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这东西在当年算是紧俏货,一般也只有在市政一些比较重要的单位才会安装,而和现在的监控比起来,当年的就算逊色很多了,我虽然不怎么懂,但图像的清晰程度还是看的出的。
现在的监控清晰一点的连人脸上的一颗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时候能看个人脸的轮廓就很不错了。
但当年能有监控来回放记录下来的视频信息,我和老林来到车站的主控制室,此时已有一部分警员在这里做笔录了。
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的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一副面容也是饱受了风霜的摧残,有些坑坑洼洼。负责人叫张承德。
别看张承德这副魁梧的样子,其实他早就已经吓的不轻了,看到老林来了,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在张承德的帮助下,孩子自杀的画面在画面中顺利回放出来,这惊心的一幕我到现在都没法忘记。
只见孩子一个个手拉着手,从画面的左下角也就是入口处排好了队走进来,这大晚上的虽说月台有路灯在,但这么多小孩一起进来,怎么就没人注意呢。
这时候张承德说话了:“警察先生,这孩子带队的有一个老师啊,这里面怎么没有了,当时我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还特地安排人过去排查了一下呢。”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后来我们就看到那个老师了啊,但是那个老师的面貌我们没怎么看清楚,就只听到她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穿的是件黑色的长袍衣服。”张承德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就是不知道怎么监控画面里那个老师的身影不见了,她肯定是在排头的,我们看到的都记得清清楚楚。”张承德继续说道。
老林一边继续观看录像一边点头。
接下来这些孩子蹦蹦跳跳的站在月台边,从他们的样子来看,根本不像是拐卖的啊,如果是拐卖的,一次带个一个两个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多孩子一起出动呢。
这些孩子这大晚上站在月台上的景象有些恐怖,既然已经到月台了,说明火车马上就快到了,没一会儿,月台旁的红色闪灯就亮了起来。
不远处火车的车灯也闪动了几下表示自己要进站了,让站在月台上的人稍微远一点,由远至近,月台上的孩子都没怎么动,可就在那几秒钟的时间内,所有的孩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口令一样,行动很一致。
他们全都拉起小手,往前跨步,走出三四步,脚下踏空,所有的小孩就在月台上消失了。
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消失了,他们全都整齐的摔进了轨道上面,而且大多数都是头在轨道上,一些身体比较高的孩子到了胸口和肚子那边。
火车进站其实已经减速了,可再怎么减速也有冲击力啊。
下一刻,就是这些孩子全都隐没在血泊之中,虽然监控没有声音,但你能想象下,那头颅被压碎,啪啪啪的声音。
火车慢慢的停下来,但这种场面已经不可收回了,我能想象到的是火车司机看到那喷薄的血液溅射到火车头的画面,那惊恐的样子,那恐惧之下猛踩刹车的样子。
但这些又有什么用,这几十具残躯已经静静的躺在轨道之下,再也没有了生气。
我想我快要崩溃了,这活生生的孩子,怎么会集体卧轨自杀?
砰!
老林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涨红的脸上暴起了粗粗细细的青筋,这是我见过老林最生气的样子了,我不敢上前问他怎么了,但我看到这个录像我也相当震撼。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升了起来。
这么多孩子居然这么同步的完成一样事情,而且刚才还提到了老师,对啊?那老师去哪里了,怎么监控画面中看不到他?
难道那个老师是……鬼!
