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巨灵之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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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长老会

东西暗月神殿的职能不同。东暗月神殿主要负责教学,年轻武者大部分居住在那里。西暗月神殿主要负责行政,老头老太太们大多生活在这里。

暗月神殿的权力机构是长老会。长老会由五个德高望重的上年纪的武者组成和召开,他们被称为长老。长老总是五个,不多也不少,但长老下面还有候补长老。候补长老是有排序的,如果现任的某位长老辞职了或去世了,排位最高的候补长老就会出任空缺的长老职位。

长老会不仅管理暗月神殿,也负责暗月城。长老中有一个比较特殊,他既是长老,又是暗月城的城主。暗月城主管理着“暗月议会”,而暗月议会则负责暗月城上至生孩子打仗,下至吃喝拉撒的各种大事、琐事。

暗月议会与长老会不同,它的成员不光有武者,还有许多平民,而武者也不论武功高低,资历深浅,和平民一样,主要看是否有政治热情和政治才能。而暗月城主也往往是五大长老中最爱管闲事的那个,同时隐隐有成为五大长老之首的趋势。

米尔斯塔,位于西暗月神殿的西北角,莫洛山顶最高的建筑,许多对科尼亚的历史有重大深远的影响的决议就在它里面产生。当天晚上,米尔斯塔十五层的圆形会议厅,一次重要的长老会召开了。长老会至少有三名长老出席,做出的决议才算合法,但今天五个老巨灵无一缺席。

会议厅并不大,它的布置完全符合那五个老古董的口味,真可谓老气横秋。

透过几扇窗户,可以俯瞰整个暗月城和暗月神殿,甚至盆地四周的峦丘。在路灯和百家灯火的辉映下,暗月城显得幽美宁静。暗月神殿的后面是一座美丽的花园。东西暗月城中各有一座神庙,它们都建在城市的中心地带,高大雄伟,在相对低矮的民居中显得特别醒目。

会议厅的墙上挂着历届长老的巨幅肖像,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幅,因为这些长老们都挺能活的,任期超过百年的不在少数。除了巨幅肖像,墙上最多的就是灯了,但不是普通的灯,而是“曼弗拉石”——一种能发光的石头,亮度很强,把整个会议厅照得亮亮堂堂的。

曼弗拉石多是乳白色的,它最神奇的功能就是它可以非常快速而充分地吸收阳光、烛光和光术法造成的光线等等,然后又非常缓慢地释放它们。如果它被不透光的黑布之类的东西包裹严实,它还会停止释放光线。这种东西非常稀有,绝对是千金难求。

天花板上绘着精美的壁画,内容均取材自巨灵神庙的经典,而且都是老人家的故事。地板表面光洁,有花纹图案,颜色则是非常深沉。

会议室的外侧叫做参政席,平时总是空空荡荡的,但今天或站或坐了许多人,有三大部落的代表,也有暗月议会的平民议员,还有几位候补长老和几位非常有资历的武者。奥斯卡和穆伦两个外族人也在其中,但是艾莱塔缺席了——她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杰辛特她很疲倦,想多休息休息。杰辛特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是没有在意,因为艾莱塔的借口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会议室里侧的墙边有几级台阶,通向靠墙的高台,高台上依次摆放着五把沙发椅,这是主席台,或者说主政席。高台并不高,也就是能使五个长老坐下来之后可以平视台下站着的巨灵。现在,五个老巨灵端坐在他们的宝座里面,以各种眼光看着台下的杰辛特。他们的气息都十分内敛,根本察觉不到他们是武者,只是那眼睛里满是睿智和威严。

杰辛特向五位长老行了一个简单的垂首礼——武者之间没那么多俗套,说道:“尊敬的长老们。我叫做杰辛特,来自冰矛部落。就在不久前,在仲夏之夜,巨魔大军在一个叫做格尔玛公爵的巨魔的率领下突袭了冰矛城。冰矛巨灵虽奋勇抵抗,但寡不敌众,并且遭到敌人阴险手段的攻击,最终全部被俘。靠着两位异族朋友的冒死相助,我和我族的大祭司艾莱塔才得以逃出魔掌。我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赶来暗月神殿求援,今日终于到达。承蒙不弃,暗月神殿的冰矛巨灵推举我为我族的代表,因此,我在此以冰矛部落之口,为千千万万正在遭逢磨难的我族子民进言:恳请五位长老立刻集结大军,助我冰矛族脱困,解救千千万万的冰矛巨灵于水火之中!”

