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笑，指着他原本前往的那个方向：“那里就幽城一座城池，你不去幽城还能去哪里？”
闻人檀这才放下了几分戒备之心。他低头，看着自己衣摆处被我的马踩穿的两个马蹄印微微皱眉，那脸上还透着几分心疼。
这货不会很穷吧？
我在自己的乾坤袋里翻了翻，里头只有我自己的衣服，连制衣材料都没有，只能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五品养气丹。
“这个给你，算是赔你的衣服。不过这不代表我错了，你就是无辜的。我撞了你，但你也撞了我，只不过我不需要你的赔偿而已！”爹爹说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跟人把账一五一十的算清楚，免得被坑了。
闻人檀望着那瓶丹药很挣扎，他明明很想接，却又不知道为何久久没有接过去。
碧莲又对我道：“小姐，本来就是他错了，给他干什么！”
“没事啦，反正他比我更需要这个。”我能看出来此刻的闻人檀虽然修为都不低，但气息是乱的。
他肯定是在修炼过程中急于提升继续为，没有话时间去稳固，导致修为虚浮，气息错乱。
闻人檀眼中又浮现起了一丝的戒备。
我索性在他身旁蹲下来了：“诺，这个给你。但不是无偿哒。”
“你想要什么？”他低声问。
“你不能说在这里见过我。”我说着低头将手上的药瓶塞进了他的手中，“拿好吧，五品丹药不错啦！你可要收好，不能让我爹知道。我爹知道我这么败家会臭骂我的！”
他望着自己手上的药瓶发愣，我懒得管他，走到另一边翻身上马。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又想起来了另外的事：“对了，幽城璐家在招鬼。你修为不低，底子也可以，可以去参加哦。只要被录取加入了璐家军，最低也会发一件中品护具哦！”
他眼前一亮，我点到为止，带着鬼们离开了。
后面的事就不大记得了，只是没想到我与闻人檀的初见会是那样的。
记忆不多，在脑海中闪过的速度又异常的快，在现实之中不过眨眼的时间。
我摸着那腰牌，好奇的问夜宸：“闻人檀是璐家军的一员吗？”
夜宸搂着我腰的手臂下意识的一紧，没有回答，而是问我：“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想起了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提议他去参加璐家军。”我如实道。
那个时候冥王对世家的私兵管理还没有现在这般严格，没有个万把只鬼的军队，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是世家一员。
这些私兵维护着世家的统治，通常战斗力都不低。我是亲眼见过夜家军的威力的，记忆中的璐家军战斗力也不低。那最后各世家是怎么灭掉了璐家？
如果要灭掉璐家的话，爹爹肯定是会调集璐家军的。一旦动用了军队打起仗来，这样的大事肯定会被记载在册。
可是这段时间我翻遍了长啸府的历史书，没一本提起过这件事的。而且就算是问花开这些鬼，也没一个说过当年有战争。
璐家无故被灭门，璐家军呢？
我忙问夜宸：“我爹的军队呢？我记得当时花钱养了好多的！”
夜宸摇了摇头：“你忘了冥王大人早就开始削弱世家私兵了？”
“可幽城不一样，我记得幽城和长啸之地一样，也有特权可以养兵的！就是数量少一点嘛……那也比其余世家好呀！那些兵呢？”
夜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璐家出事后，璐家军便凭空消失了。”顿了顿，他又道，“笙笙，其实在各大世家的兵权被瓦解后，璐家军便没有再出现过。”
“是也被一起裁兵裁掉了吗？”我问。
“幽城是冥界的经济命脉所在，故而可以屯兵。璐家军没有被裁掉。传言是被你爹藏起来了，只是谁也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
“一个军队那么多阴灵呢，我爹这么藏呀？而且就算他有办法藏起来，那么多阴灵肯定也不会与世隔绝的吧？那不得无聊死！”
“若是他们没有灵智呢？”夜宸蓦然问。
我一愣，想起上次在湘西僵尸洞里见到的那些高级僵尸。若是璐家军都没有灵智的话，的确是可以像藏物件一样藏起来。
可是我爹的藏宝库都被我找出来了，军队又会藏在哪里？
我越想越糊涂，搂着夜宸的脖子摇晃着他，跟个小孩子一样任性。
他也是好脾气，任由我累了再趴在他的身上。
“我想去见一见闻人檀，该去哪里找他？”我问夜宸。
“他向来行踪不定，没个固定的住处。我派鬼去找找，等找到了带你去。”夜宸道。
“话说闻人檀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呀？”我好奇的又问。
“他呀，就是个冥界高级散修。无门无派，但因为修为高，不少势力都想拉拢他，因此也混的如鱼得水。”
也就是说闻人檀最后并没有加入璐家军，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惋惜。
“对了，夜宸！他还有个当官的儿子呢！闻人羽的妈妈是谁呀？”我的八卦之魂再次燃烧起来。
“这个只有他们父子知道。闻人羽是闻人檀儿子的事，知道的鬼不少。但都说他们父子关系不好。”
“为什么？”我不解。
