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啊——”
从旁边经过的婢女都被吓得冷汗直冒,这是什么呀?
“你上去瞧瞧——”
身穿粗布青衣的婢女推了推旁边的婢女出去,欲要她上前去看个究竟。
到底是身居闺院的婢女,即使再大胆,可是晚上看到不明物体总不会有胆量的。
“干嘛要我去啊——”
被叫的那个婢女心一紧,手紧紧抓住衣服下摆,这种枪头鸟她才不要去做呢。
“要不你去吧!”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婢女推了推那个让别人上前的婢女说。
“呜呜,不要啊,不要啊!”
她们闭上眼睛,想要假装不知道,可是要进去小姐的房间这是必经之路啊。
“怎么办?”
“要不大家一起去看个究竟吧!”
婢女们总是推来推去的没个定论,既然这样大家一起上就好了。
于是三个壮起胆来,可是双腿神节奏地同步,都往里颤抖。
“哇——”
“叫什么叫!”
中间的那个婢女禁不住叫喊起来,被走在两边的婢女怒瞪了一下,翻了翻白眼,捂着嘴巴再也不敢发出声音了。
“大家一起喊一、二、三便掀开麻袋!”
不知道谁提议,反正现在这种时刻只需要大家一起做就对了。
“一、二、三——”
“啊——”
“鬼啊——”
其中两个婢女被吓得捂住了双眼,看都不敢瞄麻袋里的东西一眼。
“袭人!是袭人!”
“什么?”
袭人不是被小姐派去当南宫婉儿这个废物的陪嫁丫鬟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不说了,快去禀告小姐啊!”
三人飞速一般地消失在夜色中,跑到一个看起来很是低调却实际不失豪华的屋子里。
“小姐!”
三人微喘着气息,低垂着头,轻声叫唤。平日里都是她们在伺候小姐,是以知道今天的小姐心情很是低落,不敢随意冲撞。是以,即便知道刚才那人是袭人,但是也不敢鲁莽就说出来。
“你们这几个倒是大胆?”
清冷的声音从红唇中倾泻而出,冷漠而没有情感。
三个奴婢脸色一变,急忙跪倒在地,为自己辩解:“小姐饶命啊,奴婢们只是,只是在路上耽误了。”
“有什么好耽误的?”
身着红衣的南宫雨馨脸色狰狞地问道。
“小姐,外面,外面,是袭人!”
三个奴婢刚才被吓了一跳还心有余悸,此刻又在冷气逼人的小姐面前,她们的紧张心情都快要濒临崩溃了。
“瞎说什么?”
南宫雨馨小心地抓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落寞不已,盯着镜子里美艳的全景,明明已经长发及腰,为何,阎罗王爷你不接雨馨回家呢?
“没有,奴婢们刚刚看到的!就在院子里,一个麻袋装着。”
婢女们见自家小姐不信,豁出去了一般坚定地说。
一个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或许是错觉,但是两双眼睛,三双眼睛呢?
更何况,她们还抹了抹袭人温润的身子,还有气息的。
“真的?”
南宫雨馨微皱眉毛,放下手中的头发,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见不是撒谎。其实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撒谎,心顿时咯噔一下。
“影卫,还不去看看!”
南宫雨馨冷冷吩咐,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着欣赏头上的凤冠霞帔,真的是美丽到了极致!
外面只听到嗖的一声便恢复了平静,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麻皮袋子展现在眼前。
袭人的头露出外面,美丽的容颜被血色模糊了,狼藉一片,狼狈地映在屋子里的人的眼里。
“啊——”
刚才没看真切,现在借着屋子里的亮光三位婢女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袭人。
原来这么恐怖,如果刚才不是借着月光从身形上辨别出来,她们都不知道。
意识到嘴里发出了什么声音,婢女们胆怯地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化妆台上的小姐,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姐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了,暴戾得很,惩罚人完全靠心情的,不喜欢就可以拉你去喂狗吃了。心情好的时候脾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除非在老爷跟沐姨娘的面前才假装乖乖女。
“把她从麻袋里弄出来!”
南宫雨馨袖子里隐藏的双手紧紧握住,双手交叉,手背上青筋突兀,就好像一条条恶心的毛毛虫隐藏在其中一般,恶心极了。
“是!”
婢女们虽然害怕,可是还是三三两两大家一起工作把人抬了出来,当目光触碰到那双触目惊心的手的时候,大家脸色都变了好几变。
“这——”
惨,实在是太惨了,这袭人以后估计都要废了吧。
“还不拿茶水来,给我把她泼醒!”
