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他们就是用这个把你们调走了?”
拿着一块小小令牌在手中掂量,苏沉看似随意的问。
下首的血衣卫统领道:“这是城主府的调令,已经确认属实,就不知邢杀北是怎么弄来的。”
“传令的人呢?”
“也是城主府的人,在将我等骗出去后,就自杀了。”
“这样么。”苏沉呢喃了一声,没说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挥手道:“这件事不怪你们,你们也只是奉令行事,都下去吧。”
一众血衣卫纷纷退下。
旁边銘书哼道:“少爷,这些血衣卫有问题啊。就算是突然接到调令,总也该给您打个招呼吧?就这么招呼都不打,直接离去,也太说不过去了,是个人都应该能猜到有问题。”
“嗯,可那又如何?杀了他们?”苏沉反问。
銘书语塞。
“终究不是自己人,靠不住也是正常的。我关心的,只是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城主的授意。”
“除了安嗣源,还有谁能指挥得动血衣卫?”銘书气愤道。
“那到也未必,说不定有人就希望我这么想呢。”苏沉手指敲着书案道:“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十大贵族势力犹在,不过小受挫折。安城主当还不至于这么急着就自断一臂。反倒是我若因此对城主生隙,只怕反中了对方阴谋。”
“可是血衣卫……”
苏沉抬手止住:“血衣卫的事,就我本人看来,我更愿意理解为这是个别人为了一己私利做出的事,至于是不是,无关紧要,反正我都不希望它扩大。不过这件事本身到是也提醒了我,就是一味依靠外力,终究不是长远之事。是要抓紧时间建立自己的实力了。”
“少爷不是已经有三江军了吗?”
“三江军只是暗中势力,明面上不可能与我有牵扯。我们还需要一支明面上的力量,好与那些家伙打对台。”
“那少爷的意思是……”
苏沉站起来,反复踱了几步,然后道:
“邢杀北已经完蛋,源都署重归我手。就以源都署为核心,重建力量。李恕!”
“小人在。”
“以我源都署知行的名义,正式上书城主府,就说清河最近是非多,源都署需要增添力量。我要……招揽人手。”
以源都署的名义,用公家的钱粮,为自己招揽手下!
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需要多少人?”李恕问。
“武士八百,源士一百。”
苏沉狮子大开口,一下就把源都署实力翻了三倍。
实力翻了三倍,相当于需要的钱粮也跟着翻番,即便是安嗣源也未必能接受。
但是有血衣卫的事,这个时候正是向安嗣源开口的好时机。过了这个时机,安嗣源可就未必认账了。
当所有人还在为凌源水匪一事喧哗争闹的时候,苏沉已开始不动声色的扩张自己的势力。
三天后,安嗣源的城主令正式批下,通过了源都署扩张的计划。
源都署的纳人计划提上日程,招新公告贴出,开始广招天下源士。
与此同时,安嗣源也再次上书,为苏沉申请都司。
至于邢杀北,给了个失踪的名头,就算结过。
虽然人人都知道邢杀北是栽在苏沉手里了,但这事还真没法说。
谁也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毕竟真把事情闹大了,搞清了,苏沉未必有事,十大贵族可就真要给自己惹一身腥了。
宽大明亮的实验室里,苏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思考着什么。
不远处的石板,帕特洛克如幽灵般冒了出来。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个幽灵,每一次出现,都无声无息,带着一股幽暗深邃的气息。
象一团烟雾飘浮在空中,帕特洛克看着苏沉:“我年轻的主人,你不进行自己的实验,又在想什么呢?”
苏沉手托下巴:“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实验的方向有很多,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那取决于你想获得什么?”
“力量,可以对抗强大对手的力量。”苏沉回答。
“多强的对手?”
“摇光如何?”
帕特洛克哆嗦了一下:“你在开玩笑?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便在沸血境都不是无敌的,却已经幻想可以对抗摇光了。”
“我知道,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大概能够对抗妖皇级别的同境界对手,并赢下部分对手。可如果是对付开阳境,就只限于杂血级别,而且是较弱的那一批。基本就是越阶也之能越高阶中的渣滓。如果是遇到上品妖兽以上血脉的开阳对手,基本无胜理。当然,海市蜃楼可以成为我翻盘的本钱,但是海市蜃楼并不具备确定性,它的成功与效果取决于对手的智商而不是实力,所以稳定性不足。至于摇光境……完全没有任何希望。哪怕是最垃圾的杂血摇光,都可以一指头灭了我。”
“你知道就好。”
“可我必须准备了。”苏沉道:“邢杀北和那几个潜龙院的师兄带着一大票人来刺杀我,却失败了。除非他们蠢成猪,否则下一次出手必然是数倍于这个层次的力量。在几十个开阳强者和一个摇光强者面前,我认为更可能是后者,毕竟更加简单,方便,不是吗?虽然我更希望是前者。”
几十个开阳境,打不过还有逃走的希望。
一个摇光境,两阶差距,那真是连逃跑都没什么希望。
“这样啊。”帕特洛克沉思起来:“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既然十大贵族中有摇光强者在,为什么他们一直没出面对付你?”
苏沉不假思索的回答:“十大贵族是有摇光境没错,但这些摇光境可不是从外面请来的,而是他们自身的底蕴。每一个摇光境,其实都是各自家族的族长,老族长,元老等地位尊贵的老前辈。可以说,整个家族其实就是为这些人服务的。对于那些大人物而言,各家的家人,客卿,护院,奴仆,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手下罢了。下面出了问题,自己不想办法解决,却让老头子出马,那算什么?老族长为下面的人服务?这岂不是颠倒了身份?所以对那些人来说,除非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否则轻易不会亲自出手。反之,如果下面的人遇到什么问题,导致应该给老头子的贡献减少,那就换一个人当家就行了。如此做法,既省了自己的力气,又鞭策督促了下面,岂不正好。”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担心摇光会对付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说理论上那些老头子不会闲的没事亲自出手,但架不住可能有些人特别受宠爱呢?如果有人在我这儿吃了亏,又肯付出代价,去老祖宗那里哭一哭,闹一闹,说不得也会有那为老不尊的撕下脸皮来对付我。这种事不能说一定存在,但可能性总是有的。另外……”
苏沉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把乐居寨的人归为己用,又清剿河道,对各大贵族的根本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只怕早晚,会让那些老头子坐不住。”
“这样的话,你到是要悠着点儿了。要不,你把你的导师叫过来?”
“人我可以叫,问题是你知道那些老家伙什么时候出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说了,没有努力过,又怎么知道自己就不能抗住摇光的威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