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旷走到偏院,站在院门口有望着药屋的方向,还是想去看看洛凌秋,也确实这样做了。走到药屋门口觉得今日异常的安静。走进去一看,只有洛凌秋正背对着他,一个人在研究人的经脉络图。梦熙和洛颖看到舒子旷悄悄地走进来,于是玩心大起,向两人做了噤声的动作。悄悄的走到洛凌秋身后,想要吓一吓洛凌秋,去不想到洛凌秋会突然转过身来,手里的银针差点条件反射的就朝着舒子旷扔过去。幸好舒子旷反应够快银针擦着舒子旷的脸划过,刺入了身后的木门上,要不然被这银针一扎,少不了要受一顿苦头吃。
舒子旷显然也被洛凌秋吓到了,随后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走到桌边坐下,洛颖赶紧起身给舒子旷倒了茶。
洛凌秋看着这个大笑着走到桌边坐下的人,不禁觉得这个王爷居然也会如此幼稚。将手中的银针放下,也到左边坐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这边。”洛凌秋记得这个时候的舒子旷一般都在书房看书。
“今日怎么就凌秋一个人,竹君姑娘不在?”舒子旷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对于方才想吓吓洛凌秋的企图只字不提。
“竹君去看她的娘亲去了。”洛凌秋把刚刚刺入木门上的银针取了下来收好。心里也是一阵惊吓,万一方才舒子旷躲闪不及被自己的银针刺到,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传出去说不定又要在京城里议论上个十天半月。
“说起这个,明日就是我母后忌辰,凌秋随我一齐进宫祭拜,顺便见见凌秋想见的瑶妃。”舒子旷想起明日就是母后的忌辰,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不见一丝哀愁。“不过此次进宫凌秋大可不必担心又要受那华服的折磨,只消像平日里一样妆扮即可。”
洛凌秋停着舒子旷说着这些话,重点只在他的生母上,舒子旷的生母对外宣称是产后大出血而死,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舒子旷的生母的死亡与瑶妃和皇后娘娘绝对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舒子旷这样平淡的语气却让洛凌秋表情有些凝重起来。
“凌秋在想些什么?”舒子旷看着洛凌秋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
“对了,为何父皇不立贵妃娘娘为后,元清皇后仙逝多年,按道理贵妃娘娘想做皇后的心说没有是假的,加上有万明里将军这个哥哥,又生了嫡长子,后宫中的嫔妃对她估计也基本上是言听计从,万明里将军应该提了不少另立新后的事情才对。”洛凌秋虽然不了解后宫中的事,但是这其中的蹊跷应该还是看的出来的。
“万将军的确是经常提起立新后之事,但是都被父皇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后宫中每一位嫔妃的死,都是这么简单,包括元清皇后。”后宫的争斗的凶残程度不必朝堂之上官场之中的文武百官之间的明争暗斗低,甚至比官场上的争斗更残忍。后宫得宠,带着母家也一起飞黄腾达,若稍有不慎轻者就会永世打入冷宫,重者则性命难保,九族难免。
“真是一群愚蠢的女人。”洛凌秋的嫌恶之情表现在脸上一点也不加掩饰。这样窝里斗的生活是洛凌秋一生中最厌恶的。费尽心思的除尽所有人得到一人的专宠,然而这宠爱并不长久,旧人去了自有新人来,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妃子。再姣好的容貌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人老珠黄之后也难逃变成后宫勾心斗角的牺牲者。
“是愚蠢,也是可怜,被在深宫之中唯有不断的网上趴,才能生存。”舒子旷看着洛凌秋厌恶的表情,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洛凌秋。
洛凌秋想着,若是舒子旷最终将舒子曦打败了,按照宫里的规矩,便是舒子旷称为太子,最终在当今皇上驾崩之后顺理成章的接过皇位,然而身为他的王妃的自己,也就成了自己最厌恶的生活的主角,要处处提防着来自各个女人的明枪暗箭,也要提防来自身边人的叛变。这样的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活得太累,与其这般还不如做个闲云野鹤,四处游玩得好。
舒子旷看洛凌秋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担心自己将来会不会也会变成这样。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过上这样的生活。
“启禀王爷,王妃有一封来自宫中的信。”正当两个人因为后宫的话题而变得沉默的时候,袁雨舟从门外拿着一封写着“瑶”的信封走进来。
