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看着这些白骨，他们有些是你的臣民，有些是你的敌人，有些是你的朋友，都成为你座上这把王座的垫脚石。”
我看着那些骨骸，剧毒虫豸死咬着鲜血血肉，血色花在指尖盛开，又马上衰败。再次盛开，衰败。
“他们会怨恨你，怨恨你为什么要踩着他们的骨血，怨恨你为什么要弃他们于不顾，怨恨你将死亡和灾难带给他们。”她继续说道。
我只是看着那些白骨，歉意？悔恨？怜悯？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在我眼里，这些白骨，都只是些垫脚石而已。
“你心里，会愧疚吗？”她问道。
“愧疚的，应该是你吧。”我终于回话了，“这些白骨，都是为你铺成的路，愧疚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我扭头冲着她微微一笑。
她眼神微微眯了眯，“愧疚吗？还真没有。”
“你都没有，我为什么要为你的这些白骨而去愧疚。”我起身，抖落了脚上的藤蔓和虫豸。“我回去了。”
天空，已经泛起了微光，我却再也睡不着了。睁开眼，脸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我伸手把睡觉不老实的小黑揪下来，塞回到雨的怀里，“你醒了。”头顶转来一阵声音。
我顿了顿，“你也没睡着啊。”
“睡不着。”洛冥殇轻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睡着了。”
我一愣，眼神黯了黯，是嘛，“我想……”
“想去就去吧。”洛冥殇打断了我的话，“不管你去哪，我都会陪着你。”
“你就不想问点别的吗？”我看着他，他还是闭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
“你想让我问什么？”洛冥殇换做单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枕在脑后。
“关于，天诛。”我悄咪咪的问道，上一次在尹家的时候，我已经把真相说出来了，那是天诛碎片，“你就不想问问吗？”问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问问我为什么要瞒着你，问问我为什么要收集碎片。
“你想同我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如果你觉得，没必要同我说，或者，是你觉得的秘密，都无需与我说。”洛冥殇轻声说道。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这出去一趟，倒是学会了不少啊。是她教给你的吗？”你教会了她情爱，而她也同样教会了你，如何去跟一个人相爱。
“嗯，”他也不避讳，直接点头，“她教了我很多，其实我感觉她并不是来杀我的，而是，来教我怎么去跟人相处的。”
“你，真的变了很多，”我叹了口气，“若非如此，我还真以为你是不是也被掉包了，是个人偶。”
洛冥殇微微睁了睁眼睛，又很快眯上，“可是，我就是这样，活生生在这里，就在你面前。”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付给她一点学费了？”我眼神微微眯了眯，轻轻笑道。“帮我，调教了一个好夫婿啊。”
洛冥殇忽然俯身咬住我的耳垂，“哦？那要不要看看调教的成果啊？”
我瞬间知道他想做什么，伸手摁住他在我身上乱动的爪子，“别闹，雨还在呢。”
一起扭头看了过去，雨抱着小黑睡的很熟，翻了身，脚直接搭在我身上，小黑一下子被扔了出去。
“……”我一伸手，把还在睡的小黑接住，重新塞回到雨的怀里，然后拍开了洛冥殇不老实的爪子，“再不老实，剁了炖猪蹄。”我眼神狠狠的瞪着他。
洛冥殇悻悻收回手，无奈只是贴近在我脸上亲了亲，“雪儿你还真是狠心啊。”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外面鱼肚白的天空带着淡淡的雾气，一夜没睡，是真的睡不着，我缩在阳台的吊篮上，在猫窝里睡觉的渡寒察觉到了动静，小狐狸耳朵动了动，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跳到我身上，继续握着睡觉。
“怎么起这么早啊。”渡寒迷迷糊糊的问道。
“睡不着。”我摸了摸它的头。小狐狸也被我揉的有些舒服。
“怎么了啊？”渡寒把下巴靠在我腿上，逼着眼睛。“那个东西，快完成了吧。”
“还有最后一块。”我叹了口气，“事情的后果可能会让你失望，你有想过后果吗？”
渡寒没了声音，好久之后，在开口，“不知道，再说吧。”
“……”我楞了一下，还真是随便啊。“你还真是随便啊。”
怀里的小狐狸没了声音，没多久就听到了呼噜呼噜的声音，我无奈的笑了笑，任凭小狐狸把我腿当窝睡了。
看着外面天空由白变红，渐渐染上了橘色的光辉，看着太阳那个死胖子从地平线上不情愿的一点点的挪出来，然后被月亮一脚踹上去。都交班了还不起床。
街上又开始一派热闹，就像是重复着昨天的事情一样，一大早的米娅跟空霖就来告别，前脚刚走，后脚我就让司徒玦跟上去，至于齐扬和齐帆，让他们去跟着季羽封吧，这样次啊分配均匀。
“季羽封也走了。”明青把电脑给我，嗯，没错，我在两个人身上都放上了跟踪器，为了更方便的跟踪调查。
“估计他三天内出不了三号街。”我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我赌五天。”明玉唯恐天下不乱的。
“一周。”明青也赶紧插话，“我赌一个月工资。”
“你工资不是早就被扣光了？”我瞥了眼明青，冷冷说道。
明青嘴角抽了抽，“不是，老板，怎么就扣光了啊？不是早就扣完了？”
“店里生意不好，入不敷出，还要养你们这一大群的，我扣你点工资怎么了？”我瞪了眼明青。
明清目瞪口呆，“这就是你扣我工资的理由？”
我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他，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这种不详的气息……我开始冒冷汗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舅舅！”两个小家伙喊着扑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抱住东方泽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