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本来就虚,听说投诉二字头都大了,公司正进行内部整顿,负责投诉部门的经理是位空降人员,新官上任手腕狠,已经辣手处理了无数投诉事件,轻的罚款或者调换差区,重的直接下岗走人,我刚刚干得顺手,摸清了门路,我可不想被调区或者直接走人。
我忙答应马上就到,然后匆忙将几封拆开的快递袋用双面胶粘好,发动电动三轮车飞驰向一中心医院。
到达心医院后,我连忙跟王叔道歉,王叔面带严肃的说:“小李呀,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今天比往常晚了太多。”
我忙说:“王叔,您放心,下次我还按以前那个点来。”
王叔匆匆的给几个科室拨打电话,让大家来拿快件,否则下班了快件放在传达室丢失了,可都是他的责任,医院传达室本来有两个人,据说有一个请了病假,一请就是半年,而王叔很敬业,从来不跟医院谈条件。
因此就一直由他天天值班,就周末歇一天,由东门门卫那边过来人替他一天。王叔曾好几次跟我唠叨这事儿,说完后摆出一副老黄牛任劳任怨的姿态,仿佛他比院长还劳苦功高。
我开着车子回到租房子的地方,感觉浑身难受,怎么都不得劲,匆匆冲了个冷水澡,从冰箱里拿出瓶啤酒,自己切了半截香肠开始吃晚餐。
我叹口气,不知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其实快递员工资至少在全市平均水平以上,听说某知名快递公司的快递员有的一月拿两三万,这在我们这个二线城市可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我看着电视昏昏睡去,窗外阴风四起,拼了命往窗户缝里挤,呜呜的声音比鬼哭还瘆人,我就在这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忽睡忽醒。
在这个秋天的深夜,我仿佛飘在一片阴暗的深处,高门矗立在我面前仰头都看不到顶,四周的阴影处影影绰绰,呜呜的哭泣声若隐若现,我就仿佛陷在了巨门之后,任我怎样推搡敲打,那门只是纹丝不动。
哭声渐近,影子就在身后狰狞着,我肝胆俱裂想喊却扯不开喉咙,我用肩膀撞门,但却如蚍蜉撼树一般,我必在这门下沦为孤魂野鬼。
忽然门外精光暴射,从门缝里透过耀眼的白光,一串轰鸣作响的巨钟之声直入耳鼓,震得我耳朵生疼,石门渐渐打开,钟声却织成一段音乐,音乐耳熟,细听之下却是一首歌曲,歌曲竟如此熟悉。
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脑袋扎在沙发角落里,掉落眼前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铃声刺耳的传来。我忙抹掉嘴角的口涎,揉揉眼看看手机屏幕,上面的号码似乎有点熟悉。
我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王叔焦急万分的声音:“小李,你今天给我送的东西都齐了么?”
我迷迷糊糊愣了愣才明白怎么回事,说道:“啊,王叔啊,你们医院的快件我都送过去了,没有留件。”
“不对呀,怎么少了一件呢?”王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