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死而已,又有何惧?他站了出去:“是我!”
是他又如何?
台上的黑衣男子扬起一抹笑:“果真是你?”
“大丈夫行的端做的直!你便是要杀我,我也要说尽这些话!”
“不怕死。”他冷冷一笑,眨眼之间他便已经来到了台下之人的面前,那般阴笑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怕,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口耑,深怕下一个死在他手上的就是自己。
“王朝将灭,怕死何用?!”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壮烈赴死的模样。
在远方躲着的江源叹了口气:“他怎么来这儿了?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大概是不想待在换碧月楼受你们的控制,所以才会悄悄溜出来吧。”
也亏得他何风眠了。
换碧月楼身处沙漠最深处,到达中原不知道路途的话怕是走上四天半个月也走不出茫茫的一片大沙漠,只能说那次江源带何风眠进入换碧月楼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的记了路。
真有心机。
不过不待在比较安全的换碧月楼算怎么回事儿?
凭何风眠的能力跑出来难道是想死?
江源确实想不通,却见何风眠着实挨了一掌。
这一掌,黑衣男子并不觉得理亏。
带着一抹嗜.血的笑容,他近乎疯狂的吼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何风眠的小身板哪能承受如此入木三分的攻击?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骨头忽然之间都碎掉了一样,支撑不起来他,软软的摊在地上。
何风眠笑了笑:“尔等猪狗!呵呵!”嘴角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溢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的,只是自己死了之后,他的皇叔怕是要真正做帝王了。
这番话激了黑衣男子。
“你找死!”他撕che般沙哑的声音愤怒的吼道,他已恼羞成怒,眼前之人,不得不死!
黑衣男子腾空一跃,然后从高空中直直的坠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刀,从高空而下,径直对准了何风眠的脑门心。
如果他死的话,那也确实该死,只不过这个人必须得留着。
就凭他不惧生死,护民族之尊这份勇气,那就必须得留着。
“住手!住手!”众人一想到待会儿又是一副血.腥的血.肉横飞情景,恶心的闭上眼睛,此刻却从台上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女声。
沧灵雪奋力站了起来,冲着黑衣男子大吼:“你该收手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镣铐,一跃之间便来到了何风眠面前。
众人才发现那坚铁所做的镣铐已经化成了一摊水。
沧灵雪毕竟是出自通灵堂,倘若如此简单就能够把她束缚住的话,那么名震天下的通灵堂还有何用?
沧灵雪冷笑一声:“你未免太狂傲了些!”
她身上的确到处都是伤,她也不想受这皮肉之苦。她有化尸药,如果是从牢狱之中跑出来的话,她还要花些力气对付守狱之人,本想着出来了之后化了镣铐然后悄悄的跑掉,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是何人?”
黑衣男子打量着眼前之人,她绝不是一个善茬,他倒起了戒备之心。
“通灵堂,沧灵雪是也。”铿锵有力的声音,虽然声线不好。
“哦?怎么,你如此着急,是想好如何死了?”
“滚你娘的臭屁!”手中****一撒,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呛得众人眼泪直流。
沧灵雪一跃来到黑衣男子的身后,想要一刀杀了此人。可无奈黑衣男子连让她拿刀的机会都不给她。
沧灵雪还没将自己的短刀拿出来,黑衣男子一个转身,便紧紧的掐住了沧灵雪的脖子。
用力之甚,沧灵雪立马青筋暴起,口耑不过气,翻了几个白眼,几乎要晕厥过去。
黑衣男子宽厚且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放在沧灵雪的脖子上,只是如拎东西一般往上提,沧灵雪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沧灵雪双脚无力的乱蹬,想要挣脱开黑衣男子掐住自己的手,可惜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喉咙里还在发出无力的求助声,呜呜咽咽,听不太清楚。
树上观看的江源却感到一阵心凉。
那些人,个个贪生畏死。眼看沧灵雪快要没了性命,他们也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有很多时候,他们不是打不过别人,而是不能联合聚集。
“住手!”
