我得将他送到你们飞花院的高层面前。”你能不能从中间帮忙介绍介绍?
云飞扬有些苦笑不得,“老兄,他的身份还没搞清呢,你让我怎么介绍啊。”
我想想也是,不过飞羽这身份还坐不稳?又怎么能与阴阳门有关?便拍着胸脯道,“兄弟我敢让你放一万个心,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内奸之类的。”我要不是不能说,恨不得将飞修逸之类的事全部抖出来,不过这样对飞羽不好,同样对方也不一定信。
云飞扬有些无奈,但最后还是点点头道,“那这兄弟找飞花院高层有什么事,这你总得提前给我打声招呼吧?”
飞羽这时候站了出来,直接拿出飞修逸当初递给他的卷轴,送了上去。
我看的有些讶异,这就将飞修逸再三叮嘱的东西给出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云飞扬一看就是飞花院的二世祖,人又不傻,定然能看懂事情的轻重缓急。
嘿,我倒是没想过直接把东西交给他就完了,这么一来,剩下不就没我什么事了?!给他们和梅姨交代一声,不就可以走了!
心中这么一想通,语气也激动起来,“怎么样!能成吧?”
“能!”云飞扬回答的坚决如铁,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