本来憔悴的脸庞也有气色多了,与贵妃娘娘的斗争也难得的消停了一会。看似平静的瑶妃此刻心里有一丝丝的焦急。托人送去给智王府的书信也不知道那智王妃看了是什么表示,会不会来。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有足够能力与贵妃娘娘抗衡,若是她不肯帮助自己,一切都是白搭。
“娘娘,那信已经送到了智王妃手里。”瑶妃的贴身侍女从外边进来低声说道。
“智王妃怎么说?”瑶妃手里的剪子一顿,复而又继续,语气平平似乎真的只是让洛凌秋来给她看看身子。
“智王妃说,明日是智王爷生母的忌辰,会陪同智王爷一齐进宫祭拜。”洛凌秋没有明说会不会来见瑶妃,只是说了会去祭拜舒子旷的生母。
“那便好,明日替我准备准备,我要去给我那刚生完孩子连看都看不到孩子一眼的可怜的妹妹上上香。”瑶妃继续给梅花修剪枝桠,语气里轻快了不少,还有些隐隐的笑意。
“是。奴婢明白。娘娘,这外边天寒地冻的,还是回屋去吧,免得冻坏了身子。”瑶妃的贴身侍女扶着瑶妃回到屋子里,拿来热水和热毛巾给瑶妃暖暖手。
“对了,贵妃娘娘近日都在做些什么。”瑶妃想起自己好像有好几日没有去给舒子曦的生母问候了
“贵妃娘娘今日并无什么大的动静,只是悄悄的让人去给今日提前返国的东赫国使臣送了点细软。”侍女想了想说道,说来也奇怪,自家主子因为要见智王妃才静静的等着,这贵妃娘娘这几日居然如此安静,难不成也是有什么计划不成。
“哼,就让她再多过几天贵妃娘娘这富贵荣华的生活吧,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得脱下那身华贵的服饰,穿着粗布麻衫去那冷宫聊过残生。”瑶妃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怨恨重重,也有一些得意,似乎看到了未来舒子曦的生母 的样子。
醒的梦熙像个小孩子一样。
“现在什么时辰了?”洛凌秋让梦熙把她的衣服拿过来换上,既然醒了就起来找些事做。
“快要天亮了,估计还得再一个时辰。”梦熙边伺候洛凌秋穿衣边说道,“王妃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穿好衣服的洛凌秋洗漱好了之后就想着干脆去药屋看看,一开门一阵寒风夹着雪花吹进来,吹得洛凌秋鸡皮疙瘩瞬间全都冒了起来,吓得梦熙赶紧把披风拿过来给洛凌秋披上。
“做个夜里又下起雪来了,比前两日的还要大,天也更冷了,王妃可千万别冻坏了。不然王爷又要责怪我们。”说罢又跑进去拿了一把伞给洛凌秋撑着,才向药屋走去。
“我若是不同意他又岂敢责怪你们?”洛凌秋打趣道,虽然每次舒子旷说要责罚她们,但是每次都只是说说而已。洛颖梦熙和追痕,三个侍卫和舒子旷,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若舒子旷不是王爷的身份,四个人就是青梅竹马一般感情深厚的朋友。
“王妃比起之前那些被媒人介绍的大户人家的小姐,真是心肠好的太多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各个都是自以为是,总是对我们呼来喝去的。”梦熙不禁想去前两年皇上让媒人给自家王爷介绍的王妃人选,觉得比起洛凌秋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洛凌秋笑了,原来舒子旷也经历过相亲啊,真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表情。
“我的孩子啊,娘亲就要给你报仇了。”瑶妃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方才还怨恨的眼神瞬间变得悲痛欲绝。她不会忘记那个女人是怎么样对自己的,她要在那个女人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翌日,洛凌秋就被自己做的梦醒了,兴许的昨天和舒子旷说的太多宫中的事情,害的她整夜都梦到舒子旷当上了皇帝,自己真的变成了宫中的妃子,最后还被诬陷然后就被赐死。洛凌秋被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对于古代的时间判断,洛凌秋觉得这真是一门技术活。
“梦熙。”听到里内屋洛凌秋叫自己的声音,趴在外屋桌子上的梦熙立即蹭的坐起来跑进去,
“王妃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有刺客!”洛凌秋被梦熙一句“有刺客”给都笑了,半睡半
来自宫中的信和“瑶”字,无意是瑶妃托人送过来的。洛凌秋拿过信封,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本宫对智王妃在家宴上的表现很欣赏,本想亲自去找智王妃说说话,近日来身体欠佳,听闻智王妃擅医药之道,又会针灸之术,还请智王妃有空替本宫看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