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吟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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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偶救羯族人

在这些猎人中,有一位独身的老人,只身住在一处平缓的山脚下面简易的房子里。或许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大山里,能和人说说话,是一件很罕有的事情,所以每次去了,这老猎人都对我热情相待,我也会时常带些盐巴铁器什么的送给他。

这位老猎人除了狩猎,还会在大山里采些草药,拿到大山外面的集市,换些粮食。也许心灵的孤独让我觉得和他同病相怜,每次往这个方向走,我都会带着一些礼物到这位老猎人那里住上小段时间。

老猎人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他的姓名,我也不好一再相问,只是这老人每次看我送给他的铁箭头或盐巴,总会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会教我一些从其他猎人那里学不到的捕猎技巧,教我如何追踪野兽的印迹,以便能在它们经常出没的路上下套或制作捕杀的陷阱。

我从他那里还学到了一项更重要的技巧,那就是如何攀岩。认识的时间久了,他会带着我去陡峭的涯壁采集珍贵的药材,他说那些东西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们生长在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方,并且数量也稀少。

老猎人在峭壁顶的粗树上系牢长绳,然后把另一端扔下山崖,人就可以顺着绳子下到山崖底,或者再爬上来。但如果没有事先就在山顶上系上绳子,人要从山脚往上爬,他也有办法。他会把长绳一端系上铁质的三角钩,然后用力轮上几圈,尽量甩到力所能及的陡壁上生长着的粗大树木或石缝里,扯牢实了,再往上爬。爬的过程中还要手扒在石壁上,以免上面不牢而失足掉落下去,爬到尽头,再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上到山顶。

因为在家里和胥瑶相处的很尴尬,每到夜晚更是让我无法忍受。偶尔她也会开开恩,让我能和她共赴巫山,但她的牵强与抗拒让我感受不到当初的心动。

我不希望和胥瑶发生争执,只得以不时外出来逃避。

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往深山里移居的平民越来越多起来,只是都没有像我家那样进入山地那么深而已。

由此来看,似乎外面的世界越来越混乱,人们忍受不了战乱纷纷开始逃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而为了保证我家所在地位置的安全,我一般不会在这些越来越深入山区的人们面前出现,只是远远地观望这些人在选好的地方搭建居所。

有一天我从那老猎人那儿往回走的路上,遇到前方山坳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和野兽的咆哮声。

人命关天,来不及半点犹豫,我便迅速赶了过去,眼前的景象倒让我吸了口凉气。

只见一只花斑豹,正对着一位灰衣男子嘶吼,像是想用它霸气的吼声,让那男子放弃抵抗,乖乖成为它的猎物。又或者,它是在想该怎么下口,好一击而杀,使得眼前的人,成为它的午餐。

那男子提着一把长刀,眼盯花豹,紧张的提防这猛物突然来袭。不过那男子好似已经和那花斑豹搏杀过,他后背的灰色长袍,被撕扯了长长的一条,挂在他后背,还有鲜血不断湧出,顺着那布条,滴落到地上。

他身后不远处,一位红衣女子好像也受了伤,只不过伤得不重,倒是因为惊恐,使得她浑身都在发抖。她手握长剑,趴在地上,她那因为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喊声,显得颤抖而绝望。

花斑豹终于忍不住一跃而起,扑向那男子,锋利而有力的前爪伴随它低沉的吼声,朝那男子的前胸猛扑过来。

那男子双手握着刀柄,往后退了几步,迅速向左侧过身体,举刀向那猛兽砍去。可能他原本受到的伤较重,使得他一连串的动作并不流畅,刀也失去劲头,砍在花豹的背上,可皮实的豹皮,只是被划了一道血印。

那花豹虽然挨了一刀,却并没有停住前扑的身体,反而因为惯性,它的前爪拍到灰衣男子的左胸,又往前串了好几步,才转回头来。

男子受到花豹的重击,扑倒在地上,挣扎了好几次想要站起身来,终究没能如愿,却从他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红衣女子此刻已经不再喊叫,沉默下来,好似已经认命地颤抖着身体,想向那男子爬过去,可惜他们中间隔了只能要她性命的花豹。

这情景都被我看在眼里,只是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而我,还在飞速赶往那里的途中。

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估计那花豹能随时要了已经毫无抵抗力的两人的性命。

我迅速张弓搭箭,来不及仔细瞄准,箭便飞向花豹而去。为了赢得一点宝贵的时间,使那花豹转移对两人的注意力,我边射边大喝了一声。不过这一声大喊,倒是出现了奇迹,当那花豹抬头往我这边张望,箭不偏不倚,射中了花豹前腿根部,箭的前端锋利的铁箭头,深深扎在花豹的肉里。

那豹受了如此一击,好似被我激怒,用另一只爪蹭断留在皮肉外面的箭杆,丢下受伤的两人,朝我的方向奔跑而来。

我站立在山坡上,又急速朝那奔跑着的花豹射出两只箭,可惜忙乱中都没命中。

而花豹虽然前腿受了箭伤,但它的速度奇快,一会便离我只有不过一丈余地的距离。

我丢弃了强弓,迅速抽出龙吟,挽了个剑花,趁那花豹还没完全跃起身体,我便抢先跳跃起来,在空中挥剑全力砍下。

正在跳起的花豹背部,与我削铁如泥的龙吟剑锋,在空中来了个亲密接触,我能感觉手里剑柄的受力程度,似乎削断了它的脊骨。

花豹掉落在地上,不停哼哼着,用力转过头,想用舌头舔它背部的伤口。我见那花豹似乎不再可能对人产生威胁,急忙上前查看那一对男女的伤情。

直到我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两人的长相和我平时见到的汉人有点不一样。

两人的皮肤看起来都很白,不是因为失血过多那种白,而是天生就白,不过受伤后显得更苍白了些。

他们的眼窝深陷,眼瞳散发着碧蓝的光泽,鼻梁高挺,那女子一头金发,模样俊秀,我想他们应该就是耿志所描述的羯胡人。

他们除了以上的特点,其他也与我们没什么不同,并且与我们一样,他们也是有情有义,当爱人受到死亡的威胁,另一人并没有因为想逃命就舍弃伤者而离去。

那男人一脸络腮胡,他的左前胸被那猛兽的利爪生生带走了一大块肌肉,显得血肉模糊。受了重伤的他,脸上仍露出刚毅的神情,他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朝我点点头,表达他对我的感激。

那红衣女人尽管脸无血色,但还是能看得出秀美的容貌,只不过此时的她沉浸在惊恐与伤痛中,低声抽泣。她跪在地面,把那男人的上半身搁在自己腿上,眼角满含泪水,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叽哩哇啦不停对他说着什么,在我看来好似在安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