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一个月的时间,不多不少,转眼已经接近尾声。
这一个月内,显源城日常的发展着。
很多事情,都是戏志才一人主决,根本用不着时羽操心。这货也乐得其成,每天闲得跟祁涟切磋枪技,或者跟高览吹嘘几句,也算潇洒。
潘凤,在月中不期而至。
说实话,当潘凤出现在城门下的时候,时羽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堂堂冀州无双上将,怎么可能抽空来他这里,跟他叙旧呢?
而,当潘凤说明来意,且告知韩禾儿的消息后,时羽沉默了。
韩禾儿下落不明一直是他心中的刺。
他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放弃对韩禾儿的寻找。他也曾让要离去询问那些江湖朋友,也在暗榜上发过红花,但是,这么多月过去了,一直都了无音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潘凤竟然会带来韩禾儿的下落。
一开始他是不信的。
但容不得他不信。
迄今为止,也只有袁绍父子有动机且有那个能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韩禾儿带出冀州。也只有袁绍那个人渣,会将韩禾儿囚禁。
不论真相到底是什么,袁绍已经在时羽心中成为了必杀之名。
“袁绍,你最好没有做一些愚蠢的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不论是游戏……还是现实!”
时羽已经下定决心,待黑山之匪肃清,他就前往兖州,好好的会一会袁绍父子!
夜已深,城主府灯火摇曳。
“所以,你要去桃宴?”
潘凤微微颔首,细呡了一口凉酒。
“对。”
时羽沉声道“桃宴对于我的计划大有用处,况且袁绍也会去。于情于理我都必去不可。”
黄舞蝶乖巧的给时羽的酒杯蘸满。
祁涟确实言出必行,黄舞蝶的伤被她轻松治好。暗炎留下的灼伤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只是表面上仍有一些痕迹,无关痛痒。
潘凤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回道。
“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你?”时羽眉头一挑“韩公那里没有事吗?你应该清楚,袁绍他们既然敢对韩禾儿动手,也必然会对韩公不轨。你不坐镇冀州城,只怕会多生端倪。”
“无妨。”潘凤淡然的挥了挥手,气定神闲“冀州城,韩公可要掌控的比我还要固若金汤,我走了,正好可以方便他不少。”
“况且……”
说到这,潘凤神色中透着一抹复杂。
“张会那边,我需要去确定一些东西。”
张会乃巨鹿县令,说起来还是韩馥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韩馥和潘凤本该对他无比信任。可现在,潘凤居然说,巨鹿有变!结合袁绍父子的所作所为,时羽不得不多想。
他沉吟片刻,小心翼翼的说道。
“莫非,风云将变?”
这句话,非常笼统。
有些话,他不能说,不方便他来说。
但显然,潘凤懂时羽的意思。
“或许吧。”潘凤淡淡一笑,堵死了时羽所有的话题“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要做的是尽快妥善的解决黑山之匪,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跟袁逢摊牌。”他盯着时羽,一字一顿“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国之重臣啊!”时羽轻叹一声,语气中也不知道是戏虐还是敬仰。
袁逢,韩馥。
同为国之重臣,所作所为,却是天壤之别。这让同为局内人的时羽看来,是那么的可笑可悲。
“对了。”
沉默良久,潘凤突然开口。
话锋有意无意的指向时羽身边的黄舞蝶。
“你小子不会要违背小姐的心意吧?”
这话一出,原本凝重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你可别忘了,昔日在冀州府内,你对天下说的那句话。”潘凤有意无意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不知为什么让时羽如坐针毡“你可是我韩家的夫婿,我不管你是纳妾也罢、还是逢场作戏也好,我家小姐永远是你名义上的正房。”
说到这,他深深的盯着时羽,眼神中满是威胁。
“所以,你要是敢让小姐伤心,我的大刀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义。”
时羽尴尬的笑了起来,颇感头疼。
潘凤起身,转身朝外面走去。
“这几天我就在你这里随便转转,你也别管我,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你要走的时候叫一声就行了。”
说罢也不管时羽蛋疼的表情,径直离开。
看着潘凤离去的背影,时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与韩禾儿的亲事,怎么说呢……
自己对韩禾儿是有感情的,可是那是一种类似于兄长对妹妹的那种溺爱。要说男女之情,还差了一点。
若不是韩禾儿不愿,而且他看袁绍不爽,以他低调的性格和戏志才提出的计划,他是不会贸然出手,和朝廷对上的。本来他是想在事情结束之后跟韩禾儿讲清楚的,可是韩禾儿却突然下落不明。
事情拖到现在,他想讲清楚也说不清楚的。
而且,心底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阻拦他,让他同意这门亲事。
而就在时羽头痛的时候,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黄舞蝶突然开口。
她扭扭捏捏的看着时羽,双颊不知何时浮现了两团红润,她红唇轻张,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时羽……”她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我可以做小房的……”
“噗!”
时羽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看到时羽的反应,黄舞蝶直接低下头去,整个人已经羞得不行了。
“舞蝶,你……”
其实时羽想说的是:你其实不用这样。可在黄舞蝶心里,是时羽要变相的拒绝她,当时就急了,赶忙拉住时羽的手,激动的说道。
“时羽,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这有点唐突……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可以等。我……我……如果你不同意的话,舞蝶愿意一辈子侍奉在你身边,就当个普通侍女也好……”
她语无伦次的说道,心中已经犹如小鹿乱撞般混乱。
或许是过于羞愤,她一咬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那身影踉踉跄跄,就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怜爱。
原地。
时羽石化。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黄舞蝶离开的方向,甚至还能闻到美人保留的清香。
“假的吧……”他咽了咽口水,拿酒的手哆嗦的像个中了风的老头“像我这种人,居然还有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