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银月都没有再见到银龙的身影,虽然她几乎整日都在沉睡。
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城主府庭院热闹起来。
城防骑兵高举旗帜在最前方开路,后面跟随着苏?丽与银月乘坐的豪华马车。卡里梭亚的黑马车紧随其后,女仆,杂役以及教习宫廷礼仪的女官乘坐的马车都依次在后。
其他的货车上则装载着食物,餐具,帐篷等。
苏?丽穿着束身长裙,头发高高挽起,身上的珠宝闪闪发光。
银月也身着宫廷礼服,长发却没有做成流行的宫挺式样,斜戴着一顶缀满花朵的宽边帽,礼服外罩着厚厚的兽绒外套。
“卡里梭亚,请来一下好吗?”银月向他点了点头,在女仆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我去去就来。”卡里梭亚本来已经与银龙坐到了黑马车里,他们此次则是做为获得资格的护送使一起进宫。他们都身穿黑色外袍,宽大的深绿色衣领披在肩上。
“这个送给你。”银月坐在马车里,将手伸向他。
“是什么?”卡里梭亚有些意外,“送给我的?”
一丝冰冷的触感滑进他的手心。
“啊!”他吃惊的看到手心里蜷缩着一条纤细的小蛇:“这是……”
“是海蛇首领的孩子。”银月露出苍白的微笑,“我已经送给了苏?丽一条,这一条就麻烦你来照顾了,虽然它还没有长大,但是它会是非常优秀的契约魔兽。”
“我知道……可这……太珍贵了。”卡里梭亚犹豫着。
“收下吧,现在就可以与它签订契约。”
“可是海蛇首领呢?从今天早上它就没有在院子里了。”
银月将手腕露出来,卡里梭亚吃惊的看到在那里仿佛带着一只青色手镯。
“它与你签订了……”
“是的。”
“我记得你已经有过一只契约兽了。”
“一个人只能拥有一只契约兽吗?”
卡里梭亚像看怪兽似的看着银月:“是的,不过银月小姐……可能不在此列……”
苏?丽咯咯娇笑着:“银月姐姐最厉害了。”
卡里梭亚陪着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银龙盯着他手里的小蛇看了几眼,什么也没问。
马车终于离开城主府,街道两侧无数居民向他们投出鲜花与彩带。
苏?丽透过马车雕花窗户向他们挥手致意。
“也不知还会不会有机会回来……”她喃喃的说:“宫廷女官会在路上教习宫廷礼仪呢,这个比去学封印术还让人烦心。”
银月半靠在对面的车座上,身下铺满了厚厚的绣着金线的坐垫。
“我只要专心睡觉就好了。”
“姐姐的身体还没有复原吗?”
“没有力气。”她无奈的垂着眼睛:“对不起,我要睡啦……”
还没等苏?丽回答,她已经睡着了。
出城之后宫廷女官便来到她们的马车中,向她们教习各种宫廷礼仪以及规矩。
女官不满的看了看睡熟的银月:“我们国家每代王后都是优秀的武者,或是法师,受点小伤就这样天天娇惯着可要不得。”
苏?丽低着头没接话,女官教习如何侍奉皇子的规矩让她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的。
“一连两天时间银月姐姐都在睡觉。”停车休息时间苏?丽向卡里梭亚抱怨着:“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能来陪我说话么?”
“可是……我去打扰银月小姐休息不太好吧?”卡里梭亚有些为难。
“那么我过去你们车上好了。”
于是休息过后苏?丽登上了后面的黑色马车。
一路上卡里梭亚非常有耐心的回答着她的问题,陪着说笑。但她的眼神仍时不时瞟向银龙的方向。
“吉尔吉斯为什么不说话?”她终于找到机会问道,“大家一起聊聊天不好吗?”她绞着手里的丝帕。
银龙的眼球猛地移向眼角,瞪着她。空气瞬间凝滞了。
卡里梭亚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随着黄昏到来,城防卫队提前派出人员在荒原的背风处扎下了帐篷营地。
等车队到来时厨子已经烧好了热气腾腾的肉汤。
外围的守卫轮流休息,苏?丽与银月休息在中央的墨绿色帐篷里。
卡里梭亚半夜醒来时发现本该休息着银龙的床铺上居然是空的。
他披着外衣到帐篷外,却看到银龙坐在篝火边。
没有银月小姐在身边的吉尔吉斯就是只可怕的野兽,他在心里评估着,没敢上前搭话。
突然中央帐篷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他还没反应过来火堆边的银龙已经不见了踪影。
然后更多的尖叫传来。
天啊,他不会是直接冲进去了吧?卡里梭亚也急忙来帐篷外。
“苏?丽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帐篷里的女仆们都在低声窃窃私语,“苏?丽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女官的声音传来。
他挑起门帘。
苏?丽披着外衣,正惊慌又羞怯的偷眼去看冲进来的银龙。
“吉尔吉斯先生,您的这种行为太过失礼了吧?”女官气愤的指责道。
“发生了什么事?”卡里梭亚问道。
“银月小姐……”有女仆指了指另一边银月休息的床铺,已经围三四个女仆在那里试图叫醒银月。
“噩梦?”
“这种习惯可不好,以后侍寝的时候会吓坏皇子的。”女官不满的唠叨着。
银龙没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银月床前。
“银月……”他俯下身,轻声呼唤着她,手指擦过她的脸颊。
过了几分钟银月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沾满了汗水。
“精神力衰弱,所以再也控制不了以前的记忆了是吗?”银龙低声问。
旁边过来几个女仆拿来了帕子,帮她擦拭着汗水。
“这里已经没事了,请你们这些男人出去。”女官严厉的说。
卡里梭亚施了礼便退了出去。
银龙站在那里俯视着银月惊魂未定的脸。
“需要我吗?”他问。
银月轻轻摇了摇头。
他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身后女官还在气愤的指责着他的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