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演说道这里,正是大家听得兴致正浓的时候,谁想,王延路却突然转了个话题说吏治去了。
说吏治说了几句话之后,开了个玩笑,然后便躬身一揖……常来听讲演的学员,一看到这个动作,就知道,副使是要结束讲演了。
果然,王延路作揖完毕后,就开始说起谢谢各位抽出时间前来听讲演的话来,然后,又说了几句题外话,当真就结束了此次的讲演,却将余下的时间,用于回答问题。
当然,经济学本来就是一门充满争议的学科,王延路说完之后,给了大家启发的同时,也是引起了许多异议。
所以,接下来,便有人提了许多疑问来。
这些问题虽然有的显得幼稚,却毕竟是大家动了脑筋才想到的。
象屠小这样的,那定然是提不出问题的。
直到答疑时间也结束了,王延路才在经久不息掌声中,离开了讲演厅。
待王延路离开后,厅中众人,也开始纷纷起身,有序地离开。
屠小虽然被王延路调侃了,脸上却一脸无辜模样,毫不在意。
等到大家要离场时,他也招呼了卢延巡和童继昌,也准备离开。
正这时,他却看到,身边的那个军汉竟然还用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这有什么好写的?写得没完了?
“兄台,讲演都结束了……”他提醒道。
“嗯……不过,某还有几处没记清楚……”那军汉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一边说,他停了笔头,往前翻看笔记。屠小这才发现,这军汉竟然记了六七页的笔记!
“嗨……这不都是那些文官要学的东西吗?某等,了解一下,知道有这么回事不就可以了吗?”屠小不解地问道。
到这里,那军汉才抬起头朝屠小看了一眼。他没有直接回答屠小的问题,却反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招讨使之所以能打下这么多郡县,全然是凭了扬波军的战力?”
屠小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
“恕老夫直言,扬波军战力虽然强悍,却极少有以弱胜强的战例……”那军汉盯着屠小说道。
屠小一听,细细一想,扬波军所经历的战事中,虽然每次人数都大大少于敌人,可若是将火器的强悍算进去,其实人少的扬波军才是强的一方。
不过,身为散兵的屠小服气地答道:“某可不惧与敌人血战!”
“你虽然不惧,可不可否认的是,招讨使行事,极少兵行险招,每次做战,都是强龙压人低……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何,招讨使能便如此强?”
“招讨使自小溪场炼铁开始,到现在,才过去区区数年!为何,招讨使能在这么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之强?”
屠小吃惊地一愣,招讨使自有妙法,某哪里知道?
看到屠小的模样,那军汉笑道:“副使所说的这国民经济,便是关键!”
“有此治政之法,就算扬波军打了败仗,也能极快地恢复!”
“更不用说,扬波军自成军以来,还未遭受过大败……”
“你可知你们为何从未遭受过大败?”
屠小听到这话,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为何?”
“因为,扬波军在招讨使看来,就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所以,从来不让你们去打硬仗……一直以来,都在让你们仗势欺人啊!”
听到这话,屠小不服气了:“某等如何没打硬仗了?过去的这两年,扬波军从北到难,由又南而北,定交郡、战越郡、取闽城、平江城、湖南。中间难道,就一个硬仗都没有?”
“没有!”那军汉肯定地摇头道,“你们的线列火枪兵上的枪刺,怕是还没见过血吧!”
“某等可每次都是以少打多!”屠小争辩道。
“莫非,欺负十多年未经历战事闽城兵,和兵甲都不齐全的交郡土人也算?”
“以扬波军混编之法建成的火枪步兵,即便是硬抗五倍之中原劲旅,也是可以的。可招讨使在安排进讨江城的时候,派了五万多!另外,还有一直骑兵在侧……”
“每战,都不以赢为目标,而要求最大可能地抓俘虏……”
“你说,你们是不是在欺负人?”
屠小听言一想,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心里虽然知道,嘴上,他却是不会承认,他撇撇嘴,心道,某就是喜欢欺负人,你又能如何?
这时,在一旁的童继昌却站了过来,朝那军汉拱手道:“某等不过是扬波军散兵中的队长罢了,对这些某贱命童继昌,这位是屠小,多谢将军指点!”
“原来是两位小将军!”那军汉看到这个童继昌似乎还知道些许礼貌,便也拱手回礼道,“某姓顾,名全武,算是招讨使的手下败将……”
顾全武?这可是个让人肃然起敬的名字!难怪会有这样的见识!
屠小连忙收起了刚刚的不以为意的表情,躬身拱手道:“屠小有眼无珠,不识顾将军大驾,还请原谅!”
童继昌也道:“顾将军可是当世战神!有顾将军加入,日后,扬波军的战力,定然会在上一个台阶!”
顾全武却落寞地答道:“此间已经没有什么顾将军了……钱使君殒命后,当年的那个顾全武,已经跟他去了。”
童继昌听到顾全武原来还在留恋旧主,便劝道:“天下各军各镇,也是应了招讨使一直以来的一句话:适者生存!”
“钱使君已经逝去,顾将军却留得有用之身,何不,跟随招讨使一起,干一番事业呢?”
顾全武却摇头道:“招讨使仁义,留下了顾某的命,可顾某,却已经没有领兵的心力。”
说罢,他又摇了摇手中的本子:“某答应招讨使,会给他做写杂事,比如,某会学习、记录以及研究扬波军的战史,好给你们这些新锐的小将军以参考!”
童继昌与屠小听言一起道了一声可惜,不过想着他既然在为招讨使做事,日后总有机会,也不急于一时……便不再劝说,而是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来。
只是末了,顾全武却对屠小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