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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受伤

雀儿见孔丁丑的样子,也觉不可思议。也未多想,撤了手指,便要向柳三月道谢。哪知他手指一撤,孔丁丑力气复得,惊怒之下,下手更不留情,狠狠一掌,向雀儿后心拍去。

柳三月见了,高声惊呼:“娃儿小心——!”

却哪里还来得及?待雀儿感觉掌风掠背,仅来得及稍稍侧身,满满一掌的掌力,尽倾于他的身上。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如风筝般飞起,又如碎石般重重落下,喉咙一甜,“噗——”地一声,一股血箭喷出老远,耳中隐约听得柳三月喝了声“孔匹夫你敢?!”勉力睁开眼来,见柳三月护在自己身前,须发怒张。而孔丁丑面目狰狞,失了心智,一心只想将雀儿毙于掌下,哪里还管有无人阻拦?丝毫不停,“呼”地一掌,向柳三月拍去。

只见柳三月并不避让,仅是看了一眼,屈膝半蹲,慢悠悠地伸出一指,同时身上叮当乱当,想来是行动扯动了身上镣铐。这一指看似又弱又慢,却又似有着无穷威力,孔丁丑的矫健身形猛地一滞,他早已领教过柳三月指上厉害,扭胯撤步,堪堪避过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指。

先前,孔丁丑无论如何也未想到,在这短短三月之内,雀儿便能得到柳三月真传,所以在雀儿伸指之时,并未施以躲避。现在面对的是柳三月,哪里还敢莽撞?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只能团团围绕柳三月,伺机攻击。每每未及其身,又被柳三月或指或掌,轻松化解。好在柳三月身上镣铐加身,追击不得,只能任由他去。时间一长,感觉身上镣铐越来越沉,行动已颇感不便,好几次只差分毫便被孔丁丑击中。

雀儿身不能动,神思尚存。眼见孔、柳二人一攻一守,一猛一巧,攻得迅捷狠辣,守得稳中出奇,再结合自己前面所得,只感觉心中脑中,感悟更甚。初时见得柳三月每出一指,尚要思索一下,到得后来,其指一出,雀儿便知其意,待到最后,更有几次雀儿在柳三月之前想到了出指之法,静思之中,竟然忘了身体重伤的疼痛。

片刻后,雀儿见柳三月由于身体受限,已经岌岌可危。挣扎着动了动身子,发觉除了右臂尚能活动,其余仍无感觉。心里一动,低声向柳三月道:“柳……柳前辈,你且稍息,让……让我来对付他——”

柳三月和孔丁丑听了同时大骇。俱想这娃儿身受如此一掌,纵然不死,最多也仅能留得一丝气息,现在竟能开口说话,而且是想凭己之力来阻挡孔丁丑的攻势。犹豫间,又听雀儿道:“前辈……放心,我没事的,能抵挡得住。”

其时柳三月早已狼狈不堪,听他如此说,看他一眼,见他半倚在墙上,摇摇晃晃似倒未倒,仅有一臂在动,只不过眼光沉静,自有一种信心藏敛于内,稍一沉吟,便侧身让开,站至雀儿身畔。

孔丁丑惊疑不定,又向雀儿端详一番,见雀儿用右臂从地上挑了根细细木棍,勉强持在手上,勿自不停抖动,随时有脱手的危险。逐狂笑一声,不再管柳三月,飞身向雀儿扑去,如飞鹰扑兔,迅疾狠辣。

雀儿自悟得武学至理,初次出手便立竿见影,刚才又仔细揣摩柳、孔二人的攻防变幻,于手于心,更是领会到了新的境界。但见他眼波微闪,立时察觉孔丁丑的力源所在,轻轻举起手中木棍,以一个平淡无奇的角度,指在空处。孔丁丑身形一动,初时还对雀儿有所忌惮,现见他半举着木棍,凝住不动,还以为他重伤之下,再无还击之力,心中窃喜,掌上劲道更是强了几分。

转瞬间,孔丁丑便攻到雀儿身前,连他因重伤凝起的眉头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孔丁丑掌力即将印在雀儿身上之前的一刹那,雀儿刚才举在半空的木棍恰好顶在他的期门穴上,倒似孔丁丑配合着主动撞上去般,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手脚之上的力气瞬时没了踪影,手掌勉强触到雀儿皮肤,哪里还能造成半点伤害?孔丁丑凸着眼睛,怎么也不会相信,如此一根颤微微的木棍,并无半点劲道,竟然能让自己一身功力消失殆尽,刹时脸如死灰。

柳三月哪里还能错过这个机会,跃身而上,手指连拂,点了孔丁丑的几大要穴,哈哈笑道:“娃儿,你这招制得漂亮,连我也未必能及得上。哈哈,没想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一掌,竟然还能没事。”

其实雀儿也并不是没事,刚才那一点,已是毕全身力气所致,见到柳三月把孔丁丑制住,再也支撑不住,“当”地一声,木棍落地,整个身子沿着墙壁慢慢萎顿在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前辈……我也好奇怪,那一掌竟然打我不死,当真命大。”

二人自不会想到一切是雀儿身上所穿龙血衣的功劳。一阵休息后,柳三月拎起孔丁丑,摸索一阵,终于在他身上找着一串钥匙,逐个试遍,终于听得咔嚓一响,身上的手镣脚铐应声而松,呛啷啷响成一片。柳三月大喜,仰天长啸一声,大笑道:“好,好!没想到我终于有重获自由的一天。孔匹夫啊孔匹夫,没想到你千算万算,却也着了老夫的道儿,嘿嘿。”

雀儿重伤之下,头晕乏力,身体挪动不得,见了他的狂态,心中难免害怕,又听他说孔丁丑着他道儿,问道:“柳前辈,你——?”印象中是这柳三月甘心被孔丁丑所困,又怎会有心设了甚么计谋?

柳三月慢步走至雀儿身前,笑道:“娃儿莫怕。老夫开始确实心灰若死,一心想在这囚室之中度过余生。只是这几年来,困于室内百无聊赖,对于武学反而悟得不少。又想到柳某人一身武功,竟未得一传人,心有不甘。孔匹夫心术不正,非所传之人,只能想出此策,编了缘由,诓得他到崖下去找一个能得我衣钵之人。好在天可怜见,竟然真让我得偿所愿,哈哈,哈哈——娃儿,老夫已经许久未有今日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