“家务事谁知道呢。”夜宸不以为意。
“那闻人羽会知道闻人檀的下落吗？毕竟是父子。”
“明天去问问。”
“我现在就想去……”
“这会儿天亮了，闻人羽不一定在轮回司。还是等天黑了再去，找到他的可能性大一些。”
只能如此。
第二天天刚黑，我就亟不可待的拉着夜宸出门去了。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到了轮回司，凭着夜宸的特权又一路杀到了闻人羽的办公室，他正在里面查阅着刚刚送上来的文件。
偌大的桌子上摆满了案牍，都将他的身子给超过了。
察觉到我们的来到，他微微有些诧异：“两位又来查什么了吗？”
“我们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闻人檀的下落。”我开门见山道。
闻人羽微微迟疑了一下，笑着看向了夜宸：“夜君能容忍自己的夫人这么关切的打听了一个男人的下落？尤其是那男人还是出了名的风流？”
“这是本君与夫人间的事。”夜宸不快道。
我信闻人羽和他爹关系不好了！而且已经差不多猜出来父子俩的矛盾是什么了。
肯定是因为闻人檀花心对不起闻人羽他妈了，闻人羽为亲妈打抱不平，才僵化了父子间的关系。
瞧他刚刚说的那话，红果果的迁怒！
“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你爹谈，你要是知道就快说吧。”
“不知道。”闻人羽笑的温文尔雅，但我总觉得他在说谎。
这货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们，长啸府的侍卫也没打听到闻人檀的下落。
夜宸拿着一张纸问我：“不然给他发个通缉令？”
我表示怀疑：“他修为那么高，有几个抓得住他？”
“抓不住他，给他找点麻烦也好。等他不耐烦了，自然就会找上门来让我撤了通缉令。”
“有道理！写！罪名就写……写他强抢民女！买卖人口！无恶不作！”反正他都干过！
夜宸噙着笑写下了那通缉令，当天就派长啸铁卫贴满了冥界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我正在喝茶与夜宸聊鬼生，闻人檀怒气冲冲的飞进来，将一张通缉令狠狠的拍在了我们面前的石桌上没仰天长啸：“夜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宸面露笑意：“夫人的意思。”
闻人檀神情一窒，看向我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道不自然，随即又摆出了他那样的玩世不恭，哄着我问道：“笙笙啊，怎么啦？干嘛要给我下通缉令呀？”
夜宸打发掉追进来的侍卫，我冲闻人檀双手一摊，表示无奈：“这不是事实嘛！抓不到你，自然就下通缉令了喽！”
“哪里事实了！我才不是这纸上写着的无赖呢！”闻人檀说着怒气冲冲的将那张纸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
“你确定你没做过？我大姨和展秋不是把我卖给了你？”
闻人檀忽然一笑，暧昧的坐在了我旁边的凳子上：“对！笙笙说的有道理！你都被卖给我了，快跟我走吧！”
他伸手想要来抓住我的手，还没碰到就被夜宸嫌弃的拍开了：“离我夫人远些！”
“这可是笙笙自己说的！说她卖给我了！”闻人檀不死心的又要把手伸过来，夜宸挥剑便朝着他的手砍下去。要不是闻人檀躲得快，那双手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在笙笙面前不要动刀动枪的！吓着笙笙了怎么办？笙笙，是不是？你需要我这样温柔的男人，不是夜宸这种大老粗！”
“哼，跟着你流亡么？”夜宸不屑一顾，“离笙笙远些！”
闻人檀不服气的又要过来，再次被夜宸挥剑赶走。眼看两只鬼又要打起来，我忙喊停：“别闹了，闻人檀，我是有事要问你。”
闻人檀的眼中闪过一丝戒备，随即又是一副讨好的模样：“什么事？”
“关于璐家，你知道多少？”
闻人檀那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一道震惊与戒备，随即很快便用他一贯的笑容掩盖住了：“笙笙，什么璐家？”
“璐瑶家。”我盯着他。
闻人檀哈哈笑了两声，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斜睨着夜宸道：“笙笙，这你应该问夜宸才是。他可是璐瑶的未婚夫！”
最后三个字他着重强调着，带着一股磨牙的恨意与嘲讽。
夜宸脸色不变，却在暗中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我回握住他：“可我就想问你。夜宸是璐瑶的未婚夫，爱屋及乌，自然不会说璐家的坏话。我想听听你对璐家的了解。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闻人檀盯着我，明明是笑着，那眼神深处却像是悲伤到了极点：“笙笙……我一个没背景的散修，哪里有资格接触世家？”
他问的欢快，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可是我听着，心却沉了起来，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拒之门外一般。
