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仪始终不相信自己的皇儿就这样没了,前儿个还好好的呢,虽然生病了,但是看起来也没有怎么样。
“你说呢!”轩辕恺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形容了,他本来就烦躁着,还没发泄,反倒有人在他的面前哭哭啼啼的。
慕容仪被骇住,受惊地后退了好几步,眉眼流转,偷偷地去瞄了一下,发现这屋子里全部换上了白布条子。当下捂住嘴巴,不敢轻易哭出声来,泪水刷地一下子便如雨花般泛滥。
“皇儿拜见父皇。”七皇子很想要上前去安慰安慰慕容仪,只是碍于皇上在这里人多眼杂,他克制住了。上前一步很自然地给轩辕恺请安,整个人安安分分的,给人一种很低调的感觉。
轩辕夜冷对于这个儿子并没有多想,他双手插在龙椅的扶椅上,单手捏了捏成川字型的眉心,慵懒地抬头看了一眼,才略显疲惫地说,:“老七来啦。”
“恩,父皇。”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反观慕容仪作为一个娘亲来迟了还在这边大嚷嚷非常不能让轩辕恺满意。而七皇子却深知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父皇才会喜欢他。
“报告皇上,在五王爷的密室里找到了她。”现场还未井然有序,大家都忙活着手里的工作,气氛非常的凝重,有一种很悲凉的感觉。这时,侍卫从轩辕晓的密室里出来,手里拿着蜡烛,还一手扯着一个女人。
“皇上,从五王爷的密室里找到她。”侍卫跟女人一起跪在地上,女人畏畏缩缩地不敢看人,嘴里还一直呢喃:“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她是谁?”轩辕恺猛地睁开双眼,底下的女人落入眼底。蓬头扣面,全身没有一块完整无缺的肉肉,溃烂无比。新伤旧伤,还有被撕烂得几乎暴露的衣裳,都让人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啊——”慕容仪刷地一片白,害怕地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股难闻的臭味从空气中蔓延。要不是皇上在这里,她立马便会呕吐出来,胃里直接如大风大浪般不停地在胃里翻滚,搅拌着胃酸。
“回皇上,她是南宫静。”一直跟在轩辕晓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感觉事态不对,赶紧圆润地滚了过去,适时地为轩辕恺解答谜团,减少了很多的时间。
“南宫静?”轩辕恺脑子一直在运转,南宫静很是熟悉,用眼角睥睨了一下,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
“皇上,南宫静便是近些日子来市井上百姓们疯传的被五王爷掳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慕容大人的儿媳妇。”话落,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气,低垂着头,越发不敢发话了。
五王爷也太狠心了吧,人家的娘子都要抢来,而且还折磨成这个模样。
“放肆!”慕容仪忽然强势地指责,不同于原来的哭哭啼啼,厉声呵斥。“大胆,晓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还有南宫静本宫是见过的,很水灵的一个小姑娘,哪里是眼前这位可以相提并论的!”
侍卫被骂得有些委屈,可是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皇上,发现他似乎也赞同娘娘的说法,懂得察言观色的他不慌不忙地改了改说辞:“娘娘说得对,的确是奴才看错人了,南宫小姐还在慕容家好好呆着呢。怎么可能在咱们皇宫里呢。”
“那还不快点吧这个脏东西给本宫给拉下去,好好关着,不许放出去。”慕容仪即使心底明白多半是自己的皇儿做的,但是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去诽谤皇儿的。人都死了,这可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好的,奴才这就下去。”侍卫低垂着头,懊恼方才不该那么老实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拖着南宫静便下去了。
“不去,不去,我不要去,我要在这里——”南宫静拿着手里的一根稻草眼神涣散地说,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的,还撒泼坐在地上不走。
不过,侍卫学武之人力气可是很大的,一个小小的女子想要挣扎是不可能的。大手一甩,砰地一下,南宫静便被桌角给撞晕了,侍卫若无其事的继续拖着她走。
太医们在一旁看到了,心都觉得有些酸酸的,只是看惯了宫里冷暖的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假装没有看到。皇上都没有表态,他们当然只管做好自己便好,更何况此时还是戴罪之身。穷则独善其身,在皇宫这种地方,即使再富有也不能兼济天下。
“你下去看看晓儿吧。”轩辕恺本来就对慕容仪有感触,此刻更是不想看到她。挥一挥手便让她过去了。
“皇上,晓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仪没有问清楚是不会过去先的,虽然她很想快点过去灵堂看晓儿,但是此刻什么事情也没有帮他报仇那么重要。她抓紧着衣襟,眼中带着泪花问道。眼底发白,像一个纸人一般,随时都可能会被大风抓走。
“还在查找。”轩辕恺收回目光,双手暮地收紧,眼底发出杀人的光芒,要是让他找出来是谁干的,定要他碎尸万段,把撕裂的尸体放到城门暴晒几天,直到发生尸臭味道。
“呜呜,皇上,一定要找出杀害晓儿的凶手。我的晓儿啊,我的晓儿——”慕容仪情绪都到了临界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轩辕晓的死对于她来说打击太大了。身体摇摇欲坠,悲痛不成声。
“先下去。”轩辕恺压低声音,冷气从头顶上冒出,双眼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怒火。
“母妃,别伤心了,咱们先去看看皇兄吧。”七皇子看到轩辕恺情绪不对劲,甜甜地劝说慕容仪,默默地扔给她一个眼神。慕容仪这才戛然而止,很是爽快地跟着七皇子走了。
“父皇,皇儿先带额娘过去了。”七皇子颇有礼貌,知礼节,让轩辕恺很是欣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小儿子。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给过小儿子权利,为的便是希望可以减少储君的争夺。看来他当年的决定是对的呀,老七真的很好。
