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掌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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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鬼上坟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起风了。

沙尘飞扬,吹起裸露在乡道上的尘土,一时间让我不得不在门洞里躲避。

我愤恨的想,难道在这大过年的日子我连个春联都贴不成吗,这也太晦气了,不行,我今天必须贴好!

等到这阵狂风席卷过去,我迅速拿起在门洞中粘好的春联,冲着墙体狠狠扣了上去,这次居然成功了!

我挠挠头,再看天空的太阳,仿佛比刚才暖了不少。

而街道上也慢慢出现了玩耍的孩童,不时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人路过,冲我友好的笑,清冷的街道瞬间因为人气凝聚的缘故变得增温不少。

贴好春联,我眼瞅着很正,这才满意的回屋。

来年这个时候,亲戚们已经开始互相串门,今年串门的明显没有往年那么热情。

老爸又招呼一个远亲出门,待他回屋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他叹了口气。

“老爸,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开心啊。”我体贴的问,虽然我心中明白老爸是为兄弟们的死觉得痛心。

别看那几个老哥们年纪大了脾气不怎么对付,尤其在打麻将的时候,大伯三伯六伯往往都爱作弄我爸,我听说老爸点的炮在全村都出名了,出个白板都能点上,也是没谁了。

可眼下这三个人不在了,老爸在一夜之间仿佛也苍老了不少。

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老爸对我说道,“城子,明天上午跟我去上坟,好好拜拜你那些伯伯。”

听到这话,我“恩”了一声,想起去年家里几个大伯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样子,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翌日清晨,抓紧时间吃完早饭,跟妈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后,我跟老爸拿着准备好的供养以及高香黄纸冥钞,前往墓地。

今年上坟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旁系小辈亲戚,往年是绝对看不到他们的,只是今年大伯、三伯、六伯等直系亲属纷纷因为祖坟风水被破的问题而遭遇罹难,所以上坟的晚辈格外多。

看到信哥与泰哥也在小弟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墓地,我上前招呼,“信哥、泰哥,好点了吗?”

信哥与泰哥面色依然有些菜色,好处是眼睛中已经恢复了正常人应该有的神采,“好多了,小城这次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们又要作孽了。”

毕竟俩人发疯以后挖祖坟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虽然他俩现在康复,但是村里的大人小孩经过之前那一出,对这俩人戒备心理不减,生怕他俩何时再犯病伤了自己。

虽然我明显感觉到信哥与泰哥的形影孤单,心中有些不忍,不禁劝告,“今天咱王家旁系来的人不少,你俩刚恢复,还是回去休息吧,这边上坟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信哥苍白的脸上勉强堆起笑容,“小城,我们俩必须去,在我们发疯的时候都做出刨祖坟的缺德事,险些酿成大祸,这次也是给老祖宗请罪去的!”

我点点头,不在做声,既然信哥与泰哥抱着忏悔的姿态前往,我也不好继续劝退,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洗罪而来。

上坟并不是一件悲痛的事,王家村很多人大包小包拿着,就像走亲戚一样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反观我们这边,只有我爸跟二伯、五伯,王越、泰哥、信哥几个人,人气显得凋零了不少。

记得去年年三十,上午的时候,我们一大家子从大伯到我爸,七兄弟一起去墓田请老祖宗回家过年,那气场在整个王家村独占鳌头。

今年这情况大家心知肚明,尤其在墓田还安葬了新去世的几个亲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无比沉重。

到了墓田,各家纷纷前往自家的老人坟前开始祭拜。

我放了两只长鞭,听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空寂的心灵稍稍得到安抚,真希望伴随着震震鞭炮声响,能驱除家里所有的晦气。

几个土爆竹把地面炸了好深的窝子,在那几乎可以把人掀翻的气浪下,我突然感觉心里放松了不少,之后摆放贡品、在每座亲戚坟前转圈倒酒,一气呵成。

我跟在父亲身后,默默来到大伯、三伯、六伯坟前,上香倒酒鞠躬,一系列活动坐下来后,才来到爷爷坟前,望着父亲有些怅然的面孔,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站在父亲的角度,三个亲兄弟纷纷惨死,他作为兄弟的现在还苟活着,实在是一种折磨。

我在心中默念,“爷爷,新的一年,请保佑我破除家族禁忌,惩治凶手!”