“闻人檀……”
他闻言抬起头来，脸上明亮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刺痛了我的眼。那双眼眸闪着孤寂的光芒，他明明是那样的落寞，却还是在掩饰。
“笙笙，”他笑着唤我，“要是夜宸不肯告诉你，你就跟我走吧！我保证对你好！”
那语气没了一贯的戏谑，多了几分认真与旁人不易察觉的哀求。
我的心莫名就有些软，可还是摇了摇头。闻人檀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受伤的神色，可是很快又替换上了他故意放大的失望：“笙笙你就是这么偏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
一直没有出声的夜宸这时将手上的一个盒子丢到了闻人檀的面前，闻人檀好奇的拿了过去：“给我的？不会有什么暗器吧？我告诉你，我可是非常谨慎……”
他边说边打开，在看到里头那东西的时候，所有的话都一下子冻结在了唇边。
他微微有些颤抖的将里面的璐牌拿出来，不可置信的将腰牌来回打量了好多回，紧紧握在了手中，沉声问夜宸：“怎么会在你这里！”
夜宸面无表情：“我是瑶瑶的未婚夫，在我这里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个屁！这腰牌瑶瑶从不离身！”闻人檀怒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愤怒的他。
“你怎么知道她从不离身？”夜宸反问。
闻人檀一窒，顿了三秒，冷声道：“我就是知道！你少废话！腰牌你哪来的？”
我奇怪了：“不是你送过来的吗？”
“我怎么会送过来！”闻人檀立刻反驳，意识到是我问的，又忙道歉：“笙笙，我不是怪你！不是凶你！对不起！夜宸，腰牌怎么回事！”
夜宸与我对视了一眼，我将藏在乾坤袋里那张纸拿了出来：“这不是你的笔迹吗？”
闻人檀接过看了眼，皱眉：“我没有写过啊……”他又仔细打量着自己手上的牌子，“腰牌是真的……可……是谁冒充我？”
夜宸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先一步抢回了闻人檀手上的腰牌：“你的字迹谁能模仿？”
原本飞身上前想要将腰牌抢回去的闻人檀闻言一顿，垂眼细细思考了一番，低骂了一声：“一定是那臭小子！”他低低磨牙，“笙笙，我改日再来看你！”
不等我追问，闻人檀已经飞身朝长啸府外快速飞去了。
夜宸收起了腰牌，抱起我也飞速追在了后面。
“他去哪里？”我好奇的问。
“去找他那好儿子。”夜宸显然也猜到了是谁在幕后捣鬼。
很快，我们便到了轮回司。闻人檀像一阵风一般冲了进去，守卫们想要去追，被我和夜宸拦下了。
我们赶到闻人羽的办公室，就听到里头父子俩的对话声传来。
“说！这是不是你模仿我的字迹写的！”闻人檀恼怒的将一张纸拍在了闻人羽的案头。
闻人羽不慌不忙的将那写着“物归原主”的纸拿起看了几眼，淡淡一笑：“爹爹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废话！整个阴间能模仿我字迹的就你一个！不是你是谁！”闻人檀的脾气罕见的暴躁。
闻人羽也是与我一样的感受：“爹爹，上火了就多喝凉茶。总是气冲冲的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肾。您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
他的语气那叫一个孝顺，可那话的内容却能让鬼气的半活。
“臭小子！”闻人檀低骂了一声，“说，腰牌你哪来的！”
“捡的。”闻人羽那叫一个无辜。
“捡你个大头鬼！我怎么捡不到！”
“那是爹爹你运气差。要我说，白焰小公子气运逆天，您老没事可以诱拐了他去璐家遗址多逛逛。没准就能捡到璐大小姐的东西了，像是什么发钗呀……耳环呀……肚兜啦……”
话音未落，他被闻人檀一拳打在了脸上，打趴在了地上。
“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母亲的事与她无关，对她尊重些！”闻人檀的语气罕见的严肃。
闻人羽伸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伤，轻笑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爹爹您还是一样，听不得别人说璐大小姐半个不字。”
闻人檀似是冷哼了一声。
闻人羽笑着又道：“可是爹爹，人璐大小姐知道您那点小心思么？就是知道了，会领情吗？您的对手可是夜君……”
“闻人羽！”闻人檀不快的打断了他，“你老子的事你少管！我只问你，瑶瑶的腰牌你哪来的？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鬼在追查瑶瑶的下落？就为了得到她手上的那东西！”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闻人檀说的“那东西”，和夜宸与夜染口中的会是同一个东西么？
“这腰牌瑶瑶从不离身，若是被发现在你这里，多少鬼会怀疑你是最后见到瑶瑶的鬼？他们都会盯上你！你别以为在轮回司领了差事就没鬼敢动你！璐家当年那么大一个家族，还不是说灭族就被灭族了！”