可现场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怎么可能呢?是鬼的话不可能这么多人都看到啊。
我不敢再想下去,等着老林下一步的指示。
“大胜,你先去帮法医部吧,我去问问看到那个老师的人。”老林变的异常的镇定,此时也看不出他半点悲伤的意思。
我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许姐那里对于每局尸体都必须做核对,我走到月台,许姐正在忙着把尸体从轨道上拿下来。
那尸体的脑袋都已经和铁轨粘合在了一起,大量的白色脑浆混合在铁轨下面的石子路面上,有些脑浆还在一点点的滑下去,恶心至极。
工作人员也是忍耐着恶心,把孩子从铁轨上扣下来,那扁平的脸上,破碎的眼珠子被挤到了一边,鼻子早已经不成样子了,从鼻孔中流出的蛋清状的脑液已经凝固成固态,再看那嘴里的牙齿,也是根根裸露在面外,这张恐怖的人脸变成了一张面具状的东西。
胸口和腰部被压过的更加惨,胸口直接被挤爆,压断的肋骨根根从胸前戳进胸膛,从后背戳出来,虽说没有了白色的脑浆,但胸口是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这里的血管是最粗最多的,如果这里挤爆了,那血就不是飚出来的,而是爆出来的。
腰部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里只有一根脊椎撑着,其他的都是软组织,身体里面的气管都被一股脑的从****里面硬生生挤出来,这些孩子是最惨的,他们不一定会马上死去,但身体里空荡荡的感觉能在活着的时候感觉到,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尸体被一具具的放进了尸袋中,排在月台上整整一排,这些孩子们我不知道他们去了下面会怎样,但我知道这个月台将会一段时间不使用了。
不安宁是肯定的,这些孩子是枉死,灵魂肯定会在这里转悠,怨气会非常重。
我慢慢的朝着月台更深处走,可越往里走,我越发现这灯光没有之前亮了,就算头顶上有灯在,我的脚下也没有……影子!
当我看到自己连影子都没有,我一下子就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算是个鬼娃,我也有影子啊,说到底我还是个人啊。
不对,为什么这月台越来越黑了,我望了望头顶上的灯,他好像在朝我离去,我好像在被吸入月台的里面。
我害怕极了,死命的朝着灯光的地方跑。
一步、两步。
我从跑变成了狂奔,光点渐渐的变大了,我发现我能正常的看到那日光灯了,看到了希望,我怎么会放弃,这狂奔变成了百米赛跑,我的脚下都快有风了。
啵!
我像从一个肥皂泡中钻了出来,但我的身上却没有水的感觉,我只是感觉到我的脸上有一层薄膜样的东西,我从薄膜中穿了过来。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影子!
影子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而且这灯光也是亮了很多,我惊恐的朝着身后的黑暗处看了一下,赶忙后腿了几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是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但刚才那个空间让我心有余悸,快速的奔跑让我的心跳狂跳不止,脚下也是一阵酸麻,软绵绵的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靠在身后的床架上,朝着自己脸上狠狠的拍了两个巴掌,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医院,我的记忆就停留在月台那里。
“大胜,你醒啦。”
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我一听是许姐,她正拎着一盒东西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醒了,也是脸上露出了笑容。
“恩,许姐,我这是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你当时晕在现场了,所以就派警员先把你送到医院来了,现在月台那边处理好了,我给你做了碗鸡汤,你趁热喝了。”许姐一边说一边坐下来从罐头中舀了碗鸡汤递到我面前。
“谢谢,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月台那边都处理好了吧。”我赶紧问道。
“你放心,月台那边没多大事情了,而且现在月台也暂时关闭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除非得到我们警方的同意才行。”许姐说道。
我咕咚咕咚的把鸡汤喝完,但脑子却在想着那月台上的不知名空间,我既然能从现实的空间走到那个空间中去,难道我们看见的那个老师是另外一个空间的?所以监控设备里看不到他?
疑问在一个又一个产生,但这些我并不能告诉许姐,怕的就是她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不理解,许姐待了一会儿后,让我在医院好好休息,她就先行离开了。
我搜索了下口袋,没有发现手机,又在床上翻了翻,也没发现,最后还是在一旁的抽屉中找到了,拿起电话,拨给了老林。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盲音,老林怎么不接我电话?难道他也进了那个空间?
不行!我得马上去看下。
拔掉插在手上的针头,穿上鞋子,朝着外面走去,一开门,一个小护士也正好走进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小同志,你干嘛下床啊,你不能走的啊,你走了我们医院这责任可负不起啊。”小护士首先关心的就是这点。
我没理她,临走时朝他丢下句话:“不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