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呼——呜——”
顾城 累人窟
一处废弃许久的府院中传出阵阵哀嚎之音，在这夜间尤其响耳，方圆之处哪有人还敢停留。那院门前只留有一截灯笼挂绳在风中飘来荡去，不知如此庭院缘何没落至此。
“唔——呜——”
又是几声哭音传来……
“莎莎莎莎……”
随着这此起彼伏的声音，那府院中一处厢房内响起一阵急促的攒动声。
“大哥——我们……我们怎么办……办呀呀呀……？”
“我们都是小孩子……鬼神应该……应该不会害我们吧？！”
“听宋先生说……有种厉鬼专爱吃小孩心肝！”
“你别吓我……”
房内传来窃语声，原来却是聚着一群六七岁的孩童，只见每个人表情颇为惶恐，一起盯着拢在中间的一个左耳挂着银环的男孩，正是梁哨心。
“大哥……？”
梁哨心依旧紧盯着外面，未有何回应。
“难不成还能有何变数不成？”有人心里暗道，纷纷再次探头探去，心下又是大惊。
只见那院中的团团幽火竟然多了起来，而且……
正向这边缓慢靠近着！
众人大惊，不自禁的离开窗户前向后退着。
“大哥！我们……还不……快跑？！”
梁哨心依旧摆了摆手……
“呜——呼——”
只听得屋外那鬼哭之音渐近，但这厢房却是只有那一扇门，如何逃得出去？
“咚咚咚——”
那房门不断晃动……众孩童早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大哥——！”
“快回来——！”
只见那梁哨心缓步走到房门前，伸手竟然将门栓解了下来……
“啊——！”
“不要——！”
众孩童尖叫着，拼命找有缝隙的地方钻过去，只恨不得融到那墙中才甘休。
“呜——呼——”
那鬼哭之音终于挨近了屋中。
“乖——”
众人正惊慌中，只听那边梁哨心轻声唤道，转过头看望过去，这才傻了眼。
只见梁哨心蹲在那里，周围却是无数的幼猫在那里低吟，但凡手中有些许动作，这群小生灵便会有所回应，显是被饿得不轻。
“啊——？不过是群畜生？”
众孩童瞬时跌倒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半晌过后相互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
“哥——慢些……”
一女童声音响在这累人窟旧宅之外，只见不远处跑来二人。
于前者是个六七岁的男童，左耳挂一银环，脑后束一短辫。而居后者却是个眼角下生的一粒星痣，模样甚是标致的女娃。
二人自然是梁哨心和梁可儿兄妹，两人在这栋破旧府院前停了下来。
“哥——来这里干嘛？”
梁可儿自然听到过这里的传闻，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但跟着哥哥胆子不禁状了几分。
“可儿——来——”
梁哨心轻牵着妹妹的小手入了府院中。
“啊……”的一声轻叫，只见从外看这破旧不堪的府院中，里面竟然如此净整。
“可儿——”
“你总算来了——”
梁可儿听得唤声，转首望去，只见一众平日间哥哥的“狐朋狗友”躺在一处地上动弹不得，显是累得不轻。
“大哥可为了你……竟如此……使唤我们……”
众人指着这府院中叹道。
梁可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八成便是哥命他们将这里打扫了个干净，只是后者为何要这样做，梁可儿是如何也想不出来。
“可儿——”
梁哨心将可儿带到一间靠内的房前停了下来，挨过去将房间“吱呀”一声打了开。
“来——进来。”梁哨心唤道。
梁可儿自然很是乖巧跟了进去，只是到里面却是愣住了，只见房间内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却是一尘不染，
在那床铺上，静静的摆放着一对“物件”……。
梁可儿瞪着大眼睛喜道：“绣花鞋！”赶忙冲过去托了起来，仔细看了个遍。
“可儿——”梁哨心轻唤道：“今日便是你的生辰。”
梁可儿这才想到，自己连生辰之事都已经忘了。
“虽然这双绣花鞋有些破旧……”梁哨心抚了抚梁可儿头说道：“等日后哥定会给你买一双新的，比这个漂亮万倍的……”说着梁哨心都有些哽咽。“这里……便是我们以后的家了，再不用过那遮风避雨的日子了……”
“那哥说话一定要算数。”
…………
十年未见，但往昔模样依然未褪去，二人就如此相对着，丝毫不在意旁边无数双疑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