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追踪了这么久,心烦意乱,荣遇担忧夏子衿的安危,准备先想法子抓住她们其中的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来问清楚,然而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见她们陡然停在一座悬崖前,齐刷刷的跳下去。
这一变故让的荣遇和真武顾不得掩藏行踪,连忙奔出来,确定他们是真的跳下去后,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悬崖看不到底,更有白云缭绕,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极高极深的,他们这样跳下去,必死无疑。
难不成是他们发现自己二人在跟踪他们,可就算是如此,也不必跳崖自尽啊!
荣遇百思不得其解,抬头望向真武,就见他一如既往的迷糊,很显然,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武挠了挠头,头皮都快给他自己抓破了,都没有想出来。
正当他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魅娘恰巧带着人赶过来,想当年,她是进过巫族的,因而对于怎么进去多少有些了解,当她带着人看到坐在悬崖边上的荣遇时,就知道他大概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只是心中有顾忌,所以才在这守着。
“荣世子。”魅娘礼貌的喊了一声,“世子可是看到了我的妹妹红芙和巫族长老等人?”
荣遇拧起眉头,他路追着红芙过来,到了这里就不见踪迹,且之前看到的一幕,实在是让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跳崖了。”
熟料他这句话说出来后,魅娘不仅没有慌张,反而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眉头就拧成了个死结,看着魅娘就像看着个疯子一样。魅娘一抬头,就看到他满腹疑问的表情,“这悬崖实际上是个迷幻阵,他们只是进入阵中了而已,只要找到了针眼就可以进入巫族。”
荣遇愕然的瞪大眼睛,终于明白这么多年都没有人闯进巫族的原因,正常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跳崖的。就像他们之前看到红芙跳下去,虽然知道此地有猫腻,但是没有弄明白之前,同样不会轻易跳下去。
“原来如此。”荣遇抬脚就要往前迈,却被魅娘一下子拉回来。
“世子,我话还没有说完,若是找不到针眼,可是真的会掉落悬崖摔死的。”魅娘说出的话让荣遇后背升起一阵寒意,渗出冷汗来,“这阵法原本就是建立在悬崖附近,巫族的地址就在崖底,针眼就是通道口,由山崖通往崖底的甬道。”
荣遇吞咽口唾沫,她言下之意,就是猜错了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一脚踩空摔下去。
他默默的收回脚,避开一步,“那就劳烦魅娘你带路了。”
魅娘斜眼瞧他一眼,看着他被吓的不轻的样子,莞尔一笑,不过对于他二人能够追踪到这地方,魅娘同样是有些诧异,可见他二人是有些实力的,带他们一起去巫族,救回夏子衿的可能性也要大些。
既然找到了巫族入口,她们自然不会耽搁,跟在魅娘后边,逐步进入幻阵中。
转眼间,众人就脚落实地,虽然有魅娘之前的解释,但是刚才明显像是坠落虚空的感觉还是让一两个人丢失了,看那样子,是回不来了,还有几个人,虽然跟着魅娘进入巫族,但同样是脸色苍白,可见这过程十分不好受。
唯有荣遇和真武,面无表情,反而带着兴奋,眼底闪过嗜血的神情。这些日子在林子里跟踪,他二人早就腻了,好不容易到了这地方,立刻就分开搜寻夏子衿关押的地方。
然而魅娘却是神情凝重,巫族要是这么轻易就能闯进来就奇怪了,按理说,她们进来的时候就应该被巫族的人察觉,可为什么,没人出来查看?
虽然心中有所顾忌,但当务之急是夏子衿的安危,魅娘犹豫片刻,就打了个手势,与其他人分散开,只带着真文,两个人一起寻找夏子衿被关押的地方。
红芙先前就被那男子折磨的不轻,回到巫族后,立刻就被人接到巫族秘地疗伤,不过这伤势并不十分严重,半个时辰后,她就感觉到体内的疲累和痛楚消散开,扭头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巫族族老,她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他跟前,“太爷爷。”
此人正是之前警告那男子的巫族中人,看到红芙这模样,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委屈你了。”
红芙眼圈红了一些,“太爷爷,此事是红芙自愿的,只是这些事情,希望太爷爷不要告诉给姐姐。”
被称为太爷爷的人正是巫族上上任的家主,巫离,看着红芙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魅娘的安危,不由自主的摇头,嘴巴上却是道:“此事你放心,总不能叫你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只是那个人……”
说到这儿,他眼底闪过浓烈的戾气来。红芙立刻抓住他的胳膊,神情郑重的摇头,“太爷爷,不可!”