没用的家伙!
南宫雨馨阴狠地盯着袭人看,她的计划再一次落空了。
“砰!”
“砰!”
“砰!”
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得粉碎,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屋子的空气中,随着气息的流动带到整个院子里去。
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卫们眼皮都不眨一眼,好似这压根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他们。
“小姐——”
婢女们眼睁睁地看着傍晚才新摆出来的东西又成为死物了,不舍地望着值钱的东西在她们的眼前晃过,仅此一下,都没到几分钟那些东西全部摔烂了。
而且即将永不修复!
直到梳妆台上由满满的胭脂变成一个空落落的桌子的时候,南宫雨馨才收回宽大的鸾凤镶边的火红衣袖。
是的,她以为今天可以替嫁过去王府的。平时那么高傲的人,为了阎罗王爷她都无所谓,甘愿放下自己的身份代嫁了,可惜还是被那个小贱蹄子给挡住了道路。
“噗——”
婢女们知道劝不住她们小姐的,小姐的性情喜怒哀乐阴晴不定地,她们只有被欺压的份,是以,只要做好南宫雨馨吩咐的任务就行。
“啊——”
被茶水扑到的袭人皱了皱眉,水触碰到伤口格外地疼,难以承受 ,差点没晕过去。头脑有点眩晕,眼前一阵昏暗,只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在她的前面,一袭红衣。刺眼的红衣。
“南宫婉儿,你还不肯放过我么?”
她以为眼前还是阎罗王府那温馨的新婚屋子里,脱口便出。
“谁是那个小贱蹄子?”
南宫雨馨被袭人当做南宫婉儿,当下脸拉得老长,本来心里有些缓的怒气又蹭蹭蹭地上来了。
轰!
袭人被一阵冷水泼过来,缩了缩单薄的身子,她身上的红色衣裳被南宫婉儿吩咐侍卫们剥掉了,只剩下一件白色的中衣。此刻,夜晚,寒生雾重!冷得嘴唇都发抖了,想要用手抱一抱自己,取一下暖,无奈十指都动弹不得了,才回忆起原来被南宫婉儿废掉了。
此刻,听到这一声阴冷的声音更是让她回魂了,猛地睁开双眸,定睛一看。
“小姐——”
连全身都在颤抖。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雨馨才不相信南宫婉儿有这么大的本事刚进门没多久就把陪嫁丫头给废了。
她潜意识里看不上南宫婉儿,鄙视她。
“呜呜,小姐,你要为奴婢做主啊,是南宫婉儿那个小贱人她用剪刀刮花了奴婢的脸还废了奴婢白花花的双手。”
袭人终于找到组织了,哭诉地道,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簌簌落下。
她很南宫婉儿,恨不得饮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给予车裂之刑,这样才解她的心头之恨!
“什么?”
南宫雨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南宫婉儿那个废物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什么都清楚的。那个废物在世人看来很嚣张跋扈,可是那只是林郁珊那老姑婆想要的那个样子。实质上可是任人欺负的小绵羊呢。
“小姐,真的是她!”
袭人回想起南宫婉儿拿着一把剪刀吓唬她的情形,当时她也同样天真地以为那个小窝囊废绝对不敢动手的,哪里知道,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被打了。还被割花了脸。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就好像隐藏在彼岸花开的,彼岸花一般,第一眼的时候感觉温柔,诱人,实则是恶魔,可怕的地狱修罗。一旦上当,她就会狠狠地反扑,完全不给你机会。
南宫婉儿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懦弱温柔,实则狠毒至极,下手极快,甚至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怜悯。
“南宫婉儿!”
这次南宫雨馨不只是咬牙切齿那么简单了,站起来,一袭红衣,深色的鲜红,让整个人显得阴冷异常,天生就是黑暗系的。
又是这个女人,又是这个女人!
“是在跟本小姐示威么?”
故意大费周章地送袭人回来,不是示威的话她都不相信。
好啊,南宫婉儿这个挑战本小姐接下了,能把你从南宫府里挤兑出去,那么同样的,也能让你滚出阎罗王府。
王爷是我的,王爷是我的!
南宫雨馨面色带着隐隐的兴奋,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地恐怖,所有的婢女都自动地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那薄凉的阴狠眼神。
“来人,把袭人拉出去喂狗吃了!”
失败的东西也没了价值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