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校门口，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甩开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干……干嘛……啊……偷人……偷人东西了吗？”
“……”
崔璨仍旧是一脸紧张，瞪着眼睛朝学校里面看了好几眼，确认没有人跟出来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你真的是及时雨！”
成墨：“……”
崔璨：“你简直是我的救星，以后在学校，我可不可以跟在你身后一步不落的那种？”
成墨：“……”
“欸，你们在干什么啊，我们都在这里等半天了！”
成墨正懵逼着，马路对面传来一阵怒吼，两人循声望去，发现柳罔正举着一根烤肠，吃的满嘴流油。
他身后是高二S班的一群人，全都围在一个流动的小吃摊子前，正在点油炸食品。
“诶，成老师来来来，帮忙付个钱！”
高道仁一手一个里脊，兴奋的冲成喊道。
成墨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来，跟崔璨两个人穿过了马路。看样子他们已经在小摊子前站了很久，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签子。
“我有说过要请你们吃东西吗？”
“今天把我们弄成这样，不请点吃的说不过去吧！”唐亦宸伸手上下指了指自己，说的是他们男扮女装跳女团舞的事情，“我们用肉体换两串肉串都不行吗？”
“……”
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对劲，但好像挺有道理的，成墨不禁无言以对。
她一沉默，众人就很自觉的认为她同意了，于是吃的更欢脱起来。
“老板娘再来两串鱿鱼！”高道仁笑的牙龈全露出来了。
谈言封缩在小摊子的一角，看似兴致不高的开口：“再来两个烤肠，三个年糕，两份鸡柳，三份……”
“谈言封，你猪刚鬣转世啊！”
成墨突然想到了之前有一次他们拿着边历峰的前去吃火锅的事情，那个时候点的那些肉跟不要钱似的，她也说了他们是猪刚鬣转世。
这群人要是把他们扔到韩国去，估计都要被他们吃穷了。
听到她的话，谈言封轻抬了一下眼睑，继续压着声音：“我们的肉体总不至于值这么点吧！”
“……”
成墨再次无语，最终很不情愿的掏出了钱。也不知道在她和崔璨出来之前，他们在这个摊子前站了多久，五六个人竟然吃了两百多块！
她终于知道那些开在高校旁边的餐饮店是怎么发财的了，这个还是街上果然学生的钱最好赚！
柳罔左边一个沾满辣椒粉的大肉串，右手抓着两根薯条，吃的满嘴通红。
成墨冷眼瞥了他两下，突然冲他招手道：“柳罔！”
“……”
柳罔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迷茫的走到她身边。成墨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
弯腰疑惑的把耳朵凑了过去，不知道成墨跟他说了什么，不出三秒他脸上的表情就怔住了，瞳孔渐渐收缩，视线艰难的往手里的东西看去，再也不敢嚼嘴里的东西。
“没关系，反正你抵抗力好！”
红色的公交车已经停在前面的红绿灯处，成墨冲他扯了个微笑，很敷衍的安慰了一句，径直就往公交站台走。
柳罔哭丧着脸吞了口唾沫，握着肉串的手都在抖了，委屈的眼泪都要掉出来的样子。
一直在后面关注他们一举一动的谈言封缓步走了上来，视线落在成墨的背影上，话却是冲着柳罔说的：“她是不是说这都是老鼠做的，油全是饭店后面的阴沟里捞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柳罔惊恐的开口，点头如捣蒜，“难道真的……”
地沟油、老鼠肉这些东西平常新闻看得很多，但终究只是几行字而已，他从来不会放在心里，仍旧是该吃吃该喝喝。
现在之所以会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成墨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描述的太直观太裸露了！像她这种在教室里给他们上直观生物课的人，随便几个描述，就能够让他寒毛尽起，直接反胃了！
很显然他现在想从谈言封嘴巴里听到一点安慰的话，但他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之后，直接丢下他就往前走。
“让她也感受一下！”
被落在原地的柳罔越想越真实，越想越恶心，心理作用下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肉是再也咬不下去一口了，可怜旁边又没垃圾桶，只能哭喊着跟上他们的脚步。
“什么意思？……哎呀……你们等等我嘛！”
成墨已经站在站台边上，不远处的公交车刚刚等完一个红灯，起步往这边过来。
她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喧哗，尤其柳罔的尖叫，听的人想笑。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眼前突然有阴影闪过，还没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嘴唇上就传来一阵温热，她下意识的张开了嘴，立刻有东西塞了进来，随之而来的一只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心跳加速的抬头，谈言封欠揍的脸已经摆在面前，她也才意识到自己嘴里的是一块鸡肉。
“老鼠肉好吃吗？”他眉眼含笑，轻佻道。
成墨狠狠瞪了他一眼，正准备把嘴里的东西突出来，他却突然伸手直接掰过了她的脸，四目相对……
“谈言封，你有病……”
“你敢吐试试，我直接亲下来，信不信！”
谈言封微微眯起了双眼，已经缩短了一大截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紧紧捧着她的脸，不让她移动一下，保持着随时会亲下来的姿势，一句话像是挑衅又像是宣誓。
成墨眼里全是他坏笑的模样，耳边则是高二S班其他人的欢呼起哄。因为太过靠近，视线失去了焦距，渐渐模糊起来。
嘴里还留着鸡肉的触感，肉香味直冲脑门，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你不咽，我真来了啊！”
谈言封重复道，同时缓缓低下了头，大有一种她不吃就不放弃的意思。
边上观战的几个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尤其是柳罔，因为成墨两句话失去了全部胃口，现在最希望谈言封能喂她吃下去，好替自己讨回公道。眼看着两人越靠越近，他们也都跟着紧张起来，纷纷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