闻人羽又笑了：“爹爹这是关心我吗？”他问的嘲讽，“爹爹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我的死活来了？”
“老子要是不关心你就不会给你谋这份差事了！”
闻人羽一窒。
室内的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闻人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怨我。你母亲的事、你的事，你都怨我。我这只鬼也不怕怨，但我再跟你说一遍：当年他们在璐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那东西，一个个都在怀疑是被人带走了。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拿到瑶瑶腰牌的！”
听得出闻人檀的语气中，对这个儿子还是很关心的。
闻人羽垂眼思考了一番，不答反问：“爹爹就真的那么关心璐瑶大小姐？”
“这件事我跟你解释过，如今不想再说。你只回答我的问题。”
“爹，”闻人羽换了一声，相比于之前几次满是嘲讽的喊出“爹爹”两个字，这一声“爹”中终于带上了几分正常父子间该有的感情。
“我从没有说过是墨渊大人给我的。”
闻人檀一愣：“墨渊大人？他怎么会给你瑶瑶的腰牌？”
“我没有说。”闻人羽脸上的慎重消失，再次换上了他那一贯的微笑。
闻人檀不解。
闻人羽又问：“爹爹，你到底是有多迷恋璐瑶？”
“大人的事你少管！”
闻人羽轻笑一声，冲外头喊道：“璐瑶小姐，你知道我爹这么迷恋你吗？”
我一愣。
闻人檀也愣着，又听闻人羽道：“璐瑶小姐？不，现在该称作夏笙小姐了。”
身份被拆穿，夜宸带着我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闻人檀震惊的望着我，他显然是还不知道我就是璐瑶。
我看着似笑非笑的闻人羽，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璐瑶？”这件事除了冥王两家，应该就夜宸和我知道。
闻人羽淡淡笑着：“夜夫人忘记我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一声“夜夫人”，让屋子里的其余两只鬼齐齐变了脸色。夜宸是喜上眉梢，闻人檀却像是被捅了一刀。
“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早知道了，我还跟夜宸闹那么多干什么！
“夫人也没问不是？”闻人羽笑着反问，显然很高兴能给他爹补刀。
“那是怎么知道笙笙已经知晓了自己的上一世？”夜宸又问。
“我没有告诉你们是前两天我去冥宫述职，墨渊大人说的。”闻人羽装模作样。
我也是无语，无意间注意到闻人檀的脸色差到了极点。我是璐瑶了，他不应该跟夜宸一样开心才是么？
“爹，”闻人羽也注意了，“您也笑一下呀，您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您面前了。别害羞。”
不得不说，这孩子是个熊孩子，一个劲的扒着他爹的伤口撒盐。
闻人檀瞪了他一眼，又神色复杂的看向我：“笙笙……瑶瑶……”他有些犯傻的一笑，“一时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
“还是和原来一样吧，上一世的记忆我恢复的不多。”我如实道。
闻人檀点点头，听到我后面的话时有着几分失望与期待：“恢复了多少？”
“一点点吧，倒是想起来我们第一次是怎么见面的。”我想起他当年那小叫花般的模样，冲他一笑。
闻人檀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尴尬的笑意，敷衍着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璐家的事了吧？”我试探性的开口，“比如说，璐家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闻人檀的脸色微微一变：“什么东西？笙笙，你是璐家大小姐，这话也该是我问你才是。”他说着，眼神却不着痕迹的瞥过了夜宸与闻人羽，显然是防备着他们。
一个让他连亲儿子都要防备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夜宸与我十指相交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不说算了。”我有些生气。我是璐瑶，明明我是最有资格知道的，他们却一只鬼都不告诉我。
我甩开了夜宸的手转身想要离开，闻人羽冷不丁的开口道：“那东西是幽城城主……”
“你闭嘴！”他还没恕我按就被闻人檀捂住了口，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忙转过身来：“让他说下去！”
闻人檀给夜宸递了个眼色夜宸想要带我离开，被我躲开了。
“闻人檀，让他说下去！我有权利知道！”
“笙笙，知道了这个对你并没有好处。”闻人檀苦口婆心对我道。
我却不管：“那东西是伏地魔么？提都不能提起？”
“伏地魔是什么？”闻人檀一脸茫然。