“说得好!说得好!……”立刻有许多参政者为杰辛特条理清晰、慷慨激昂的发言喝起了采,当然,除了穆伦和奥斯卡,几乎都是冰矛巨灵。

几位长老也频频点头,似乎很认可杰辛特的发言。其实,他们都认识杰辛特,杰辛特不仅是冰矛城年轻一代武者中的翘楚,在暗月神殿的年轻武者中也是佼佼者。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看上去挺年轻的巨灵忽然出现在杰辛特的身旁。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甚至没有微风拂面,这个巨灵就已经无声无息,又迅捷无比地从他们之中来到了长老们面前。这份轻功令在场的许多武者为之侧目。人们安静了下来。

瘦小的巨灵说道:“尊敬的长老们,且请听我一言。我叫米洛,来自雪松部落,我是受到拉利埃科酋长的妥派前来暗月神殿求援的。

刚才这位冰矛朋友的话说得简洁明了,冰矛同胞的处境的确令人揪心,令人同情,他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但是,诸位有所不知,雪松部落如今亦是岌岌可危,亟需救援。

同样是在仲夏之夜,人数超过六十万的巨魔大军,在一个自称金角魔王丘利曼的巨魔武者的带领下,大举进犯雪松部落。我族中人无不浴血奋战,但因猝不及防,敌众我寡,仍是节节失利。最后,在拉利埃科酋长和佐茨将军的带领下,我们退守到了克利门山中。若不是占有地利的优势,我雪松族恐怕早已被敌军击溃,存亡未卜。如今,我的族人仍在山中负隅抵抗,终日遭受敌军的偷袭,失败和灭亡只在朝夕之间。

在此,我恳请暗月神殿在此危难之际向我雪松部落伸出援手,助我族打败敌军,收复家园。”

“说得好!说得好!……”参政席中立刻传来另一片叫好声。这个米洛的确能说会道,他说的诸般情形大多符合事实,只有一条,雪松部落完全称不上“失败和灭亡只在朝夕之间”。不过,如果杰尼斯的大军到了雪松城,那就说不定了。

“雪松部落人员损失多少?”坐在正位的暗月城主克里欧看着米洛的眼睛问道,声音里有一股让人想要透露内心秘密的魔力。

米洛不敢正视克里欧的眼睛,支吾道:“三……三五万。”

“三万,还是五万?”克里欧追问道。

“三万……三万多。”米洛头上冒着汗,说出了实情。

“哼,这比雪松部落人口的零头还少,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克里欧质问道。

“你如实汇报情况,不要添油加醋。”列吉翁长老说。

“不要对我们撒谎。”莫伊长老说。

“是,是……”米洛颤声道。

珀斯金长老动了动嘴皮,想为米洛说两句话,但他终究想不到什么说辞,错过了发言的时机,就暗叹一口气,作罢了,心里暗暗埋怨这个米洛真不应该耍小聪明,说谎话。珀斯金长老来自雪松部落,是现任五大长老中唯一的来自三大部落的巨灵,而且长期受到雪松部落的供奉。

“进攻冰矛族的巨魔有多少?”列吉翁长老问道。

“十五万以上。”杰辛特估量了一下回答道。

几位长老点了点头,这并不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数字。

“你们且退下。”克里欧向杰辛特和米洛挥手道。

两人向参政席中退去,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正走过来的布兰卓。布兰卓向杰辛特点了点头。