看着远处被高香笼罩的祖坟,以及外面明显新翻的泥土,我有些怅然若是,我们王家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下了这种禁忌。

其实在这种村落当中,想要刨谁家坟是很轻松的事,但如若是自家人刨坟,这反噬力将会波及整个家族。

当初三伯想要迁坟却被大伯阻止,就是犯了大忌,迁坟未成回归原处,老祖宗怎能没有怨气?

默默的在祖坟前磕了三个头,我刚想起身,却发现双腿失去了力量,好似有股神秘的力量缠住了我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

大骇之下我想张口喊人,王越恰好在不远处,可我的声音到了嗓子眼,却莫名的咽了下去,因为我发现自己失声了。

就如同有人拿胶布粘住了我的嘴一般,让我像个虔诚的教徒一般,在祖坟前死跪。

路过的亲戚指指点点,“小城这孩子就是有出息,能赚钱,也会医术,最重要的是忠孝,一跪就是这么久。”

我心里那个着急,我可不想这么跪下去,一会儿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眼前那祖坟的土层似乎有些松动,我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别的,只感觉土里埋得棺材里仿佛有一股力量,想要把我拉进去。

这一刻,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若非我戴着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外人看见我的脸肯定是没有血色的。

晴天白日的鬼压身,还是在坟地里我完全清醒的状况下,我有些慌神了。

老爸跟二伯五伯已经回去了,王越在照看信哥泰哥他们,万一一会儿以为我在这虔诚膜拜,自顾的走了,把我丢这,我可真要完蛋。

怕什么来什么,耳畔传来身后王越的喊声,“哥,信哥跟泰哥有点不舒服,我们先送他俩回去了,你自己早点走啊。”

我压根没有吭声,身后已经传来了一行人远去的脚步声,看来真的把我当成在这这潜心祷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我眼前祭拜的高香已经燃烧殆尽,我感觉空气已经苍冷了几分。

眼前的土层上已经有不少颗粒在轻微的颤动,若不是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许久,也不会发现这种诡异的现象。

这是很明显的撞鬼现象,真没想到能在自家祖坟面前遇到这种状况,我倍感无奈。

现在找个帮手都不现实,只能靠自己了。

勉强把舌头抵在自己的上颚,努力的在嘴里含满了唾液,当我的嘴角渗出唾液的刹那,我感觉被束缚的身体仿佛微微松动了一分。

借着束缚力最弱的间隙,我猛然张口,把满嘴的唾液喷了出来,顿时只觉得大汗淋漓,浑身一阵畅快,紧接着便是重重的疲惫感袭来。

但比起方才那完全被定身的样子,是强了不老少。

感觉还有莫名的气息在自己的身旁游走,我强行爬了起来,狠狠地骂道:“给我滚开!滚……”

边骂边走,我快速离开了祖坟前,直到走回村子的主路,后背都已经湿透,有种跑完一万米的感觉。

多亏看了鬼事人言,里面记载着人的唾液以及骂脏话可以驱鬼,我才在刚刚险些被鬼上身的时候得以脱险。

脖子上佩戴的玲珑透似在发光,让我胸口不时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正是这股温热带来的力量,让我还有力气硬撑着回家。

刚一回家,我一头扎倒在床上,浑身颤抖不已,仿佛刚刚从冰窖中走出来,难受至极,不一会儿便睡了。

大约摸睡了一个钟头,我迷迷糊糊被妈妈唤起来吃饭,感觉周身稍微有了点力气,胸口一直产生温热为我驱邪的玲珑透也重新失去了色泽,仿佛完成了守护使命。

这件事被我压在心底,谁也没告诉,但是我隐隐感觉,在王家村绝对有什么脏东西在作梗,想要害我王家人。

说那脏东西是云岩道人留下来的也不为过,想让我连年都过不好,真是太可恨了!

下午,奶奶早早的在院子里摆出祭台,什么猪头、丸子、鸡鸭鱼肉等贡品摆了满满一桌子,看她自己在忙碌,爸妈都没有插手的意思。

我心中自然明白,这是奶奶在做请老头子的工序,这种事必须由家中的长者来做,不然会耗损小辈阴德。

足足一个小时,当爷爷的牌位放置妥当,奶奶严肃的脸上才绽放出笑容,似乎每年只有这一天是她最为舒心的日子。

望着牌位下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里面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高瘦男子正在裂开嘴笑,我的眼睛一酸,这就是我从未见过面的爷爷,传说被我克死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