“你少管！那东西是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想得到那东西！”
“我不想！”闻人檀忙道，“我只是想要保证你的安全！”
“那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或者把那东西还给我！”那东西要是个祸害，我就替爹爹毁了它！
闻人檀长叹了一口气：“我哪里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你真的不知？”夜宸蓦然又问。
闻人檀盯着他倒像是发现了什么，冷笑一声：“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当初跟瑶瑶定亲，不就是为了那东西么！”
“你闭嘴！”夜宸怒斥，“你打入璐家内部，又是什么目的？”
“我什么目的你少管！倒是你，那么多世家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你怎么会选上瑶瑶那傻丫头！”
“我瞎不行么！”
他们俩这样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谁傻到要一个瞎子才愿意娶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停下……”我试图打断他们，可是两只鬼谁也不理我。
闻人檀将怀中仍旧被他捂着嘴巴的闻人羽丢开，上前走到了夜宸面前：“你当年就不怀好意，如今又想打笙笙什么主意？那东西别说你不想要！”
“本君还真不需要！”
“那你缠着笙笙作甚！还不是为了追要那东西！”
“一派胡言！”夜宸恼怒，他的鬼气从体内咆哮而出，将房间里的案牍纷纷吹起。
闻人羽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要打出去打，我这里的公文可都关乎着阴阳两界，马虎不得。出了事，包括夏笙在内的所有鬼都要问罪。出去打！”
夜宸与闻人檀齐齐冷哼一声：“出去就出去！”
闻人檀先一步出去，夜宸丢下一句话：“笙笙，等我回来。”身影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他与闻人檀的阴气碰撞，看来打的异常的激烈。
闻人羽在施法将被夜宸阴气吹乱的案牍归位，我趁机问道：“那东西是什么？”
闻人羽冲我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来：“我爹不让我说。”
“你装什么装！你爹这个时候不在！快说！”
“可是一会儿爹爹知道了要揍我的。”闻人羽看着我吃瘪的样子异常的开心，就是不松口。
我在心里把他们一家全部问候了一遍。
“说吧，你想要什么才愿意告诉我！”
“我是那么肤浅的鬼么？”闻人羽一脸不屑的反问我。
“你不肤浅，你幼稚！”
闻人羽不置可否，我又道：“你看，你爹不让我不知道，你又想跟他对着干，你就告诉我好了。他知道了一定能被气活！”
“首先，死人是不可能被气活的，因为生死簿不允许。其次，我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怎么能去气我爹爹？”
我特么想打死他！
和这阴险的家伙磨蹭了好半天，闻人羽还是一个字都不愿意透漏给我，气得我直接走了。
轮回司外的大街上，夜宸与闻人檀还在打着。两个人的阴气呼啸已经结束了，现在就在轮回司门口玩肉搏战。
没有任何招式，也没有任何的法术，就是纯粹的靠拳头说话，跟小孩子打架一般。
周围围了不少的鬼看热闹，夜宸与闻人檀的脸上都有了不少的淤青，但还在打着。
我本想上去劝架，但想到那两只鬼都不愿意让我知道真相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看了会儿，见他们还不愿意收手，我转身走了。
城里有卖鬼马的马厩，我买了匹最温驯的鬼马，骑上了后就自己朝着幽城飞奔而去。
从闻人羽的话语中，我知道那东西是跟幽城城主有关系的。那么，唯一的线索就要从幽城下手。
鬼马需要不低的冥币才能购买，我又同时置办了一身上好的马鞍，自然就昭彰了自己的身份不同。
一路上，有几只不长眼的阴灵起了歪心思，但瞧着我身上的极品护具，又怕惹上无尽的麻烦，都慢慢放弃了。
按着上一世记忆中的路线，我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幽城。
瞧着那熟悉的城门，我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
我记得那时爹爹不让我出城，我就经常站在城楼上眺望，想象着远方的世界。
后来我长大了，我爹终于放心让我出去玩了。每次我骑马出去，他就站在这里目送我离开。我回来的时候，也经常能看到他在城楼之上等我回家。
那时我从未问过爹爹是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了的。如今想来，也许他在城楼上等了我一整晚。
我虽然连着两世都出生在两个不幸的家庭，但我想我还是幸运的。两世的父亲都对我掏心掏肺。
我策马上前，看见幽城门口有不少阴灵正在排队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