巫离明白她的意思,只能收敛身上的怒气,无能为力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
看着巫离离开后,魅娘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路走到自己的屋子里,就看到那个令她恐惧的人正站在她的屋子里,她站在门口,拧眉,“你来做什么?”
这儿是巫族,她不必像在外边那样对他言听计从,同样用不着那么忌惮。
察觉出她语气的变化,男子冷冷一笑,“自然是来告诉你,你亲爱的姐姐找过来了,要是让她找到夏子衿,你心里该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他身影一动,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红芙身后,阴冷的话语犹如毒蛇盘在她的脖颈上,不住的吐着信子。
红芙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眼底有些意外,但是表情又是意料之中。魅娘已经知道夏子衿在巫族,自然是要进来寻找的。只是可惜,她不该进来。
夏子衿全然不知道真文他们过来找自己,短短两天,她就已经同照顾自己的巫族少女混熟,还知道了她的名字,巫鸳。
听着巫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夏子衿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一边打探消息,在得知男子不是巫族的人,但是巫族的长老都对他很客气的时候,夏子衿越发奇怪。
尤其是这丫头在她提起那男子的时候一脸讳若莫深的表情,光是看着,就知道不正常。夏子衿靠在高背椅子上,推测那男子的身份,可惜她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
且被关押这两天,他直接就没有露面,只派了红鸳来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这般谨慎的性子,足以证明他不会让自己知晓他的身份,同样证明,他的身份来历必然不简单。夏子衿咬着唇,望着窗外高大的芭蕉树发呆,恍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
“姑娘?姑娘?”巫鸳说了半天,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仔细一瞧,就见她又在发呆,禁不住气馁,提高声音喊了两声。
夏子衿压下心底的激动,转过头笑了一下,“外边的芭蕉树生的好,本宫一时看出神了。”
巫鸳无奈,只是这两日,夏子衿时常说话说的好好的就发起呆来,她都习惯了,就是心里面有些不舒服,可想到夏子衿是被人挟持到这这儿的,她就理解了。
也是,换个人,突然到了陌生的环境,还被限制自由,心里面恐怕都会不痛快,说不定,还会因此不吃不喝闹绝食,要求对方将自己放出去。
但眼前的人一点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更没有提出,要见她的主子,似乎被人挟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有说话时偶尔走神能让巫鸳看出她气势心里头还是在意的。
对于这一点,巫鸳自然没办法苛责她。见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巫鸳看了眼天色,晓的她是要歇息了,很是自觉的退出去,顺带关上门。
谁知道她一扭头就看到魅娘,她愣了一下,连忙行礼,“圣女。”
红芙和魅娘的脸一样,巫鸳会认错一点都不奇怪。魅娘之所以敢大咧咧的出现在她面前,同样是这个原因。见她如此恭敬,魅娘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巫鸳疑惑今日圣女怎么突然变温和的时候,一阵幽香就钻进她的鼻尖,她立刻意识到不好,立刻后退,看到她的动作,魅娘暗叹一声麻烦,猝然冲到她身边,手掌一劈,她就晕倒在地上。
不愧是巫族的人,自小就与各种毒物打交道,刚刚那迷香按道理她应该直接晕过去,没想到只是让她动作迟缓了一下。魅娘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巫鸳,眼神变幻,绕过她,推开门进去。
夏子衿立即从床榻上坐起来,细细的打量她,鼻尖动了动,松了口气。她刚刚就看到魅娘的身影,但就像巫族中人无法辨别一样,她对魅娘和红芙同样弄不清楚。
但有一点,她能感觉出来,魅娘身上的药香和红芙身上是不同。一个是清淡的幽香,一丝扣着一丝,从不间断,一个却是极为浓烈。夏子衿试探性的张嘴,“魅娘?”
魅娘最怕的就是夏子衿被巫族的人控制了心智,故而站在门口没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