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路边的一课桦树下,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能看到韩伊将一张东西递给了他。
崔璨毫无预兆的突然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成墨冲着他点头笑了笑,随后加快了脚步。
而在她移开视线的一瞬间,崔璨做贼心虚似的一把扯过了那张纸,放进了口袋。
韩伊见状,当即激动了起来,漂亮的脸上溢满了甜美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我要去上课了。”
崔璨着急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往教学楼跑。
韩伊站在原地,没有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不悦,反而满心都是他接受那张纸之后的兴奋,脸颊上都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两坨绯红。
成墨刚从一楼拐角往二楼走,崔璨的大长腿就已经跟了上来,走到她身边之后,立刻收减了速度。
“不用急,还有五分钟才上课呢。”
“哦。”
崔璨在她看不见的后方悄悄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有一种很迫切的欲望想跟她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犹豫间,两人已经到了S班门口。
教室里面有断断续续的吵闹声传出来。
成墨开了门进去,里面的人正两三个凑在一起聊天,聊游戏、聊篮球、聊八卦的什么都有,只有柳罔一个人坐在讲台埋头在写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太认真的原因,竟然连他们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成墨有些好奇的的走到了他身后,侧头看了一眼。他的却是在写东西,不对,应该说是在抄东西。
一支笔在一张粉红色纸张上,奋笔疾书的写着,就连她已经走到他后面了,都毫无察觉。
教室里的其他人纷纷注意到了这一幕,一个个将目光扫了过来,只有柳罔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成墨也不说话,就双手环胸的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发现自己。
下首的人拼命的憋着笑意,生怕自己一笑就把他给打扰了,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了。
一群人都开始往讲台这边靠近,憋笑憋得整张脸都通红了。
成墨眯着眼睛往前靠了靠,总算是看清了他在写些什么东西,粉纸配黑字,不是情书还能是什么。
眼看就要上课,可柳罔还是没有一点眼力见,成墨没工夫跟他耗了,又向前靠了一点,柳罔的粉色纸张上的亮光立刻暗了一点下去。
“我最亲爱的女神大人……”
她清晰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柳罔才反应过来,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在纸上划出了好长一条黑色的线。
接着有些略微艰难的转过了脖子,然后和成墨打了个照面,他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见鬼似的一声尖叫从讲台前跳了开来,还被旁边的桌子腿绊了一下,差点没飞出去。
憋笑憋了半天的高二S班此时此刻才得以放松心情,开怀大笑起来,一时间笑声震得能掀翻整个乐学楼的屋顶。
成墨拿起桌上的两张纸,一目十行的简单看了一下,只是看完之后,整张脸都快要黑成碳了。
她抬头一记刀眼飞向柳罔,忍不住冷笑连连:“情书这种书你都要抄袭,你身上还能有真的东西吗?”
说完,全班笑的更欢了,只有柳罔鼓着嘴,一脸不高兴。
然后成墨的狠厉的视线就一个个从教室里每个人身上扫了过去,效果显著,笑声顿收一半,三秒之后,彻底消失。
“上课!”
众人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她也转身走上了讲台。
“本来这节课想给你们上上数学的,但是看了柳罔同学的情书之后,我觉得我有必要普及一下你们的语文知识。”
她用手机拍了照片,然后把东西投影到了边上的幕布上。
“我见过抄作业的,抄试卷的,但是抄情书还是第一次见。”
“成老师,我错了,能还给我不。”
柳罔在下面,因为刚才的受惊,心跳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同时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他都会因为这件事被整个班的人取笑好久。
坐在他边上的谈言封,因为他这句话,顿时笑得更欢了:“急什么,成老师帮你润色一下,你成功几率没准会大上很多。”
说罢,又引起众人的一阵大笑。
成墨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划,投影立刻出现了另外一份纸张。
“看来,谈言封同学作为经常收情书的那一方,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嘛,需要上来跟大家分享一下心得吗?”
大家这才发现,柳罔抄的那封情书,是其他人写来送给谈言封的。
与事前一秒还笑靥如花的谈言封同学,下一秒立刻就变成了冷漠脸:“你大爷的,这玩意我都没见过,你哪弄来的。”
“不是你自己说不要了,让扔垃圾桶的嘛!”
柳罔极其委屈的回答道。
作为德诚高中有名的校草,收到情书这种事对谈言封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女生们热切的递过来,他也会很感谢的收下,然后认真看一看。
到后来,这类东西就越来越多,演变成了每天都有好几封,有时候那些女生在他训练的时候都会偷偷闯进来,而且还跑到教室、更衣室等地方塞进他的书包,场面变得有些不可控制了。
而且某一天,他收到的情书里有一个比较偏激的女生,直接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给他写了慢慢两大张A4纸的情书,那次谈言封是真吓得够呛。
从此以后,只要是关于情书这一类的东西他再也不收也不看了,但那些女生还是不肯放弃,每天都有人会在教室门口或者往他的桌子上放情书。
大家都知道,谈言封一般都是直接给扔垃圾桶或者塞抽屉里,从来不看的。
有时候闲得无聊,他们就会拆两封看看,现在柳罔抄的那一封就是这么来的。
“成老师,我发誓,我真没见过!”
谈言封白了他一眼之后,很主动的举手表示自己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