布兰卓来到五位长老的面前,行礼后说道:“我叫布兰卓,来自蛮牛部落,请容我禀告我族的情况。在这次邪恶巨魔族的入侵中,蛮牛部落是损失最为惨重的。蛮牛城中二十多万巨灵,除了长者达尔格林,迪迈斯和我,全部阵亡,无论妇孺老幼。蛮牛城已落入敌人之手……”说到最后,布兰卓已经泣不成声,参政席中的几位蛮牛巨灵也是泪流满面。

听到这个消息,五位长老均是惊怒交加,莫伊长老与蛮牛族颇有渊源,他更是怒发冲冠,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咬牙说道:“哼,巨魔族,你们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敌人消灭几何?”克里欧长老问道。

“敌人也被我们消灭殆尽,死得只多不少。”布兰卓如实回答道。

五位长老沉重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丝毫宽慰。

布兰卓继续说道:“现在,蛮牛巨灵只剩下暗月神殿的一些了,而蛮牛势力可以说已不复存在,不知道我们的声音还会不会被听取呢?”

莫伊长老沉声道:“从现在起,我就代表蛮牛部落,只要有我在,我们的话语就仍有份量。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布兰卓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代表现存的蛮牛巨灵支持冰矛部落。”

此话一出,在场的冰矛巨灵和雪松巨灵均感到吃惊,蛮牛巨灵倒是无所谓的态度。

克里欧长老挥手示意布兰卓退下,然后说道:“我们要合议一番,你们可自行讨论,不要打扰我们。”说完,他示意坐在最左侧的瑞斯特长老一下,后者点点头,然后伸出右手,深紫色的真气从他手中迅速涌出,又迅速向上下左右扩散,不消片刻,一道“隔音真气墙”建成了。隔音墙立刻把参政席发出的响亮的嗡嗡声挡在了外面,而里面安静得咳嗽一声就跟打雷似的。

“敌人看来早有预谋,准备已久,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援军。”克里欧长老说道。

“敌暗我明,我们很被动啊!”列吉翁长老说。

克里欧长老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向同僚们问道:“这巨魔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种族,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呢?”

其它三位长老纷纷摇头,除了瑞斯特长老,他略有诧异地说道:“怎么你们都忘了许多年以前的那个巨魔来客吗?那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如果他仍在世,并且没有长期疏于修习武功的话,别看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我相信我们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其他四位长老全都摇头表示没有印象,并且对于瑞斯特长老如此肯定一个人的武功感到很惊讶。

瑞斯特见几位老同事都没有反应,捋了一下长胡子,摇着头说道:“也许我真是老糊涂了,记不清许多细节了,还混淆了许多场景,不过,这个巨魔确有其人,我还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些巨魔族的历史。

这巨魔族要说起来,和这暗月神殿一样,都是北方之鞭的产物,巨魔们正是当年的血石巨灵和战斧巨灵的后代。”

此话一出,四长老皆惊。克里欧问道:“他们怎么会变成巨魔呢?”

瑞斯特摊开了双手,微微摇摇头说:“不清楚,也许是忘记了——我们的祖先可是有愧于巨魔的祖先。”

珀斯金显然不同意瑞斯特的观点,他嚷嚷道:“也可以这么说:他们的祖先以前是我们祖先的敌人,他们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莫伊赞同道:“总结得好。现在我们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这些侵略者吧。”

珀斯金立刻说道:“我支持支援雪松部落。雪松部落损失较小,扭转战局的机会更大。”

列吉翁长老立刻表达了相左的意见:“我认为应该救援冰矛部落,他们形势危急,晚到一步都可能酿成千古遗恨。”

瑞斯特长老和莫伊长老的立场也不相同。

克里欧见大家意见不一,便说道:“我们能够集结的军队人数有限,的确不能兵分两路,同时去支援双方。我们不如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更合理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