皇上的每一个眼神跟动作都被七皇子看在了眼里,勾了勾唇角,暗笑道,父皇,你好狠的心,从一开始就剥夺了他的可能。只是,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
“臣妾告退。”慕容仪在七皇子的带领下向灵堂走去,每一步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脑子里全部都是轩辕晓的影子。笑着的,伤心的,难过的——
“七儿,本宫好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好好陪在晓儿的身边。”是啊,当初在知道晓儿患上那样的病情之后,她却只是在干等着,没有多多关心自己的皇儿。此刻,她悔得肠子都快要青了。
“额娘别责怪你自己,想必皇兄也不希望你这样。咱们还要振作,别忘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七皇子抓住慕容仪的双手,安慰着她,好像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只是宫里眼线众多。要是让人生了怀疑,以后做事便不方便了。
“七儿,你会一直陪在本宫的身边吗?”慕容仪担忧的问道,她不知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皇儿在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离开了她。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是爱理不理的,要是七儿都要背弃了她,以后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着。
“会!”七皇子紧紧握住慕容仪的手,对着她点了点头,扶着她一直往前走。直到看到一副棺木。慕容仪彻底崩溃了,“皇儿,皇儿,皇儿——”
“娘娘,小心别伤了身子。”宫女拉住慕容仪生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赶紧伸手去拉住她。
“放开本宫,本宫只想过去好好看看晓儿。”平常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容仪此时力气却是出奇大,她没一会便挣脱出宫女的手了,跌跌撞撞地跑到棺木旁边。
“七皇子——”宫女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向一旁的七皇子求救。七皇子摇了摇头,示意让她过去吧。
“皇儿,皇儿——”慕容仪颤抖地抚摸着静静地躺在棺木里的轩辕晓,用手托起他的头,呢喃道。
“咱们回去好不好,本宫记得你最喜欢吃本宫做的桂花糕了。很香很甜的你忘记了吗?别睡了好不好?”无论她怎么呼唤,躺在棺木里的人一动不动。身着赶紧,血色全无,甚至有些发黑了。僵硬没有一丝温度。
“啊!皇儿,你为何这么冷?手都是冰凉,冰凉的,是不是衣服穿少了?”慕容仪拿起轩辕晓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一直呵气,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感觉到冷。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敢再看了,都瞥开眼。七皇子静静地走过去,一把揽住慕容仪,许是故意克制住的,开口有些沙哑。“额娘,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皇兄会伤心的——”
“嘻嘻,七儿你来得正好,快,快,快脱下衣服,你的皇兄好冷,他好冷!”慕容仪拉着七皇子的手,想要把他的衣裳给脱下了,权当轩辕晓没有死。在她的脑海里,只要温暖了轩辕晓,她的儿子便回来了。
“额娘——”七皇子心一紧,有些许疼痛在泛滥,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脱下外衣。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节哀顺便吧五王爷已经薨逝了。” 忽然大门口处传来一阵刻薄的尖叫声,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味道。“你说什么?本宫的晓儿还好好的!”
慕容仪激动地抱着怀里的人儿,生怕他手冷了,接过七皇子递过来的衣服直接套在他的身上。“嘻嘻,哈哈,姐姐,你这是自欺欺人,你看,五王爷都那样了就别再折腾他了。让他快些入土为安吧。”
南宫娘娘两脚踏进去,手还炫耀一般捂住自己凸显得如小山丘的肚子。眼底像是沾了毒针般,冷眼望着这一切。
虽说是来吊唁的,哪里有一点伤心的情绪在里面?她讨厌眼前的 女人,整天打扮得腰肢招展的。这么多年来,虽然皇上不怎么宠爱她,可是轩辕晓却一直是皇上的心头爱。如今终于死了,她的心别提有多开心了。
慕容仪这个老妖婆再也不能在她的面前炫耀这炫耀那了。没有了靠山看她以后怎么办。“来人,来人,快把她给本宫轰出去!”
慕容仪气得脸色都哆嗦了,浑身发抖,她的儿没有死,没有死,还好好地活着呢。“冷静,冷静——”
七皇子拉住已经发疯的慕容仪小声提醒,没有任何意外南宫娘娘就是来示威的。这个时候更加要冷静才对。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左右都是主子,他们很难做人哪。
“皇太后,皇后驾到!”门口一大伙人正赶过来呢,以皇后为首,还有皇太后齐刷刷地赶了过来。南宫娘娘见到她们远远地过来,立马收住笑容,隐藏在黑暗深处。露出一副苦巴巴的脸来,小心翼翼地扑过去。
“呜呜,太后,皇后你们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刚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皇太后跟皇后疑惑地盯着哭得很是凄惨的南宫娘娘看,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太后老当益壮,手里的拐杖重重一摔,冷冽而不减气势的问话缓缓从嘴边流淌。“呜呜,皇太后,姐姐她,姐姐她要赶臣妾走。臣妾只是想要去送王爷最后一程而已——”
慕容仪哭诉道,双手边拿着手帕去擦拭哗啦啦流下来的泪水,眼底却充满了算计。皇后眉头一皱,远远地望了一眼灵堂里面的慕容仪,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哭诉的南宫娘娘,默不作声。
“行了,行了,被再这里哭哭啼啼的。慕容的心中也不好受,你自己也是即将身为人娘亲的人,知道失去儿子该是件多么痛心的事情。”皇太后直接拿话去塞住南宫娘娘的嘴,她也是从那个位置一点一点爬上来的,哪里会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太后——”南宫娘娘还是不甘心,这么好一个打击那个小贱人的机会,不想如此轻易的放过。