他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沧灵雪说起来多多少少还是与他有些交情,加上沧空岩又救过自己的性命,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深深的望了舟玉公子一眼,希望自己多管闲事的这些性格能够被他原谅。
他纵身而下,从远方款款而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男子。衣袂飘飘,翩翩公子,如天上之仙,坠入凡间。
二人缓缓走来,身上仿佛笼罩了万千光芒,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他们只是在单纯的多管闲事而已。
“来者何人?”黑衣男子作势便放下了沧灵雪,奄奄一息的沧灵雪倒在地上,应该并无大碍。
“换碧月楼,江源。”
“药王谷,舟玉。”
二人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如此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你算是英雄?”
“哈哈哈!无名小辈而已,竟敢和我叫板?”黑衣男子仰天哈哈大笑道。
就算有实力差距,二人站在众百姓之前,也仿佛变成了神一般。
不管能不能活,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至少还有人看重他们。没把他们的命视为草芥。
却不料舟玉公子下一句话便是“这里的人,谁都可以杀,唯独她不行!”舟玉公子指着躺在地上的沧灵雪说道,他们现在必须靠她问清楚沧空岩的下落。
“哈哈哈!你们这些中原人呐!”他顿了顿:“倒是讲义气!你救我我救你,只不过……都是些无用之才!”
他说完,手掌之间忽然凝聚了强大的一团气。
这团气仿佛变成了一个球,在他的手中不断翻滚,翻滚的愈加有力充实的时候,黑衣男子的手往外一推,一个人应声到底,口吐鲜.血。
脸上嗜.血的笑意便更盛:“确定要和我斗么?”
众人缩了缩脖子,大概是觉得能活着已经无望了。
“哼!雕虫小技!”舟玉公子对此嗤之以鼻,江源拉了拉他,示意他别乱说话。
眼前的这个胡人绝对不简单,他会中原的功夫,而且修行功力绝对是在江源和舟玉公子之上。两个人就算联合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舟玉公子回头冲着江源笑了笑,打不过难道不可以使点诈么
别忘了他是从药王谷出来的,精通各种医理毒理。
舟玉公子轻轻的摇着折扇,看上去轻松无比。
奄奄一息的沧灵雪都看不下去了:“舟玉!你别小看了他!”话还没说完,那黑衣男子身体轻轻往前一伏,便是如闪电般迅疾,连空气都是嚓嚓作响。
舟玉公子一个侧身,黑衣男子的手掌从舟玉的袖肩擦过,衣服破了一个口子。舟玉公子来不及注意这些,赶紧收了折扇,往上一跃,躲开了黑衣男子迅meng的出击。
果然不容小觑。
不过,也不要小看了他。
黑衣男子越是用尽功力,他便死的越快。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什么时候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表面上看着舟玉公子处在劣势,一直在躲闪,还受了好几处伤。
白色的衣服有亮丽的红色,让人看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难受的。
就在众人的担心之下,黑衣男子突然应声倒地。
舟玉lu出笑容:“和我斗?没想到吧?无名小辈也能制服你?”
“卑.鄙……”他快没有说话的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浑身像是没有了骨头支撑一般。
“是卑.鄙。”他笑笑,不过无所谓,这么多年被人这么说他都已经习惯了。
多少年来,道义一直被人吹捧,崇尚实打实的力量,一直觉得用毒是歪门邪道,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只要会了毒,便可以轻轻松松制服于人。
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人看重他们。
这么多年来,他们背负了多少骂名?忍辱负重,终究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而此刻,饶你胡人功力再高强,也抵不过他这无骨散。
“不过你输了,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你连小命都保不住!”
“小子!你对我们主上做了什么?!”之前的那个彪形大汉冲着舟玉公子吼道。
舟玉公子白了他一眼:“想死是么?”
语气冰凉冷冽,他一惊,已被舟玉公子强大的气场震慑,一句话也不敢说出。
“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你想干什么?”
黑衣男子抬不起头,只能趴在地上无力的回舟玉公子的话。
“也并无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这铜川,你们胡人攻占便是攻占了,为何还要拿这无辜的百姓开涮?”
“哈哈哈……”他苦涩的笑笑,眼角隐隐约约有滴晶.莹的泪珠,以为他愿意么?
活在这江湖之上,哪一个不是身不由己?
有多少悲痛还不是只能自己承受?多少骂名还不是让他们来背?
高高在上的那群人呢?
只是利用他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