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关外的防守工事依旧在有条不絮的进行,今早赶到的襄羽带着几名手下正在指挥着一切,修建的方式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里全部挖成陷马坑,我要这些鞑子的铁蹄踏不出三峡关一步。”在峡谷最前端,敞开的大口子上划了一条横线,襄羽冷冷的说道。
“大人,这里可在对方的弓箭攻击范围内,这,用人命也填不出来啊!”一名千户跟在身后,面色有些难看的拱手说道。
“等那四座哨塔修好,就能挖出来了。”此刻在营地中,四座高耸的哨塔正在快速成型,哨塔的造型有些难看。
从上到下也没有梯子之类的东西,只有一根根木桩拼成三角形绑好的横木,任何人看到它的第一眼都只会有两种感觉,好丑以及,坚固。
想到军中流传的火器传说,千户心里不由有些意动,刚才有一批锦尉又来到了大营中,他们除了穿戴着锦衣卫标准的服饰和绣春刀外,每个人的身后还背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被布包着紧紧的系在身上。
看那些锦衣卫对身后包裹的木盒很是紧张,想必就是那神秘的千羽炮了,据说那银色的长管状火炮,可以在千里之外夺人性命,千户真想现在就见识一下。
“把所有的陷马钉洒出去,等陷马坑挖好后再收回来,告诉手下的人,路过的时候小心些。”一队队兵士抬着几个木箱出现在襄羽身旁。
打开后,有着四个尖锐的锋刺,形状如鸡爪,每个锋刺大约一寸有余的铁蒺藜出现在眼中,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光。
“洒密集一点,既要不浪费又不能放过一处,快点。”在襄羽划出陷马坑外十米的地方,每两个士兵抬着一个木箱,随着两人同时的抖动,铁蒺藜不停的散落在地面。
“营地四周的拒马都布设好了吗?新型的拒马如何?”襄羽一边问着,脚下不停的就向着大营走去,他要亲自去看看拒马布设的情况。
“都布置好了。”千户跟在襄羽的身旁,陪着他一起向着营地走去,心里却在想那些奇怪的拒马。
在此之前所有的拒马都是一样的,就是用木材交叉固定成架子,架子上镶嵌上刃、刺等锋利的刃器,一个个的连起来就形成了所谓的拒马。
可这次襄羽让他们做的拒马却跟之前不同,想到那奇怪的样子,千户觉得反而跟铁蒺藜有些相像,唯一不同的是,拒马的锋刺只有一条,那就是竖起来的斜指向天的那支。
下方成三角形的支柱,前面竖立一根,后方竖立两根,三者交叉处离地大约两尺不到,后方两支插入地面的地方被削成倾斜并略微尖锐的样子,说是可以有效的抵御冲击力。
“很好。”
看着那足足有三米高,凸起的尖锐物,襄羽已经可以想象到鞑子张狂的纵马想要跳过拒马,却在半空被连人带马划破肚囊,血肉洒落一地的画面。
“真不知道是何人能够造出这样的东西,竟然仅凭接茬就可以让它如此稳定,连绳索都不需要,真是巧夺天工。”看着干净的拒马,千户的脸上就带着敬佩之情。
想到之前他还好心的找来绳索想要把这些所谓的拒马绑起来,却惹来锦尉的哄然大笑,接着对方把接茬处快速的拼接合拢,一架造型独特,看上去威力不错的拒马就出现在了眼前。
“襄大人。”刚在主营内商议完兵力分布的马祥麟走了出来,刚好看到正在检查工事的襄羽,面带笑意的走上前来。
“此次还要多谢襄大人前来相助。”照常理说,襄羽只是正四品的锦衣卫佥事,马祥麟可是正一品的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对襄羽根本不用如此客气。
不过襄羽却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让马祥麟不得不重视,那就是,锦衣卫火器营指挥使这个职位。
对于锦衣卫的火器有多强悍,马祥麟并不全了解,因为这在锦衣卫内属于机密,不是他应该打听的。
不过马祥麟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次百联火筒发威时的威力,光是凭借其当时的表现,马祥麟觉得其他的已经不必再说。
“都督客气了,这些都是侯爷的吩咐,本佥事只不过就是听命行事罢了。”身为一个合格的手下,襄羽从来不会忘记一条铁律,那就是一定要把所有的功劳先归功于自己的靠山,这样才能靠的更牢些。
此刻在峡谷两旁的崖壁之上,范兵正准备带人前往关内赴宴,今天是马克古儿古思可汗到达三峡关的日子,同时也是毛里孩承诺会兑现诺言的日子。
“范左使,还是要小心,有何不对,先退回来再说。”杨广脸上的神情带着严肃,略微沉重的声音表示着他不看好这次的商谈。
“放心好了,上次教主可把他们吓坏了,哈哈!”涉及到了马茹,杨广把想要说的话压回肚里,心里暗暗期望一切顺利。
对于马克古儿古思汗庭的情况,杨广自认为还有些了解,虽然说那个毛头小子被尊称为可汗,往常孛来与毛里孩两位太师也对他尊重,可是,整个汗庭根本就掌握在孛来与毛里孩手里。
什么时候,毛里孩做事情还需要问过那个可汗小子的意见,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举步来到轿床旁,说:“教主,我认为毛里孩是在拖延时间,跟随孛来和那个木偶可汗来的人中,必定有高手。”
一轮弯月当空,其下霜寒泻下,马茹的气势向着远处笼罩而去,随着越来越强,其坐下轿床和四周树干上已经开始出现薄薄的白霜。
“吽”
一声低沉洪亮之音响起,宛如老牛哼叫,却变得越来越响,炎阳横空,一道热浪如同激荡的海浪冲向马茹所在的位置。
马茹此刻已是变色,轿顶迸裂飞射而出,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发髻、裙袍无风自动,狂舞飘散间强悍的气势再次向着热浪推来的地方涌去。
“嗡”
与古刹宝塔中鸣钟时相同无异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低沉到让人有一种心理压抑的感觉,身旁几名教众的表现马茹已经看到,可是她此刻正在全力抗衡这股炙热的气息,只能眼睁睁看着。
双眼中充满绝望,脸上带着彻底解脱的表情,六名教众同时抹了脖子,好像对于能够从这个罪恶的世界中逃脱感到庆幸,绝望的目光带着解脱的神色,加上嘴角那一丝怪异的笑容,让一切看着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